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蔓萝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古代的交通工具,真是谁坐谁知道!没有减震,没有柏油路,全靠她的屁股和这木板车硬刚。这才走了半天,她已经快要把前天喝的那碗苦药给颠出来了。
“小姐,您没事吧?脸色不太好。”春喜在一旁担心地问,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包袱,好像那是什么救命稻草。
蔓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晕车。”哦不对,这叫晕马车。
她撩开马车窗帷的一角,好奇地向外张望。
外面是土黄色的官道,车轮碾过,扬起一阵阵灰尘,路两旁是广阔的田野,这个季节庄稼刚长起来,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倒挺养眼,偶尔能看到几个农人在田里弯腰干活,穿着粗布短打,皮肤黝黑。
远处稀稀落落的有几个村庄,大多是土坯房,低矮简陋,几个光屁股的小孩在村口追着跑,看到他们这队还算豪华的车马,都停下来傻愣愣地看着。
“春喜,咱们走了多久了?”蔓萝放下帘子,揉了揉被颠疼的腰。
“快两个时辰了,小姐。”春喜估算了一下,“按这速度,估摸着还得走好几天才能到京城呢。”
好几天?蔓萝眼前一黑,这简直是肉身版的慢速绿皮火车啊!
他们的车队规模不大。她爹董鄂德明只是个五品官,没那么多排场,前面一辆马车坐着她和春喜,后面一辆拉着些行李。她爹骑着一匹马,带着两个长随跟在旁边。她那位额娘瓜尔佳氏,则以身子不适为由,并没来送她,只派了个老嬷嬷跟着,算是充场面。
气氛有点沉闷,她爹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仿佛她只是个需要押运到京城的货物。
“唉,无聊死了。”蔓萝小声嘀咕,开始想念她的手机、ipad和无线网络,哪怕有个mp3听听歌也好啊!
【宿主,系统检测到您的情绪波动趋于负面,不利于维持能量稳定。建议您积极观察环境,收集本时代信息。】系统的电子音冷不丁又冒了出来。
“观察环境?收集信息?”蔓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系统君,我现在除了土路就是庄稼地,收集啥?研究清代土壤成分吗?”
【一切信息皆有价值。例如,前方五百米有茶寮,可稍作休整。宿主可借此机会体验清代民间饮食。】
嗯?有吃的?蔓萝立刻来了点精神。颠了一路,她早就饿了。早上就吃了点清粥小菜,根本不顶饱。
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搭着个简陋的草棚子,挑着个茶字的招牌,几套粗糙的木桌凳摆在棚子外,已经有几个行脚商模样的人在歇脚喝茶了。
车队缓缓停下,董鄂德明下了马,对马车这边说了句:“在此歇息片刻,用些茶点再赶路。”
蔓萝在春喜的搀扶下下了车,腿都坐麻了。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路边摊,泥炉上烧着大水壶,冒着腾腾热气,旁边摆着几摞粗瓷大碗,一盘子看起来硬邦邦的馍馍,还有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老板是个满脸褶子的老汉,看到他们这架势,赶紧点头哈腰地招呼:“各位爷,小姐,快请坐!有刚沏的粗茶,新蒸的馍!”
董鄂德明皱了皱眉,显然看不上这环境,但还是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坐下。蔓萝和春喜另坐一桌。
“老板,来壶茶,再上几个馍。”长随吩咐道。
“好嘞!”
茶很快端上来了。蔓萝看着那浑浊的、颜色深沉的茶水,有点不敢下口。春喜倒是熟练地拿热水烫了烫碗,给她倒了一碗。
“小姐,将就喝点吧,路还长着呢。”
蔓萝端起碗,小心地抿了一口。啧,又苦又涩,还有点烟熏火燎的味道,跟她以前喝的什么龙井普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馍更是硬得能当砖头,她费了好大劲才掰下一小块,泡在茶水里软化了才敢吃。咸菜齁咸,除了咸没别的味。
这就是清朝的民间美食?蔓萝吃得龇牙咧嘴。她的胃已经在怀念现代的奶茶和软面包了。
“系统,这玩意儿能补充能量吗?”她苦中作乐地在心里问。
【从营养成分分析,可以提供基本碳水化合物和盐分,但从宿主您的感官享受评估,价值为负。】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
“算你还有点人性。”蔓萝悻悻地又掰了块馍。
正吃着,忽然听到一阵更大的嘈杂声从官道另一端传来。只见一支规模比他们大得多的车队正浩浩荡荡地驶来,前后有好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旁边跟着的护卫仆从也多了好几倍,旗帜招展,看着就气派非凡。
“哟,这是哪家的队伍?这么大气派?”茶寮里有人小声议论。
“看那旗号,像是镶黄旗的哪位大人府上的?”
“肯定是送秀女的呗!瞧中间那辆马车没,装饰得最好,肯定是秀女坐的!”
董鄂德明也看到了那边的队伍,脸色微微变了变,下意识地挺直了背,但眼神里又有些复杂,似乎是羡慕,又有点自惭形秽。
那支豪华车队并没有在他们这个破茶寮停留的意思,速度不减地继续前进,当中间那辆最华丽的马车经过时,车窗帘子被一只保养得宜、戴着玉镯的手掀开了一角。
蔓萝正好抬头,对上了一道打量的目光。
那是一个穿着锦缎旗装的少女,年纪和她相仿,头上珠翠环绕,面容娇艳,但眼神里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倨傲和审视。她上下扫了蔓萝一眼,目光在蔓萝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衣裳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撇了一下,带着一丝轻蔑,然后,就像看到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一样,漠然地放下了帘子。
蔓萝:“……”
嘿!我这暴脾气!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哪儿来的穷酸?也配去选秀?
春喜也看到了,气得小脸鼓鼓的,小声说:“小姐!她、她什么意思啊!”
蔓萝反而被气笑了,她拍拍春喜的手:“淡定,淡定。狗眼看人低没见过啊?这还没进紫禁城呢,就开始上演宫斗前传了?”
“可是她太过分了!”春喜还是不平。
“过分啥啊?”蔓萝浑不在意地继续啃她的硬馍,“她坐她的宝马,我坐我的拖拉机,大家目的地都一样嘛,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嗯,这馍虽然硬,但嚼着嚼着还挺香,主要是,不能跟饭过不去啊!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那支豪华车队扬起的灰尘扑了这边一脸。董鄂德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沉声道:“休息够了就走吧,早些到京里安置。”
重新上路后,蔓萝倒是没了刚才的郁闷,被那么鄙视了一下,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系统,刚才那妞,什么来头?镶黄旗的?很厉害吗?”她开始搜集情报。
【根据车辆规制、护卫数量及旗号推断,对方家族地位显着高于宿主当前家族,镶黄旗为上三旗,由皇帝亲统,其中多有勋贵重臣。】系统分析道,【建议宿主谨慎对待,此类出身秀女为入选热门,亦可能是日后宫中的重要对手。】
“哦?还是种子选手?”蔓萝摸摸下巴,“看来这届秀女质量不错啊,上来就给我个下马威。”
她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兴奋起来。这才有点意思嘛!要是都是一群菜鸡互啄,那多没挑战性?
她又掀开车帘,这次不再是走马观花,而是更仔细地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她看到路边的驿站,看到匆匆赶路的行人,看到推着独轮车的小贩,看到骑着骡子、戴着瓜皮帽的商人,这是一个鲜活而又真实的清朝,不是电视剧里搭建的布景。
她看到人们脸上的表情,有麻木,有艰辛,也有偶尔的烟火气和简单的快乐。
她也看到了等级森严的痕迹。比如,他们的马车遇到有官员身份的轿子,需要避让。比如,那些田里的农民看到他们的车队,会停下手中的活,躬身低头。
这一切都清晰地告诉她:董蔓萝,你已经不在那个人人平等的现代了,这里是皇权至上、等级分明的封建王朝。
而她,正要一头扎进这个王朝最核心、最残酷的名利场中去。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向前,京城,就在这条路的前方。
蔓萝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再是抱怨和慌张,而是开始飞速盘算。
硬件比不上人家,那就得拼软件。家世拼不过,那就得拼脑子,拼眼力见,拼……怎么恰到好处地吸引那位终极boSS的注意。
“春喜,”她忽然开口,“等到了京城,有空帮我打听打听,这次参选的秀女里头,哪些是家世特别好、特别拔尖的。”
春喜一愣:“小姐,您打听这个干嘛?”
“笨!”蔓萝睁开眼,狡黠地一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先把潜在竞争对手摸个底,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可是要去做人形充电宝的,得先确保自己别还没充上电,就被别的电器给一脚踹插座外面去!
京城,紫禁城,康熙老板,我董鄂·蔓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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