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将黑纹石压在书桌玻璃垫下,指尖仍残留着暗能的余温。窗外槐树林中,那股阴冷气息如附骨之疽,虽未逼近,却始终悬在心头。他知道不能再等——必须尽快将灵能化为切实的力量,不为重登宇宙之巅,只为守住这方小小的阳台,守住屋内正为他忙碌的双亲。
阳台不大,铺着褪色的防滑地砖,角落花盆中绿萝与吊兰枝繁叶茂,皆是母亲十载精心照料的痕迹。凌昊搬来那张老旧的藤椅,坐在晨光里,闭眼前特意拉上半幅窗帘——他不愿父母看见自己“打坐”的模样,平添忧虑。
依照宇宙修炼的“三源融合”之理,引灵首在“锚定本源”。然现实世界并无宇宙之心的灵光加持,他唯能将残念中那份“守护”的执念,化为唯一的锚点。他深吸一气,将意识沉入丹田——那里空荡如干涸十年的河床,连灵脉的痕迹都已模糊。
“当年在寂灭次元,暗能浓度千倍于此,我尚能自绝境引灵……”他凝神定志,将残念捻作一缕细丝,沿经脉缓缓延至指尖。指尖轻触吊兰叶面,试图牵引其上萦绕的生命灵能。
淡绿色的灵能粒子如受惊的萤火,触指即散。一次、两次、三次……半个时辰过去,他额角沁出细汗,指尖因久绷而发麻,却未留住半分灵能。此世灵能太过稀薄,更无宇宙间灵脉奔流之象。
“小昊,晒久了头晕,妈切了西瓜。”张慧端果盘走至阳台门边,见儿子闭目静坐,忙放轻脚步,“若累了便回屋歇着,不急一时。”
凌昊睁眼接过西瓜,冰凉的甜意滑入喉间,稍解焦躁。望着母亲鬓间白发,他忽想起笔记本中那句“2019年夏,小昊足趾微动,吾与老凌激动难眠”——父母以十年坚守换他苏醒,他岂能因区区困难而退?
“妈,我无事,日光和暖,很舒服。”他含笑将瓜皮放入盘中,“您去忙吧,我再坐片刻。”
母亲离去后,凌昊重新闭目。这一次,他不再执着于“牵引”,而是效法宇宙“共生”之法,将残念化为无形之网,轻覆吊兰叶面。他放空意识,如海绵静候,等待灵能自来。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忽传来一丝微酥——一缕淡绿灵能如试探的小蛇,悄然钻入指端!
凌昊心神一紧,不敢妄动,任灵能顺经脉流入丹田。灵能初至,如滴水入旱地,瞬渗而下,滋养枯寂的经脉。他清晰感知到,丹田深处,有什么正缓缓苏醒。
其后两日,凌昊大多时光皆耗于阳台。他不再限于生命灵能,开始尝试引取阳光中的阳炎灵能、水流中的水行灵能。凭借宇宙级的认知,他很快窥见现实灵能的规律:生命灵能最温,宜于淬体;阳炎灵能最烈,适合作锋;水行灵能最韧,合为守御。
依此规律,他于脑海中完善《凡尘灵诀》初稿:以生命灵能为基,淬炼肉身,修复十年卧床之损;以阳炎灵能为锋,凝炼攻伐之术;以水行灵能为盾,构筑防护之障。此功法舍宇宙心法之繁复,只取引灵、淬体、凝能三要,正合此世灵能之境。
第三日清晨,凌昊甫一坐定,便察觉异样。指尖残念方出,三色灵能竟自汇聚——淡绿的生命灵能、淡金的阳炎灵能、淡蓝的水行灵能,于他指端交织成一道微光流转的三色光带。
“成了!”他心涌暗喜,将三色灵能徐徐引入丹田。此番灵能未散,反于其中凝为一粒米粒大小的光点,焕发温煦光芒。光点既成,他顿觉周身肌体发热,萎缩的肌纤维在灵能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辨之速复苏。
他起身试做深蹲。膝不再僵,肌不复酸,动作流畅如十年前。他甚至可轻松跃起,触到阳台顶的晾衣杆——这在三日前,犹是妄想。
“小昊,你站那般高做什么?快下来,仔细摔着!”张慧的声音自客厅传来,带着几分紧张。
凌昊含笑跃下,尚未解释,袋中黑纹石骤发灼烫,甚于以往任何一次!他下意识取出石体,只见石面暗纹迸发刺目黑光,如活蛇游走,疾窜石上。
与此同时,阳台外槐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沙沙”响动。非风拂叶,而是活物潜行草丛之音。凌昊猛地望向窗外——晨光之中,一道黑影正沿墙根缓移,身形佝偻,周身阴冷之气浓郁,正是此前窥伺他的暗能生物!
更令他心悸的是,黑影手中所握,竟是与他一模一样的黑纹石,石上黑光与他手中之石遥相呼应,结成一道无形的能量纽带。
“看来,你终是忍不住了。”凌昊握紧双拳,丹田灵能光点疾转,三色灵能顺经脉涌贯全身,指端泛起淡淡微光。他悄然反锁阳台门扉,目光紧锁黑影动向。
黑影似有所觉,忽止步抬头。晨光被其身形所掩,投下浓重阴影,面目难辨,唯见一双赤红眼眸,死死盯向阳台。
下一瞬,黑影骤然加速,直冲阳台而来,手中黑纹石黑光暴涨!凌昊深吸一气,将三色灵能聚于指尖,迎战之姿已定。
这场迟来十年的对决,终将在这小小阳台之上,拉开血与火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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