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草原的晨风中,一面崭新的苍鹰战旗第一次升起,决绝地撕裂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静谧。它的周围,是无数前来“归附”的部落旗帜,它们像一片被强风吹拂的森林,谦卑地向那只展翅的苍鹰低下了头。
带着“英勇越狱”与“手刃妖人”的双重光环,阿古柏回来了。他高举着“清君侧,开商路,顺天意”的大旗,正式向他那位被权力欲望冲昏头脑的兄长,瓦剌现任可汗,发动了政变。
他的号召得到了所有“商业部落”与“主和派”贵族的狂热响应。黄金与丝绸的洪流早已冲垮了他们对旧日王权的最后一丝敬畏。而那些原本忠于旧可汗的“传统部落”,在看到阿古柏身后那支若隐若现、由汉人组成的“燧发枪教官团”时,也纷纷明智地选择了中立。燧发枪齐射时那独特的“砰砰”声与弥漫的硝烟味,是一种比任何誓言都更具说服力的语言。
一场血腥却毫无悬念的王位争夺战,在瓦剌汗国的草原之上轰然爆发。
号角声席卷荒原。旧可汗仓促集结的军队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他们在面对由阿古柏亲自带领、装备了少量燧发枪的精锐叛军时,几乎一触即溃。燧发枪独特的爆鸣声零星响起,每一次炸响都在涣散的军心中凿开一个无法弥合的窟窿。抵抗脆弱如纸,随即便被彻底碾压。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效率极高的绞杀。
与此同时,玉门关的城头,风沙猎猎。
卫疆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镜片上还残留着远方战场的尘埃。他神色平静,仿佛看的不是一场血腥的王位更迭,而是一出早已写定结局的戏剧。
“大将军,那位二王子打得还真有几分章法。”身旁的雷鸣也举着一架望远镜,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看来侯爷这次是真给他挑了一把好刀。”
“他不是刀。”卫疆淡淡地说道,目光依旧锁定着远处那片混乱的战场,那里骑兵对冲扬起的烟尘如同一条黄龙,震天的喊杀声与马蹄轰鸣声即使隔着数里之遥,依旧隐约可闻。
“他只是一条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罢了。”卫疆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我们只需要等他咬死了那头老狼,然后,再给他套上项圈。”
战局的发展,完美印证了他的判断。
旧可汗的王军兵败如山倒。在损失了所有主力之后,他带着最后几百名亲卫,狼狈地逃回了他最后的堡垒——瓦剌王庭。那座曾象征着草原最高权力的巨大帐篷群,此刻看起来却像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阿古柏的大军紧随而至,将整个王庭围得水泄不通。无数的战旗将王庭包围,猎猎作响,像是在为旧时代的终结唱着最后的挽歌。
旧可汗还想凭借王庭的坚固负隅顽抗,等待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奇迹。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许诺着根本无法兑现的赏赐,试图激励身边那些同样面如死灰的亲卫。
然而,就在此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不祥的黑线。
阿古柏瞳孔一缩。
那黑线蠕动着,靠近着,最终显露出狰狞的轮廓。那是一支军队,一支与草原上任何部落都截然不同的军队。他们步伐整齐划一,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最醒目的,是他们高举的旗帜——一面绣着张牙舞爪黑色巨龙的“大周龙骧旗”。
这支军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阿古柏的军阵之后。他们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列阵,沉默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阿古柏的内心猛地一沉,随即又涌起一股更加复杂的、混杂着敬畏与释然的情绪。“来了……我的‘宗主’,来了。也好,这样也省得我再多流我族人的血了。”
他立刻下令,让自己的军队向两侧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雷鸣亲自走在那支军队的最前方。他没有去看阿古柏,甚至没有看那座被围困的王庭。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正前方五里之外的一处缓坡。
他高高举起手臂,猛地挥下。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只有钢铁摩擦的刺耳声响,以及一种让天地都为之失声的、绝对的寂静。
数十门黑洞洞的野战炮,被挽马从队列中拖出,在那处缓坡之上,缓缓地架设起了炮兵阵地。炮兵们动作精准而又充满了仪式感,装填、测距、调整角度,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精确得令人心悸。
最终,所有的炮口都静静地锁定了五里之外那座孤零零的王庭。
雷鸣没有下令开炮。
那一片无声的、散发着钢铁与硫磺气息的炮口,本身,就是最致命的劝降书。它用一种无可辩驳的语言,向王庭内那位最后的君主,也向王庭外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王,宣告了一个铁的事实:
这场戏的结局,必须由我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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