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还按在胸口,那股热流没消,反而越烧越旺,像有东西在皮下爬,顺着血管往脑袋钻。额角三道红痕还在,不疼,但发烫,像是被人用烙铁画了道符。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湿了一片,不是血,是汗。
走廊空得能听见回音,我走得不快,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弹簧上,脚底发虚。刚吞的锰钢在经脉里乱撞,撑得骨头缝里都在响。这感觉不对,不是升级前的涨潮,是有人在体内敲门——而且门快被撞开了。
我拐出教学楼,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两秒。街对面就是老城区夜市,灯一串串挂着,烤串的烟混着喇叭叫卖声扑过来。人不少,吵得正好。
我盯着最近那根路灯。铸铁灯杆,顶上是合金罩,电流嗡嗡响。普通人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那里面有点东西,在震,在呼吸。
我走过去,手贴上灯杆。
凉的。
可我掌心一热,金属液立刻从指尖钻出去,像藤蔓贴着表面爬。灯罩“咔”地抖了一下,光闪了两下,灭了。
第一根。
我换边,摸第二根。金属液顺着接缝往里钻,焊点、螺丝、电线支架,全成了通道。灯“啪”地炸了,碎片往下掉,我抬手一挡,玻璃渣砸在胳膊上,不疼。
第三根开始,速度快了。金属液不光吸,还在拉,把整根灯杆里的铁元素抽出来,顺着血管往回灌。蓝光从我指缝往外冒,有人回头看,我懒得管。
第五根,眼睛开始泛蓝。不是反射,是瞳孔自己在发光。一个小贩指着我,跟旁边人嘀咕。我没停。
第七根,腿有点软。体内的热流窜得更猛,胸口那图腾像是醒了,一跳一跳地往外顶。我靠住一摊卖拖鞋的架子,喘了两口,老板抬头看我,我冲他眨了下眼,他赶紧低头数钱。
第十根,整条街的路灯开始集体抽风。左边三盏连着炸,右边两盏忽明忽暗。巡逻车的警笛在远处响起来,红蓝光一闪一闪,往这边靠。
我咬牙,加快速度。
第十一、十二、十三。金属液像疯了一样往回收,血管鼓得像要炸。黑铁之躯进度条猛地一跳:52\/100。可还不够,胸口那东西还在动,像是要爬出来。
我冲到街尾最后一盏路灯前,双手按住灯杆。金属液全压出去,顺着地底电缆井往里钻,把埋在地里的钢筋支架都扯了出来。灯“轰”地倒下,砸在路边摊的遮阳布上,火星四溅。
我站着没动,胸口一烫,那股躁动终于压下去一点。
警笛声近了,车灯照到我后背。我抬手,把地上那堆废铁渣一卷,金属液在掌心一搅,拧成个半圆的弧形板,往身前一挡。车灯照上去,反光刺眼,司机“吱”地刹住。
我绕过车,往夜市深处走。
烤鱿鱼的摊子后面,有个小角落,摆了张旧木桌,上面放着块破龟甲,边上压着几张黄纸。桌后坐着个人,低着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
洛昭。
她今天没穿校服外套,衬衫领子扣到最上面,脸色比白天白了一圈。指尖在抖,不是紧张,是控制不住。我走近时,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可瞳孔有点散。
我停下,离她摊子两步远。
她没说话,也没赶我走。
我故意没把眼里的蓝光收回去,就那么站着,盯着她。她旁边一个想问卦的大叔看了我两眼,转身就走。
摊前空了。
我抬手,掌心还剩点金属液,不多,但够用。我手指一动,把它搓成一根细丝,绕着绕着,卷出花瓣的形状。一圈,两圈,再压出几根刺,最后在底部拧出一根短柄。
一朵金属玫瑰,带刺,闪着冷光。
我往前一步,把花搁在她桌角,正好压住那张要被风吹走的黄纸。
“偷吃公共设施?”我说,“罚款五万?用这朵抵债。”
她盯着那朵花,没动。
“你疯了?”她声音哑,“整条街的路灯都灭了,监控肯定拍到了。”
“拍到了又怎样。”我耸肩,“我又没拆变电站。”
她抬眼瞪我:“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失控?你眼睛在发光,血管里全是蓝的,你跟那些变异种差不了多少。”
“可我没咬人。”我低头看她手腕,“倒是你,脉搏比刚才快了一倍。那纹,又动了?”
她猛地缩手,袖子拉下来盖住。
我没追着问。反而把花往她面前推了推:“收着。不然我下次直接拿路灯杆敲你摊子。”
她冷笑:“你以为这是示好?一朵铁花,就想堵住命格反噬?”
“我没想堵。”我靠上旁边一根柱子,“你不是说,我要是不见血光,你就得死?”
她呼吸一顿。
“那我现在站这儿。”我抬手,指尖金属液一绕,凝成细针,“你要真算得准,就让我流点血。来啊。”
她没动。
我笑了:“你不来,那换我来——我见血,你活着。这买卖,不亏。”
她猛地抬头,眼神像刀。
我盯着她,没躲。胸口那图腾又热了一下,可这次,不是躁动,是回应。像是……闻到了什么熟人味道。
她手腕内侧的袖子松了半截,紫纹从皮肤底下浮出来,一跳一跳。我胸口跟着震了两下。
她也感觉到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低声问。
“你不是算过?”我收回金属针,掌心一握,把那朵花整个捏扁,“吞路灯的怪胎,专治各种命不好。”
她想抽走龟甲,我手一压,又按回去。
“别收。”我说,“今晚生意差,留着撑场面。”
她冷笑:“没人敢来,因为你站在这儿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
“那正好。”我直起身,“我帮你清场。下一个来问卦的,我直接用金属丝给他穿鼻环。”
她终于绷不住,眼角抽了下。
我没再逗她。转身要走,忽然停住。
“对了。”我回头,“你那张卦纸,写‘三日’的那张,后来怎么没字了?”
她手指一顿。
“卦反噬,痕迹会消失。”她说,“每算一次,命就薄一分。”
“那你刚才又算了一次?”我眯眼,“算我?”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点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又停。
“明天这时候,”我说,“我还来。”
她抬头:“干嘛?”
“继续吃路灯。”我摆摆手,“顺便看看你死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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