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从门缝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正把左脚往前挪了半寸。
不是我想动,是地面太滑,鞋底沾了水,踩上去打了个滑。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泥,还好及时扶住了墙。墙上的苔藓湿漉漉的,一碰就往下掉碎渣。
那人慢慢站直了。
一身灰袍,袖口磨得发白,腰间挂着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三个字:归元令。我没见过这牌子,但我知道这人不简单——他站那儿不动,空气都像是被压低了一截。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扯了一下,说:“你就是楚昭然?”
我点头。
“刚才那一战,挺狠。”
我挠了挠耳朵,“活命而已。”
他说完这话,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三个身影从门后走出来,脚步整齐得像一个人在走。他们站成一排,眼神空洞,脸上的肌肉都不带动一下。
我立刻把手摸到了后腰。
噬灵蚓皇缩成一团,像是闻到了什么不该闻的东西。
那人笑了笑,“别紧张。他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
“这地方危险,我们也是探路的。刚才看你一个人干翻守护者,实力不错,不如合作。”
我没说话。
合作这种事,越听着顺耳,越容易从背后挨刀。
他往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信我,正常。但我可以告诉你——前面那道禁制,只有蛊师能破。而你,是唯一的蛊王。”
我笑了下,“那你干嘛不自己上?”
“因为我被下了封印。”他指了指眉心那道银线,“动用真气会反噬。我们需要你开路,你借我们人手护体。公平交易。”
听起来确实公平。
可我刚废了一个守护者,全身经脉都在抽疼,现在又来一个眉心带封印的“好心人”,还带着三个眼神发直的手下,说是路过顺便帮忙?
鬼才信。
我假装犹豫,往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些。他没躲,站得笔直,像是等着我靠近验货。
我一边走,一边用指甲在掌心划了一下。
血渗出来,我没擦。
这是血引·逆听的启动法子。只要之前埋进别人体内的蛊虫还在,就能听到他们脑子里的动静。
我闭了眨眼。
三股信号传回来——左边那个胖子,脑电波频率每秒四十七次;中间瘦子,四十七点一;右边戴斗笠的,四十七点零五。
完全同步。
这不是人,是提线木偶。
我心说坏了,这些人早就被控了,所谓的“合作”就是个套,等我往前走,他们一起围上来,把我按在地上喂蛊虫。
我停下脚步。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说,“不过我还是不太信。”
他眉毛一挑,“你要怎样才信?”
我耸肩,“总得试试诚意吧?比如……你让这三位兄弟先撤了?站得太齐,吓人。”
他笑出声,“你挺精。”
话音没落,他抬手一挥。三人立刻转身,退回门后阴影里。
我松了口气,其实更紧张了——这些人听话得过分,说明控制他们的家伙手法老道,搞不好比我还会玩蛊。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行吧。”我往前再走一步,“合作可以。但咱们得先通个气,免得到时候误会。”
他点头,“你说。”
我张嘴正要答,手指却悄悄弹了一下。
七枚微型蛊卵顺着呼吸飞出去,像灰尘一样飘在空中。它们随风散开,正好落在那三人藏身的角落。
只要他们再出来,蛊卵就会顺着鼻孔钻进去,找到控心蛊的位置,一口咬断。
我刚做完这事,对面那人忽然抬头。
他眼神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种温和的试探,而是冷得像井底的水。
“楚昭然。”他说,“你身上有虫骚味。”
我装傻,“啊?你说啥?”
“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他声音低下来,“别逼我现在动手。”
我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我是蛊王,就该知道一件事——”
“哪件?”
“我这人胆小,但手从来不慢。”
我说完,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去。
不是冲他,是冲地。
地上那些我早前布下的蛊虫接到信号,立刻往那三人身上爬。新下的蛊卵也同时孵化,幼虫顺着经络往上钻,找到那根连着识海的蛊丝,咔嚓一口咬断。
“啊!”
门后传来一声闷哼。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那三人一个个抱头蹲下,脸上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我趁机往后跳了一步,一脚踹在最近那个胖子背上。他整个人往前扑,直接撞向那首领。
那人闪得快,但还是被蹭到肩膀。他脸色一沉,抬手就要掐诀。
我没等他出手。
“收网!”我喊了一声。
四面墙缝里,黑压压的噬灵虫涌出来。它们贴着地面飞速集结,转眼组成一道旋转的虫墙,把我和他隔开。
他站在圈外,银线封印微微发亮,像是要炸开。
“你找死。”他说。
“我不想死。”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所以我得先让你不能动。”
他冷笑,“你以为这点虫子困得住我?”
话没说完,他猛地抬手,一道金光从掌心射出,直奔虫墙。
金光撞上去,虫墙晃了晃,裂开一道缝。
但就在那道缝出现的瞬间,两只潜伏在他鞋底的噬灵虫突然发力,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一口咬在他小腿穴位上。
他动作一滞。
金光断了。
虫墙重新合拢。
他低头看腿,终于变了脸色。
“你什么时候下的手?”
“你让我进来的那一刻。”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门后有问题?那些灰虫不是守门的,是通风报信的。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他没接话,只是盯着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解开控魂术,二是等我的虫把你从里往外吃干净。”
他牙关紧咬,眉心银线开始震动。
我知道他在挣扎,想引爆封印强行脱身。
我抬手,准备下令总攻。
就在这时,身后那三个被解控的散修一个接一个抬起头。
他们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其中一个吐了口血沫,沙哑着问:“……我们刚才……去哪儿了?”
我没回头。
我盯着眼前这个人,说:“你们没去哪儿。有人想拿你们当刀使,可惜——”
我顿了顿。
“他遇到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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