我刚要伸手去抓那颗裂纹密布的绿核，胸口猛地一紧，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条从里往外捅。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溅在尸王干瘪的胸甲上，滋啦一声冒起白烟。
“靠……”我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胳膊上的血管突突直跳，皮肤烫得吓人。体内的能量像疯了一样乱撞，经脉像是被火燎过，每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脑子里嗡嗡的，系统提示却清清楚楚蹦出来：【体质达到临界点！是否突破？】
我咧了下嘴，牙缝里还带着血沫：“现在不上，难道等它们走过来踩我？突破！”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整个人被扔进了蒸笼。热浪从丹田炸开，顺着四肢百骸往上冲，经脉胀得快要炸开。我咬着后槽牙，双手死死抠进地里，指甲翻卷也不松手。
“啊——！”
一声吼从喉咙里撕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哑得不像人声，倒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咆哮。
皮肤开始发红，有些地方直接裂开，渗出血珠，可还没流下来就被高温烤干，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印子。我能感觉到肌肉在重组，骨头在拉长变密，像是有人拿锤子一点点敲打我的身体。
洛昭在旁边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只看见她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又被气流掀得往后退。她手里那枚残破的铜钱啪嗒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苏清雪躺在石堆边，肩膀包扎的地方又渗出血来。她眼皮颤了颤，手指微微抽动，像是想抬手，但根本使不上力。
我闭上眼，强行压住意识涣散的眩晕感，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体内那股乱窜的能量上。它太猛了，根本不听指挥，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刀割过。
“给我……往下走！”我在心里吼。
可它偏不听话，卡在肩胛骨那块死活过不去。那里像是被人用烙铁封住了路，疼得我整条左臂都麻了。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这一下倒是清醒了几分，赶紧调动意念，硬生生把那股能量往下压。它像条暴躁的蛇，扭了几下，终于顺着脊椎滑向腰腹。
刚松口气，新的问题来了——下半身经脉比上半身更窄，能量挤进去就像往细管子里灌水泥，胀痛得我想满地打滚。
但我不能动。
一动，前功尽弃。
我只能跪在那里，额头抵着膝盖，浑身抖得像筛糠。汗水混着血水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远处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越来越近。
尸群来了。
我知道它们在靠近，可我现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像擂鼓。
系统提示又跳出来：【抗腐强化激活】【金属操控冷却缩短至25秒】【体质+30%生效叠加】
这些字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我没空看，也不敢信。谁知道是不是幻觉？
直到那股能量终于冲到脚心，轰的一声炸开，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猛地弹了一下。
紧接着，骨骼发出一连串脆响，像是重新拼装了一遍。肌肉绷紧，皮肤下的热度慢慢平复，裂口开始结痂，痒得钻心。
我缓缓抬起头。
视线清晰了。
连几十米外尸群脸上腐烂的坑洞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空气中飘着的尘埃，每一粒都在反光。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掌心的老茧还在，但颜色更深了，纹路也变了，像是刻进皮里的符文。指节粗了一圈，筋肉虬结，随便动一下就带起一阵风声。
淬体中期，成了。
我慢慢站起来，膝盖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站直的瞬间，一股热浪从脚底冲上头顶，整个人像是充了电，浑身上下都透着劲儿。
洛昭站在原地没动，脸色还是白的，但眼神变了。她盯着我看，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苏清雪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她翻了个身，脸朝上，眼睛半睁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在做梦。
我活动了下肩膀，骨头噼啪作响。右臂之前断的地方还在疼，但已经能抬起来了。抗腐强化确实生效了，伤口边缘长出新肉，虽然丑了点，但至少不会继续恶化。
远处的尸群已经走到深坑边缘。
它们停了一下，像是在观察我。然后，齐刷刷迈步往下走。泥土被踩得簌簌掉落，整个坑都在震。
我没急着动手。
反而闭上眼，试着感应体内的变化。这一看，吓了一跳——经脉比以前粗了不止一圈，能量在里面流转顺畅得像水流，再也不是之前那种磕磕绊绊的感觉。
而且，丹田那儿多了个东西。
不是实体，更像是个漩涡，缓缓转动，把残余的能量一点点吸进去储存。我稍微一催动，就能感觉到力量顺着经脉直达指尖。
正想着，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未完全吞噬能量源，是否启动二次吞噬？】
我睁开眼，看向尸王残躯。
那颗绿核还在闪，频率很慢，像是快没电的灯泡。但它确实还有能量，而且……好像在跟什么东西同步。
我蹲下身，伸手去摸它的胸口。刚碰到那层剥落的骨甲，指尖就是一麻。
不是电流，也不是冷热，而是一种奇怪的震动，像是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哒、哒哒、哒哒哒……
我皱眉，正想再探一下，洛昭忽然冲过来把我往后一拽。
“别碰！”她声音发抖，“它在传信号！刚才那几下……跟我卜卦时的卦象节奏一样！”
我愣住：“你是说，它在跟别的东西联系？”
她点头，脸色更白了：“不止是联系……是在召唤。而且方向不止一个。”
我回头看了一眼尸群。
它们已经走到坑底，围成一圈，没有立刻进攻，而是静静站着，眼眶空洞，却齐刷刷盯着我。
气氛不对。
太安静了。
我刚突破，身体还在适应新强度，要是现在打起来，未必能护住她们两个。
正想着，脚下突然一震。
不是来自尸群，也不是尸王残躯，而是地底深处。
咚。
像心跳。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越来越快。
我低头看地面，裂缝里有绿光一闪一闪，和尸王胸口那颗核的频率完全一致。
“操。”我低声骂了一句，“这是连锁反应？”
洛昭扶着墙，喘着气说：“它不是个体……是个节点。你抽走能量，等于触发了警报。”
我冷笑：“所以现在是捅了马蜂窝？”
她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我身后。
我转身一看，差点没站稳。
尸王残躯胸口的绿核，正在缓缓上升。它脱离了腐烂的组织，漂浮在半空，裂纹越来越多，光芒却越来越亮。
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温度骤降。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碰到了苏清雪的手。她手指动了动，抓住了我的裤脚。
“别……过去……”她声音极轻，几乎听不见。
我没动。
因为那颗核，突然停了。
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然后，毫无征兆地，它朝着我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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