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卷走那片枯叶,山脊东侧就炸了三道血光。
我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果核,七个人踩着符纸从坡上滑下来,领头的拿个钩子,黑袍子上绣了一圈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血写的。他一落地就挥手,三面旗插进地里,石头缝冒出红烟。
“血煞盟办事,闲人滚。”
守卫拔刀的动作僵在半空。他手抖了一下,不是怕,是被那股气压顶得站不稳。戊直接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踩到庚的伤腿。胖子抱着药箱缩在角落,眼睛盯着那几面旗,嘴唇发白。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昨天刚丢了镇灵印,今天又来一群横的,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但我不能让他们散。
我蹲在地上,手指蹭了蹭鞋底。刚才埋的五只蛊已经爬到位,正贴着对方阵眼底下转圈。它们体型小,动作轻,不会触发警报。只要一声令下,就能钻进去咬断灵流节点。
我慢慢站起来,把嘴里的果核吐在掌心。
这玩意儿是我特制的,硬壳里裹了点震动粉。噬灵蚓皇教过我一招,叫“吐核共振”,用力一咬,声波能震虫群。练这招时我把厨房的碗全震碎了,大师兄罚我刷了半个月锅。
现在正好用上。
黑袍首领抬手要打符,我猛地张嘴,牙齿合拢——
“咔!”
果核爆开的瞬间,地面像煮开的水。
上百只噬灵幼虫从石缝里钻出来,黑压压一片,眨眼升到半空。它们不是乱飞,而是按九宫格排开,形成一张网,专门缠法器的灵气线。第一只钩子刚甩出去,就被三只小虫锁住尾端,灵光一闪就灭了。
第二个人扔符,符纸还没烧起来,虫子顺着符角爬上去,直接把朱砂吃了。
场面一下子乱了。
有人骂娘,有人后撤。那个拿钩子的首领脸色变了,回头吼了一句:“结阵!快!”
晚了。
我右手往下一拍,腰带上的噬灵蚓皇立刻胀了一圈。它放了个屁,雾状的东西飘出来,混着我袖口洒出的毒粉,全往对方符阵里钻。那些红烟碰到雾气,颜色变暗,像是被腐蚀了。
他们慌了。
首领咬破手指,在空中划了个血符。他要把本命蛊放出来,自爆清场。这种打法狠,但一旦失败,自己先废一半。
我不给他机会。
左手三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三道弧线。这是母虫指令,只有我能看懂。
第一层:封灵。
十二只噬灵虫顺着地面爬进阵基,找到血线源头,一口咬断。他的血符亮到一半,突然熄火。
第二层:蚀符。
毒雾已经渗进旗幡内部,布料开始冒泡。一面旗“啪”地裂开,倒了下来。
第三层:压阵。
我低喝一声,主控蛊发力。地下传来闷响,三十只成年噬灵虫破土而出,在石门前围成半圆。最中间那只最大,三米多长,脑袋抬起来,头顶还戴着我编的草环。
是噬灵蚓皇的投影。
它没真身过来,但这一招唬人够用。黑影横在门前,像堵墙,谁都别想硬闯。
首领瞪着眼,还想再试。
可他刚抬手,胸口就喷了口血,整个人跪下去。
全场静了。
没人说话,连呼吸都轻了。散修团队那边好几个低头盯着脚尖,不敢抬头看我。守卫的手还按在刀上,但已经不动了。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刚才那一套太干净利落,不像临时应变,像早就等着这一刻。尤其是那条大虫,明明没真出现,却让人感觉随时能扑上来咬人。
我往前走了两步,灰袍破洞里的毒粉洒了一圈,在地上堆出浅浅的一道线。
“现在。”我说,“两条路。”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要么我放虫送你们出去,一个个爬;要么……听我的,进遗迹。”
我扫了一眼血煞盟剩下的人。三个受伤的扶着首领,站在旗幡旁边,动也不敢动。我又看向散修这边。戊脸色难看,胖子直哆嗦,庚坐在地上,眼神复杂。
没人吭声。
我等了几秒,又问:“谁想第一个试?”
还是没人动。
风刮过来,吹起我额前的碎发。远处山脊上,刚才那个灰斗篷的人又出现了。这次他没点头,只是站着,像是在看戏。
我没理他。
守卫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说怎么走。”
我点头,转身面向那扇半掩的石门。
“按我的虫走的路。”我说,“一步不差。”
话音落下,我抬起脚,踩进之前标记的位置。地面微微发热,那是蛊虫在回应信号。我继续往前,每一步都稳,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他们跟上了。
走到石门前,我停下。
门缝里有光,不是日光,也不是火光,是一种淡淡的青色,像是从里面渗出来的。门框两侧刻着字,我看不清内容,但知道不该碰。
我伸手摸了摸后颈。
噬灵蚓皇在我腰带上扭了扭,像是提醒我什么。
我眯眼看了看门缝,又回头扫了一圈队伍。
所有人都低着头,老老实实排着队。血煞盟的人被挤在最后,一个家伙不小心踩到裂缝边缘,立刻跳开,生怕惹事。
我收回视线,抬脚跨过门槛。
里面的空气比外面冷。
地面上铺着石板,缝隙里长着那种暗红色的苔藓,和外面一样。但我注意到,这里的苔藓排列方式不一样,像是被人摆过。
我蹲下,手指轻轻碰了碰其中一块。
湿的。
而且有点黏。
我捻了捻指尖,抬头看向前方。
通道不深,大概十步远,尽头是个圆形大厅。地面中央有个凹陷,形状像朵花,花瓣由五块石板拼成。
我站起身,没急着进去。
回头对后面说:“都留在门口,别动。”
没人反对。
我一个人往前走。
走到花形坑边,蹲下查看。石板上有刻痕,很细,像是某种阵法纹路。我伸手摸了摸,指腹传来轻微的刺感。
不是机关。
是残留的灵力反应。
我皱眉。
这地方不止有人来过,还动过手。
正想着,腰带突然抖了一下。
噬灵蚓皇发出警告。
我立刻后退两步。
就在这一瞬,花形坑中心的石板缓缓升起,露出下面一个黑洞。一股气流冲上来,带着腐味。
洞口边缘,慢慢爬出一只虫。
黑色,细长,背上有一道金线。
我认得它。
这不是我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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