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焦土上,手撑着地面,指尖烫得像是要化掉。嘴里一股铁锈味,咽下去的血又往上涌。火还在血管里跑,一跳一跳地烧,耳朵嗡嗡响,像有谁在我脑袋里敲破锣。
我没倒。
不能倒。
闭眼就是死。
我盯着自己发黑的手,指甲一块块崩裂,露出底下红得发亮的肉。手臂上的纹路又动了,像有东西在皮底下爬,一抽一抽地疼。我咬牙,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系统……调界面……”
眼前终于闪出一道光,红底白字刷出来:【控火模块异常,能量逆流,建议强制冷却】
“闭嘴。”我低吼,“现在关了,我就成炭块了。”
话音刚落,左臂猛地一紧,整条胳膊差点抽过去。我闷哼一声,膝盖砸进灰堆里,额头抵着滚烫的树根,冷汗刚冒出来就被蒸干。
就在这时候,有人走近。
脚步很轻,但不是苏清雪。她不会这么慢,也不会停在我背后三步远的地方。
我抬不起头,只能从余光里看到一双沾满泥灰的靴子。然后,那人蹲下来了。
是洛昭。
她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没一点血色,应该是刚从昏厥里醒过来。可她没废话,也没问我还行不行,直接从腰后那个鼓鼓囊囊的零食袋里掏出一小撮粉末。
蓝白色的,细得像霜。
冰晶花粉。
她把水囊拧开,抖进去,晃了两下,抬手就往我嘴里灌。
我本能想躲,结果她另一只手直接掐住我后颈,硬把我的头按住:“喝,不然你三分钟内就会把自己烧成灰。”
那药水一入口,我整个人猛地一震。
不是热,是冷。
从喉咙一路冲到胃里,像有人拿冰锥捅进了五脏六腑。我呛了一下,想吐,却被她一手压住脖子,强迫吞下去。
“咳……操!”我喘不上气,眼睛瞪大,“你这是……给我灌液氮?”
她不理我,盯着我的脸,手指搭在我手腕上。
几秒后,我瞳孔开始收。
之前看什么都带着一层红雾,现在渐渐褪了。眼前的焦林不再是燃烧的地狱图景,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片废墟。连手臂上的黑纹都安静了些,虽然还在动,但不像刚才那样乱窜。
我喘着粗气,牙齿打颤:“冷……太冷了。”
她皱眉,没说话,脱下外套直接甩我身上,用力裹紧,动作粗暴得像在包粽子。
“你别死。”她说,“你还欠我三卦钱。”
我咧了下嘴,想笑,结果牵动嘴角的伤口,血又流下来。“你还记这个?我都快烧没了,你惦记的是账单?”
“我不记账,谁给你算命?”她退后两步,靠着一棵半焦的树坐下,呼吸有点乱,明显体力没恢复。
我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冒烟的手,慢慢收回来,攥成拳。火势压住了,蛊虫也老实了点,可身体像被掏空,连抬胳膊都费劲。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弹出来:
【冰晶花粉生效,蛊虫活性压制中】
【当前压制时间:24小时】
【建议:寻找完整冰晶花植株以延长压制周期】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冷笑:“合着这玩意儿只是个临时空调?”
洛昭听见了,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小包药粉,顶多让我多活一天。”我把系统界面切给她看,“二十四小时后,火和蛊还得接着打,到时候谁来给我灌第二口‘冰镇饮料’?”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东南方向三十里,有座断崖,冰晶花长在背阴的石缝里。”
“你怎么知道?”
“我算的。”
“你不是刚吐完血?还敢算?”
“我又没说现在去。”她靠在树上,闭眼,“等你能走路再说。”
我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还是烫的,估计她刚脱下来的时候自己也冻得够呛。“你就不怕我走了,不带你?”
“你会带。”她眼皮都没抬,“因为你不知道路,而且……你不想死。”
我笑了声,声音哑得像砂纸磨墙:“你倒是了解我。”
“不了解。”她睁开眼,直视我,“我只是知道,想活的人,不会真疯。”
风刮过废墟,卷起几片焦叶,在空中打了两个转,又落下。
我试着动了动手,发现能抬起来,虽然抖得厉害。体内那股火没完全熄,但不再往外冲,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在了深处。蛊虫也不再乱撞,缩在经脉某个角落,静静趴着。
暂时和平了。
但这和平,脆得像层玻璃。
我盯着洛昭:“你为什么救我?”
她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你不该活着。”她终于开口,“按卦象,你早该死了。第一次在药王谷外,你被赵天虎的火焰吞噬,该形神俱灭。第二次,你被蛊毒入心,三天内必腐。第三次,你暴走失控,该被反噬焚尽。”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可你每次都活下来了。不是运气,是你在改命。”
我听着,没吭声。
“所以我救你。”她说,“不是为了你好,是为了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我咧嘴:“听上去你把我当实验品?”
“差不多。”她瞥我一眼,“赔本的那种。”
我正想回嘴,忽然身子一僵。
冷。
不是药粉带来的那种刺骨寒意,是另一种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湿气,像深夜踩进结冰的河。
我低头看手臂。
黑纹又动了。
不是抽搐,是缓缓地、一点点地,往心脏方向爬。
“喂。”我抬头,“你说这药能压二十四小时……”
“怎么?”
“它好像不太守时。”
她立刻站起身,几步走过来,抓住我手腕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她低声说,“冰晶花不该这么快失效。”
“会不会是你那包粉放太久,过期了?”我开玩笑,可心跳已经提了起来。
她没理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龟甲,指尖划过裂痕,闭眼默念几句。片刻后,她睁眼,脸色变了。
“有人动过卦象。”她说,“真正的冰晶花不在断崖。”
“在哪?”
“在活人身上。”她盯着我,“有人把它种进了别人的心脉里,用命养着。所以外界的粉末,效力会打折。”
我愣住:“所以我们要找的不是植物,是个‘人’?”
她点头:“而且这个人,最近见过你。”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人影。
还没来得及细想,手臂上的黑纹猛地一缩,随即向上蹿了一寸。
剧痛炸开。
我闷哼一声,抱住胳膊,冷汗直流。
洛昭一把扶住我肩膀:“撑住,药效还能维持几小时。”
我咬牙,抬头看她:“那你赶紧再算算,谁是那个‘花瓶’。”
她摇头:“不能再卜了。刚才那一卦,已经是极限。再算一次,我可能真得躺下。”
我喘着气,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明白一件事——
我们现在谁也靠不住。
只能靠彼此。
风更大了,吹得残火忽明忽暗。
我靠着树干,慢慢滑坐下去,裹紧她的外套。
“喂。”我低声说,“等这事完了,你真要我付卦钱?”
她靠着对面的树,闭着眼,淡淡回了句:“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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