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幻想御手”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之后，李苟诞（李狗蛋）同学深刻反省了自己企图走捷径的错误思想，并将那份作死的冲动，连同对“才人工房”的忐忑，一起化作了……泡图书馆的动力。
没办法，自身实力暂时提升不了，理论知识再不更新，周六去“才人工房”那就真成了送上门的小白鼠，还是自带异常数据的那种。
于是，在前往“虎穴”前的最后两天里，他几乎长在了第七学区公共图书馆那个熟悉的角落，发奋苦读的程度，连他自己都快要被感动了——如果忽略他时不时对着晦涩难懂的公式抓耳挠腮，以及偶尔因为焦虑而偷偷啃两口藏在书包里的、叶良辰特制“酱香压缩饼干”的话。
“AIm扩散力场与异种能量干涉模型……相位偏移下的多重现实稳定性……个人现实壁垒的渗透性与兼容性……” 他盯着书本上那些如同天书般的术语，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一台过载的老旧电脑，cpU发热，内存告急，随时可能蓝屏死机。
“系统……有没有‘一键理解高等能量理论’服务？贡献点你先记账上……” 他有气无力地求助。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知识渴求（以及理解障碍）。可选服务：1. 临时智力增幅（LV1），持续时间1小时，价格：10，000贡献点\/小时。2. 知识灌输（本世界基础理论篇），价格：500，000贡献点。3. 建议宿主保持耐心，脚踏实地，慢慢啃书。宿主当前欠款：-500，455贡献点。请优先考虑还款。】
李苟诞：“……” 他就知道！这死要钱的系统，除了泼冷水和放高利贷，就没点别的功能！
他悲愤地抓起那块酱香压缩饼干，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在啃系统的代码。那混合着豆瓣酱、花椒以及某种未知香料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让他精神一振，但也成功驱散了些许困意。
就在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咀嚼着“精神食粮”，一边跟书上那个描述不同AIm力场相互干扰的复杂几何模型较劲时，一个略带沙哑、带着点疑惑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咦？这个模型……你画的这个耦合节点，有点意思啊。”
李苟诞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桌旁。
这是一个看起来……相当不修边幅的老头。头发花白且乱糟糟的，如同一个遭遇了台风的鸟窝。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能看到几个疑似油渍斑点的研究员白大褂，里面套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镜片一圈圈如同啤酒瓶底的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因为过度专注而显得有些浑浊、此刻却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睛。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看起来硬邦邦的饭团，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李苟诞摊在桌面上的笔记本——那上面除了抄录的书本公式，还有他自己根据体内能量运行情况，胡乱涂鸦的一些能量回路和节点示意图。
这些涂鸦，是他结合《非标准能力表征》里的理论，尝试理解自身多种能量并存状态时随手画的，线条歪歪扭扭，符号自创，除了他自己，估计没人能看懂。他自己都称之为“天书中的天书”。
这老头……能看懂？还觉得“有点意思”？
李苟诞瞬间警惕起来！这该不会是“才人工房”派来提前摸底的吧？还是某个暗部组织的探子？他下意识地就想合上笔记本。
然而，那老头动作更快，他完全不顾李苟诞警惕的目光，自顾自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把那个半拉饭团随手放在摊开的一本《超能力开发伦理纲要以批判的视角》上，那封面上的正义女神像仿佛在无声抗议，然后指着李苟诞笔记本上一个代表查克拉与内力交汇的、被他画得像是一团乱麻的节点，兴奋地问道：
“这里！这个能量涡旋结构的自洽回路！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非欧几里得几何方式来描述能量纠缠的？虽然画得丑了点，逻辑也有点问题，但……这个思路很清奇啊！完全跳出了现有AIm力场线性叠加的框架！”
李苟诞：“？？？”
非欧几里得几何？能量涡旋自洽回路？他在说什么东西？我那就是瞎画的啊！因为感觉查克拉走经络，内力走丹田，它们在我肚子里好像经常打架，我就画了个圈表示它们扭在一起了而已！
见李苟诞一脸懵逼，老头似乎更兴奋了，他又指向另一个代表t病毒强化体生命能量与“气感”结合的、被他画成锯齿状的符号：“还有这个！这个象征生命能量暴烈性与可控能量流试图融合的‘冲突-稳定’边界模型！虽然表达方式原始得像石器时代的壁画，但内核抓住了关键！能量融合不是简单的1+1=2，而是动态的平衡与博弈！妙啊！”
李苟诞：“！！！”
石器时代的壁画？！好吧，他承认他画工是差了点……但“冲突-稳定”边界？他当时只是觉得t病毒强化后身体躁动，内力运转时能稍微安抚一下，所以就画了条波浪线表示那种“既打架又勉强共存”的状态……这老头是怎么从中看出这么多门道的？！
“呃……这位……老先生？” 李苟诞试探性地开口，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笔记本往怀里挪了挪，“您……您看得懂我画的这些？”
“废话！” 老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推了推厚厚的眼镜，语气带着一种学术权威被打扰的不耐烦，“虽然你的表达方式充满了……呃，后现代抽象主义的狂野不羁，但核心的思想火花是掩盖不住的！你是在尝试构建一个……嗯，多能量源并行驱动的、非标准个人现实模型？”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上下打量着李苟诞，仿佛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年轻人！告诉我！你是哪个研究所的？还是哪个秘密项目的参与者？你这个‘多重能量体系并行’的设想，虽然听起来像是三流科幻小说的设定，但理论上……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是现有的‘个人现实’理论框架，是基于单一、纯粹的能力认知构筑的，像你这样想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一个‘现实’里，就像是想把大象、金鱼和霸王龙同时塞进一个冰箱，还指望它们能和谐共处并给你制冰一样荒谬……但！越是荒谬，越有研究的价值！”
老头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苟诞脸上了，他手舞足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
“现有的能力开发，就像是给人一把设定好的钥匙，去打开一扇设定好的门！但你的想法……啧啧，是想自己造一把万能钥匙，甚至想自己砌一扇新门？狂妄！太狂妄了！但我喜欢！哈哈哈哈！”
李苟诞被老头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和狂放的笑声给整不会了。他感觉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科学狂人？还是资深宅男研究员？
不过，从老头的话语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对方似乎并没有看穿他穿越者的身份，而是将他脑补成了某个在进行“非主流”能力研究的同行，并且对他那“瞎琢磨”出来的“多能量体系”设想，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或许……是个机会？
一个在进入“才人工房”之前，获取一些真正有价值的、关于“个人现实”和能量融合理论的机会？毕竟，这老头看起来虽然疯疯癫癫，但说出来的话，好像……挺有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后辈：
“老先生您过奖了……我，我就是自己瞎琢磨。感觉……感觉现有的能力开发方式，有点……有点限制想象力。” 他斟酌着用词，“就像您说的，好像只能走别人铺好的路。我就想，能不能……能不能自己找条路，或者，把几条小路并成一条大路走走看？”
“自己找路？并路？” 老头眼睛更亮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说得好！就是要这种精神！学园都市那套‘树状图设计者’推演出来的、看似最优的开发路径，早就把人的潜力框死了！每个人都活成了超级计算机计算好的模样，无趣！太无趣了！”
他凑近李苟诞，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语气：“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清奇，脑洞……呃，是思维活跃，是个可造之材！你那个‘多重能量体系’的妄想……呃，是设想，虽然实现起来难度堪比让青蛙学会微积分，但方向，或许是对的！”
“真正的‘个人现实’，其基石，应该是‘认知’本身！是你内心深处，真正认可并坚信的‘世界规则’！” 老头挥舞着手中的半拉饭团，如同挥舞着教鞭，“你现在的问题，就像是想用中式炒菜的锅，同时做西式牛排和日本寿司，结果火候、调料、手法全乱套了！你不是缺锅，也不是缺食材，你是缺一个能统合所有这些烹饪体系的……‘厨房总纲’！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能够包容并驾驭这些杂乱能量的……‘核心认知’！”
“核心认知？” 李苟诞喃喃自语，感觉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之前许多模糊的、纠结的念头，似乎被这句话照亮了一角！
“没错！” 老头用力点头，饭团上的米粒簌簌往下掉，“问问你自己的内心！抛开所有来自外界的定义和规则！你，究竟相信什么？你力量的根源，在你看来，到底是什么？是电流？是生命元气？是精神能量？还是……某种更本质的，能够贯穿所有这些表象的东西？”
老头的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李苟诞的皮囊，直视他的灵魂。
“找到它！锚定它！让它成为你‘个人现实’不可动摇的基石！到那个时候，所谓的‘多重能量体系’，或许就不再是互相冲突的负担，而是你驾驭不同规则、展现万千变化的……工具！”
工具！
这两个字，如同洪钟大吕，在李苟诞心中轰然回响！
他一直苦恼于如何平衡、融合体内乱七八糟的能量，生怕它们打架导致自己崩溃。却从未想过，或许他不需要强行让它们“融合”，而是应该找到一个更高的、更本质的“力量”，去“驾驭”它们！
就像是一个司机，不需要让汽油、柴油和电能融合在一起，他只需要学会开车，就能驾驭使用不同能源的车辆！
这个想法，如同在他闭塞的思路中，强行炸开了一条新的通道！
看着李苟诞陷入沉思，眼神不断变换，老头满意地捋了捋他那乱糟糟的胡子，嘿嘿一笑：“看来你小子有点悟性。不错，不错。”
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拿起那个饱经沧桑的饭团，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等等！老先生！” 李苟诞猛地回过神，急忙叫住他，“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在哪个研究所高就？我……我以后有问题，能不能再向您请教？”
这老头绝对是个宝藏！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肚子里有真货！必须抱住大腿！
老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嘿嘿笑道：“名字？就是个代号，不重要。至于研究所……嘿嘿，一个早就该被时代淘汰的老古董罢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李苟诞怀里紧紧抱着的笔记本，以及那张不小心从笔记本里露出一角的、印着“才人工房”字样的请柬。
“年轻人，路要自己走，厨房总纲要自己写。别人的灶台，再好用，那也是别人的。” 他咬了一口那硬邦邦的饭团，含糊不清地说道，“周六……小心点，别被人当成了现成的‘料理’给处理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了图书馆层层叠叠的书架深处，留下李苟诞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老头……他知道“才人工房”！他甚至知道周六的评估！
他到底是谁？！
【叮！检测到未知高阶信息源接触。信息价值评估：极高。对宿主当前困境具有突破性启发。建议宿主深度消化吸收。】
【备注：该信息源身份无法追踪，能量波动隐匿性极强。初步判断为：扫地僧（图书馆限定版）。】
李苟诞：“……”
扫地僧？还图书馆限定版？
不过，系统这次总算说了句人话。这次邂逅，价值确实极高！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本画满了“后现代抽象主义狂野不羁”涂鸦的笔记本，又摸了摸那张“才人工房”的请柬，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核心认知……厨房总纲……自己的路……”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和勇气，在他心中升起。
周六的“评估”，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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