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奉还?!”
杨康低笑出声,俯身伸出右手,用力的捏住华筝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只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窝阔台连你这亲妹妹的生死都无暇顾及,你还指望他来救你?!”
杨康看着华筝痛得蹙眉,语气愈发轻佻,嗤笑道:
“再说,就算他来了,你觉得你这副模样,还能做回那个金尊玉贵的蒙古公主吗?!”
华筝猛地偏头挣脱,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混合着屈辱滚落,说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不信你,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屈从于你这奸贼!”
“死?!”
杨康挑了挑剑眉,转身走到牢门前。
抬手示意,门外立刻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
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年蒙古细作走了进来。
那老年蒙古细作一见华筝,当即老泪纵横,说道:“公主!老奴……老奴找了你好久!”
“布仁楚古拉大叔?!”
华筝瞳孔骤缩,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窝阔台汗派老奴来中都打探消息,可刚进城就被金兵抓获……”
布仁楚古拉哽咽着,目光扫过华筝身上的镣铐,悲愤交加,说道:
“公主,大汗他……他根本没打算救你!他说你是蒙古的耻辱,让你……让你自生自灭!”
“不,不可能!”
华筝失声尖叫,摇头如捣蒜,失声道:“兄长慷慨仁慈,不会这么对我的!父汗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是真的!”
老奴泣不成声,说道:“大汗还说,你已经投降了大金,他已经不认你这个妹妹了,日后蒙古与大金交战,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华筝的心理防线。
她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耻辱……自生自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父汗已死,兄长绝情。
她在这世上,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杨康缓缓转过身,看着华筝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说道:
“完全有可能,所以,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坚持有意义吗?!”
他缓步走近,蹲下身子,声音放柔了几分,却带着致命的蛊惑,说道:
“华筝,本王知道你不甘,如果你现在从了我,日后本王一统天下,你便是最尊贵的王妃,本王还可以让你拥有比在蒙古时更显赫的地位,甚至……帮你报仇。”
华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动,震惊道:“报仇?!”
“自然。”
杨康指尖拂过华筝脸颊的泪痕,郑重道:
“窝阔台如此薄情,你就不想让他付出代价吗?!跟着我,你才有机会,否则,你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他坐拥你父汗的基业,而你,不过是一具无人问津的冢中枯骨。”
他的话如同毒蛇,钻进华筝的心底。
屈辱、恨意、求生的本能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极致的挣扎。
她看着杨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势在必得的掌控。
“我……”
华筝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说道:“我若从你,你真的会……给我报仇?!”
杨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华筝扶起,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柔声道:
“当然,本王从不食言,只要你乖乖听话,他日本王定让窝阔台为今日的绝情,付出惨痛的代价,并且,我会推举你为蒙古女帝,你来掌握蒙古帝国。”
“蒙古女帝?!”
这个想法,华筝以前从来想也不敢想,震惊道:“我真的能做蒙古女帝吗?!”
杨康点头道:“当然,谁说女子不如男?就像是大周武则天,她可以做女帝,你也可以,只要有本王在,就能推举你上去。”
华筝满脸震惊与犹豫之色,咬牙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杨康冷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当然可以,但如果你不肯答应,那么休怪本王绝情,本王会立刻杀了你兄长拖雷以及哲别、博尔忽,他们三个人的性命,也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
华筝闻言咬牙切齿的瞪着杨康,她知道这个金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虽然她不太相信窝阔台会对她如此绝情。
但是窝阔台与拖雷相比,她心中肯定更在乎拖雷。
毕竟拖雷、郭靖才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兄长。
所以,为了保全兄长拖雷、哲别、博尔忽的性命,她也只有暂时顺从杨康。
华筝看着杨康近在咫尺的脸庞,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愤怒与不甘,而是带着绝望的妥协。
她缓缓闭上眼,一字一顿道:“我……从了。”
杨康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他的计谋成功了。
华筝,迟早会是他的玩物!
他突然俯下身子,在华筝耳边低语道:“这样才乖嘛。”
“来人。”
杨康霍地站起身来,扬声道:“带华筝去梳洗更衣,在送到西院安置。”
狱卒应声上前,华筝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带走,背影单薄而孤寂。
杨康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牢门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之色。
这只金丝雀,终于还是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转身走出牢房,微微眯起眼,心中盘算着。
接下来,要让这位骄傲的蒙古公主,彻底臣服于他。
一个时辰后。
西院的暖阁里熏着龙涎香,驱散了牢狱中残留的湿冷。
华筝身着一袭月白绫罗裙,乌发松松挽成垂鬟分肖髻。
发间仅簪了支珍珠步摇,洗去尘埃的脸庞依旧清丽。
只是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寒霜与屈辱。
华筝刚坐下未久,杨康便推门而入。
一身白色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指尖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
他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说道:“你这一身,倒比蒙古的皮裘顺眼多了。”
华筝猛地攥紧衣袖,偏过头不愿看杨康,声音冷硬如冰,说道:
“你要的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不必再这般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
杨康快步走近,抬手猛地一巴掌甩在华筝脸上,怒道:“贱人,给你面子本王说要册封你为侧妃,不给你面子,你就是本王的一条狗,给本王摆清楚你的身份,知道吗?!”
“你?!”
华筝俏脸顿时红肿起来,又惊又怒的瞪着杨康,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泪。
“你什么你?!”
杨康冷笑一声,“以后本王就是你的王,而你就是本王的一个奴隶一个侍女,表现的好,本王让你做侧妃做女帝,表现的不好,你也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他冷笑道:“记住,你既然已经选择归顺本王,就该有归顺的样子,你如果乖乖听话,本王不会亏待你,可如果再敢对本王表现出不服气……”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窗外侍立的卫兵,语气骤然冷了几分,说道:
“你说,拖雷、哲别、博尔忽他们的性命,还能保得住多久?你也不想拖雷他们死于非命吧?!”
这句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穿了华筝的防线。
她浑身一软,挣扎的力道瞬间消失,眼中的怒火被绝望取代。
杨康见状,眼中快意更甚,说道:“记住,从今往后,你是本王的奴隶、侍女,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生死荣辱,全由本王说了算。”
华筝紧闭着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她知道,从答应杨康的那一刻起。
那个金尊玉贵的蒙古公主便已死了。
如今活着的,不过是杨康掌中的玩物。
是为了保全亲人而不得不低头的囚徒。
杨康满意的看着华筝顺从的模样,说道:“现在……本王的火气很大啊……”
“?!”
华筝一脸懵逼的看着杨康,却是不知道杨康此话是什么意思。
她从小在蒙古长大,没有人敢对她说一点疯言疯语,自然也不懂杨康的言外之意。
“蠢货,伺候男人都不会?!!”
杨康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这个女人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他随即便安排一个中年女人前来教导华筝要怎么伺候好一个男人。
这中年女人是杨康特意从府中挑选的。
姓刘,脸上带着常年察言观色养出的圆滑。
刘嬷嬷看向华筝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又几分戏谑之色。
她将房门关上,屋内只剩龙涎香的暖雾缭绕,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蒙古公主?!”
刘嬷嬷放缓了语气,却开门见山,说道:
“既然你现在已经归顺了王爷,有些事,便是躲不开的,老奴今日来,就是教你如何伺候好王爷,也算是为你自己谋条生路。”
华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羞愤之色:“我是蒙古公主,不是任人摆布的娼妓!”
“公主这话就错了。”
刘嬷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说道:
“如今您身在金国中都,王爷的话便是天,你如果学不会伺候王爷,不仅自己要受委屈,拖雷王子他们的性命……”
“住口!”
华筝厉声打断,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她知道刘嬷嬷说的是实情。
那是她最软肋的地方,也是杨康拿捏她的枷锁。
刘嬷嬷不再多言,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
演示着如何为男子擦拭手面。
如何奉茶时身姿要低,如何回话时语气要柔。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剥离华筝最后的骄傲,将她从云端拽入泥泞。
华筝僵硬的站着,浑身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她看着刘嬷嬷那副熟稔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心。
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记下那些屈辱的规矩。
她突然想起在蒙古草原上,她纵马奔腾,与拖雷、郭靖并肩。
何曾需要这般低三下四,看人脸色?!
“公主,你得亲自试试。”
刘嬷嬷将一杯热茶递到华筝手中,说道:“记住,身姿要稳,眼神要柔,不能有半分不情愿,王爷最不喜旁人忤逆他。”
华筝双手接过茶杯,指尖冰凉得几乎握不住杯沿,滚烫的茶水晃荡着。
刘嬷嬷在一旁看着,眉头微蹙,上前半步,伸手扶住华筝的手腕道:
“手腕要稳,腰背得挺直些,却不能僵硬,伺候人不是受刑,得让王爷看着舒心。”
她的指尖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厚茧,按在华筝纤细的腕骨上,说道:
“你看,这般微微屈膝,身子前倾三分,既显恭敬,又不会失了姿态,王爷才不会觉得你是在敷衍。”
华筝浑身发僵,被刘嬷嬷带着调整姿势,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撕扯她的自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裙摆扫过地面。
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与暖阁里舒缓的熏香格格不入。
“茶水要递到王爷手边,指尖不能碰到杯沿。”
刘嬷嬷继续教导,声音平淡却字字戳心道:
“回话时要垂着眼,不能直视王爷的眼睛,除非他允许,王爷问话,要应声快,却不能抢话,语气要软,带着几分依赖才好。”
她又取来一方绣帕,塞到华筝另一只手里,说道:
“如果王爷抬手,你便要用这帕子轻轻擦拭他的指尖,动作要慢,要柔,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轻飘,得让他感觉到你的用心。”
华筝捏着那方绣着缠枝莲的帕子,锦缎光滑,却硌得她手心发疼。
她想起在草原上,她用粗糙的羊皮擦拭马鞍,用有力的臂膀拉弓射箭。
何曾有过这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模样?!
那些自由奔放的日子,如今想来,竟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来,对着铜镜练练。”刘嬷嬷引着华筝走到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华筝红肿的半边脸颊。
与身上月白的绫罗裙形成刺眼的对比,眼底的羞愤与屈辱无处遁形。
“笑一笑。”
刘嬷嬷吩咐道。
华筝嘴角僵硬,怎么也扯不出半分笑意,反而眼眶愈发泛红。
刘嬷嬷见状,语气沉了沉,说道:
“你如今不是在草原上了,你的笑,你的柔,都是保命的本钱,你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不仅救不了拖雷王子,自己也活不过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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