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手指刚碰完那道荧光,线就灭了。他蹲在石碑边上没动,眉头拧成一团。我也没动,但手指已经在袖口里滑了一圈,三只小蛊顺着泥缝往前爬,贴着那荧光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它们没走多远。半炷香不到,信号传回来——前面地底空了,有个坑,不大不小能吞下半个人。坑壁刻着旧符,像是某种机关阵的引信口。最关键是,那荧光不是虫发的,是阵眼自己亮的,像心跳那样一跳一跳,规律得很。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我心里有了数。有人抢先动手了,想拿这个坑当诱饵,等我们自投罗网。可惜他们不知道,这地方早被我的虫爬过三遍,连石头底下有几粒沙我都清楚。
我低头假装咳嗽,顺手把果核吐在地上。牙齿咬破一点嘴唇,血腥味上来,瞳孔收窄,主控蛊接令:让那五只耐压虫出动,贴边走,别碰中间松土。
正想着,散修庚突然往前迈步。
这家伙昨天还嫌我脏,往我脚边吐过口水。现在倒好,一见那坑的位置,立马凑上去看。他弯腰扒拉两下泥土,嘴里嘀咕:“这纹路……好像是古机关术里的‘锁命扣’?”
没人理他。大家都记得上回谁乱动封印结果丢了镇灵印的事。
庚却不死心,掏出一把小刀在坑边划了两下。土屑飞起来,露出底下一块青铜片,上面确实有和石碑类似的刻痕。
“你看!”他抬头冲守卫喊,“这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有人动过这里!”
守卫皱眉走过来,刚要说话,庚手一滑,刀尖插进裂缝。
地面猛地一震。
咔——
一道细缝从坑中心炸开,向四周蔓延。庚反应慢了半拍,右脚踩进去,整个人往下陷。他双手拼命扒住边缘,脸都变了形:“救我!快拉我!”
没人敢动。那缝还在扩,石头碎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往后退了半步,装出害怕的样子,嘴里念叨:“又是光……刚才那光又来了。”
果然,有人注意到。丁在后面喊:“你看见啥了?”
我抬手指了指坑底:“刚才一闪一闪的,跟昨晚石碑边的一样。是不是……虫子干的?”
胖子一听“虫子”两个字立刻缩脖子。戊也脸色变了。这些人昨夜刚被“虫搬镇灵印”的说法唬住,现在一听又扯上虫,脑子直接短路。
守卫盯着我:“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摇头:“我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这种光不该是人弄的。会不会是机关养了虫?专门吃靠近的人?”
话音刚落,坑底那荧光真的又闪了一下。
这次所有人都看见了。
守卫脸色变了。他回头对下属说:“准备绳索,先把人拉上来。”
可还没等他们动手,坑底突然传出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激活了。紧接着,一股气流从缝隙里喷出来,带着淡淡的青烟。
“有毒!”药箱客大叫,“快屏息!”
一群人慌忙捂嘴后撤。只有我没动,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毒。那是机关启动时释放的阵气,闻着呛,其实无害。但我不能说破,还得演。
我踉跄两步,差点摔倒,灰袍袖子甩出去,正好盖住鞋面。指尖轻敲三下,五只蛊虫开始爬行。
它们不走中间,专挑岩脊边缘。这些地方结构稳定,不会塌。第一只过去,没事。第二只、第三只接连通过,在对面平台停下。第四只绕了个弯,避开一处微不可察的凹陷——那里是压力触发点,踩上去整个区域都会崩。
第五只顺利落地。
我立刻喊:“等等!虫过去了!”
所有人看过来。
我指着那些小黑点:“你们看,它们走过去了,一点事没有。要是真危险,虫会死的。可它们活得好好的。”
守卫眯眼盯着那几只爬行的小东西。他知道蛊虫对灵气敏感,通常不会往死路上走。
“你的意思是……那儿安全?”他问。
我点头:“至少它们走的这条路是。”
他说不出话来。眼下庚还在下面挣扎,再拖下去腿可能废了。他咬牙下令:“按这个路线,放绳救人。”
两名守卫立刻行动。他们小心翼翼踩着蛊虫走过的路径,一点点靠近坑边。绳子抛下去,庚死命抓住,被一点点往上拽。
当他右腿被拉出裂缝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小腿肿得发紫,骨头明显断了。
“夹住了。”守卫检查了一下,“机关咬合的力道,普通人扛不住。”
庚疼得直哼,但还是挤出一句话:“谢谢……谢了兄弟。”
我没吭声,只低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心里却冷笑。你谢我?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你受伤,才好让队伍减员。少了你这种莽夫,后面才好操控。
救完人,现场安静下来。守卫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还在冒青烟的坑,眼神复杂。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地方不对劲。陷阱不是天然的,也不是偶然触发的。它太精准了,就像专门等着有人来踩一样。
但他不会想到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更不会想到,真正带路的,是我。
我慢慢走到坑边,蹲下身,假装研究那荧光线。实际是在用指尖给母虫下指令——把剩下的三十只幼体埋进两侧岩层,形成一条隐形通道标记。以后只要有人走过,蛊虫就会微微发热,提醒我他们的位置。
正操作着,远处山脊上有个人影一闪。
灰斗篷,低着头,站得笔直。他没靠近,也没出声,就那么看着我们这边,尤其是我看向他的方向时,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没动。但心里记下了。
新角色入场了。而且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不过我不怕。来一个,我吞一个。反正这地方迟早要乱,越乱越好。
守卫终于做出决定:“所有人,跟着刚才虫走的路线前进。不准偏离一步。”
命令一下,队伍开始移动。我故意落在最后,一边走一边摸后颈。噬灵蚓皇在我腰带上扭了扭,像是打了个哈欠。
戊走过来扶庚,路过我时低声说:“你还真有点门道。”
我笑了笑:“运气好。”
他摇摇头:“运气不会每次都站你这边。”
我没接话。因为我知道,我不是靠运气。
我们穿过陷坑区域,来到一片平坦的石台。这里离遗迹入口只剩百步,地面上铺着古老的青砖,缝隙里长满暗红色的苔藓。
守卫让大家停下休息。他自己守在最前面,手按刀柄,眼睛不停扫视四周。
我坐在角落,从怀里摸出一颗野果啃起来。果核咬碎,汁水溅到脸上。我舔了舔嘴角,竖瞳一闪即逝。
主控蛊传来新消息——东侧三丈外,地下又有动静。不是机关,是活物。体型不小,正在往这边靠。
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散了些,阳光斜照下来,照在石台上那一片红苔上,泛出油光。
有意思了。
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灰袍。袖口破洞露出来,毒粉包若隐若现。我没管。
走到守卫旁边,我说:“大人,我想起件事。”
他看我。
“刚才那些虫光……我觉得不是为了杀人。”
“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引路。”
他皱眉。
我抬起手,指向石台尽头那扇半掩的石门:“有人想让我们走这条路——而这条路,刚好通向里面。”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我没回答。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我脸上。
远处山脊上,灰斗篷的人转身走了,斗篷角掀起来一瞬间,露出里面一件绣着金线的内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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