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数学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教室,粉笔在黑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昨天的随堂测,陈昊把几何辅助线画错了,凌风计算步骤漏了一步,苏婉……” 老师顿了顿,看向坐在第三排的苏婉,语气缓和下来,“苏婉这次全对,课后可以帮他们俩补补。”
“好的,老师。” 苏婉站起身,微微鞠躬,脸上露出标准的温和笑容,像往常一样乖巧。坐下时,她的指尖悄悄碰了碰桌下的书包 —— 里面放着那本画满 “隐秘版图” 的手册,可此刻,她只是伸手拿过陈昊递来的错题本,用红笔圈出错误的辅助线,轻声说:“这里应该连接 Ac,你看,这样就能构成直角三角形了。”
陈昊点头附和,眼神却飞快地与斜后方的凌风对视了一眼 —— 那道几何题,他其实能用金属转化做出立体模型,一眼就能看出辅助线的位置;而凌风只要启动透视,能立刻找到漏算的步骤。可他们谁都没说,只是像普通学生一样,等着苏婉用直尺在草稿纸上画图讲解,连呼吸都放得和平时一样平缓。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 “假面规则”:在校园里,绝不用能力解决任何 “普通问题”。
课间操结束后,走廊里顿时热闹起来。班里的张萌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作业本散落一地,其中一本的封面还被踩出了褶皱。苏婉刚想上前,指尖已经下意识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绿光 —— 她能轻松修复褶皱的纸张,甚至能让散落的本子自己 “归位”。可下一秒,她就攥紧了手,绿光瞬间消失。
“我帮你捡!” 苏婉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作业本,和其他同学一起把本子摞整齐,特意把那本皱了封面的本子放在最上面,轻声说,“封面有点皱,你用重物压一晚上就好了。” 她说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凌风正靠在教室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支笔 —— 他明明能用透视看到张萌口袋里还掉了一支笔,却只是朝张萌喊:“你的笔掉在楼梯口了,快去捡!”
张萌道谢离开后,苏婉走到凌风身边,压低声音:“刚才差点没忍住。” 凌风轻轻点头,用笔尖碰了碰她的手背 —— 这是他们约定的 “安心信号”,不用说话,却能传递 “我懂你的克制”。不远处,陈昊正帮同学修松动的椅子,他手里拿着胶水,一点点粘住裂开的木缝 —— 其实他只要用金属转化,能瞬间让椅子变得比新的还结实,可他只是像普通男生一样,对着木缝皱着眉,嘴里念叨:“这胶水好像不太黏,你明天还是找后勤老师修吧。”
午餐时间,三人坐在食堂角落的桌子上,餐盘里是普通的两荤一素。陈昊用筷子拨着米饭,刚想开口问 “审核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就看到邻桌的同学凑过来:“你们昨天看新闻了吗?说城郊仓库区有‘奇怪的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拍电影。”
陈昊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手里的筷子顿了顿,转而笑着说:“拍电影应该会有剧组吧?可能就是路灯坏了,反射的光而已。” 苏婉也跟着点头,夹起一块青菜:“我妈说最近天气干燥,路灯容易出故障,上次我们小区的路灯就闪了一晚上。”
两人说话时,凌风的目光一直落在邻桌同学的餐盘上 —— 他用余光确认过,对方只是普通学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敢放松。直到同学转身离开,他才用筷子轻轻敲了敲餐盘边缘,发出 “嗒嗒” 两声 —— 这是 “安全了” 的信号。
“刚才差点说漏嘴。” 陈昊松了口气,压低声音,“仓库区就是我们安全屋附近,幸好他没多想。” 苏婉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后在食堂别聊审核的事,人多口杂,万一被听到就麻烦了。”
凌风点头,看着餐盘里的米饭,突然想起昨天在安全屋研究 “隐秘版图” 的兴奋 —— 那时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能量周期、环境适配,可回到校园,却要把所有秘密藏在 “普通学生” 的假面下。他想起苏婉刚才克制绿光的手,想起陈昊用胶水粘椅子的样子,心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假面很沉,沉到连捡一支笔都要刻意绕远路;可这假面又很轻,轻到只要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我们在保护同一件东西”。
下午的物理实验课,老师让两人一组做电路连接。凌风故意把导线接错了一处,苏婉假装没看见,直到电流表指针不动,才 “恍然大悟”:“啊,这里接反了,应该接正极。” 陈昊在旁边帮他们递工具,手指碰到金属导线时,指尖微微发热 —— 他能轻松让导线变成超导材质,让电路瞬间接通,可他只是把导线放在凌风手里,笑着说:“小心点,别被电到。”
实验结束后,老师检查时,看着他们 “刚修好” 的电路,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虽然慢了点,但步骤都对。” 离开实验室时,苏婉走在最后,看着凌风故意留在桌上的一块橡皮 —— 那是陈昊昨天用金属转化做的 “备用通讯器”,只要捏三下,就能发出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震动,可此刻,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白色橡皮,混在其他同学的文具里,毫无异常。
放学路上,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出校门后,陈昊才敢小声问:“明天早上八点,安全屋汇合提交审核材料,没问题吧?” 苏婉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片梧桐叶 —— 叶子边缘有圈极细的金属边,是陈昊帮她做的 “能量探测器”,“我已经把植物园的能量数据记在叶子背面了,明天直接贴到手册上就行。”
凌风看着那片叶子,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两人:“你们说,我们这样装普通,会不会装得太久,连自己都忘了怎么用能力?” 陈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不会。因为我们知道,装普通不是为了忘记,是为了保护 —— 保护我们刚找到的同伴,保护我们在安全屋建立的‘奇迹’。”
苏婉也点头,手里的梧桐叶在夕阳下闪着微弱的光:“等通过审核,等我们更强大一点,或许就不用再装了。但现在,这假面是我们的保护色,像蝉的壳,虽然硬,却能护住里面还没长好的翅膀。”
三人继续往前走,影子在人行道上紧紧靠在一起。路过文具店时,苏婉进去买了一本新的练习册,封面是普通的蓝色;陈昊买了一块橡皮擦,和实验室里那块 “通讯器” 长得一模一样;凌风买了一支普通的圆珠笔,笔芯里藏着他画的 “环境适配地图”。
回到家,苏婉把手册藏在书架最底层,上面摆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陈昊把周期表夹在数学错题本里;凌风把地图贴在课桌抽屉的内侧。做完这一切,他们才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写作业、背单词,台灯的光芒落在作业本上,和其他同学的房间没什么不同。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苏婉才会悄悄翻开手册,指尖拂过 “隐秘版图”;陈昊会拿出金属导线,轻轻捏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凌风会启动透视,看向窗外的启明星 —— 那是他们唯一不用伪装的时刻,是 “假面” 下真实的自己。
他们知道,这 “日常假面” 或许还要戴很久,或许会遇到更多需要克制的时刻,或许会因为伪装而感到疲惫。但只要想到安全屋里的讨论、彼此递来的薄荷糖、启明星下的约定,就觉得这份伪装很值得 —— 因为他们保护的,不是简单的秘密,是三个孤独灵魂好不容易找到的羁绊,是他们在平凡校园里,偷偷守护的、最脆弱也最珍贵的 “奇迹”。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手册上,像一层温柔的保护罩。苏婉合上手册,心里默念:明天,一定要通过审核。不为别的,只为能早一点,摘下这层假面,和同伴一起,光明正大地站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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