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岔路口,滴水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刚才那声笑没再出现,可我知道有人在看我。
不是错觉。
我把手伸进袖子,摸到一张皱巴巴的符纸。血写的字还在发烫——“子时三刻,裂壁回廊,见影不照光”。
这纸是三天前一个瘸腿乞丐塞给我的,当时他还顺走了我半块桂花糕。我以为他是饿疯了,现在才明白,他是在试我。
试我认不认得那味道。
我咬了口果核,嚼了几下吐掉。嘴里还留着假糕的甜腻,真货该带盐味,这一版连模仿都懒得做全。
行吧,既然约好了,那就去会会这个“影子”。
我让噬灵蚓皇趴肩上,顺手往地缝里撒了三粒蛊卵。这些小东西能在黑暗里爬三百丈,回来时嘴上还叼着消息。
往前走十步,墙开始裂开。一道道缝隙像干涸的河床,越往里越密。空气也变了,吸一口喉咙发痒,像是混了铁锈和旧布灰。
这就是裂壁回廊。
我停下脚步,在离最深处五丈的地方蹲下。手指一弹,掌心那只幼虫窜出去,贴着地面爬进裂缝。它看不见东西,靠的是热流和心跳定位。
等了不到半盏茶,虫子传回震动——前面有人,站着,没动,呼吸压得很低。
我咧嘴笑了笑,开口:“我知道你恨守护者背后的人。”
声音不大,但在这种地方能传很远。
“他们拿你们当棋子,输了就抹掉名字,赢了也不给好处。对吧?”
没人回答。
我也不急,又弹出七只幼虫,围着四面墙转圈。它们吐丝结网,把整个空间罩住。这不是攻击阵,是记忆投影阵。只要沾上网,我说的话就能变成画面钻进脑子。
我把碎片里的影像放了一遍:黑塔、吊尸、假阵牌。
“他们栽赃我同门,还想让我背锅。我不傻,你也别装死。”
墙角那人终于动了下。
“你是谁派来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木头。
“没人派我。”我说,“我是自己找上门的麻烦精。”
我抬起手,咬破指尖,在断剑上划了一道。血刚落,竖瞳就浮上来。肩上的噬灵蚓皇突然昂头,张嘴嘶鸣,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荡开。
地缝里涌出更多虫子,全是成年体,背上长刺,口器外翻。它们绕着我和对方画了个圈,停在中间不动。
“这是噬魂群,不吃人,专啃神识。你想看它干活也行。”
那人猛地后退半步。
“够了。”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掀桌子。”我说,“你们想查内鬼,我想揪幕后。目标一样,不如搭个伙。”
“凭什么信你?”
“凭我现在就能让你听见昨夜西偏殿的声音。”
我拍了下手,三只心言蛊从袖中飞出,直奔他衣领。这种虫不伤人,只传话,能把说话人的心跳声一起送过去。
“听着。”
蛊虫钻进去的瞬间,一段声音响起——
“雷纹钥到手了!快撤!”
“不对……有人提前通知了守卫!”
“放信号弹!放——”
后面没了。
那是濒死前的最后一段对话。
墙角的人呼吸乱了。
我收起蛊网,拍拍手:“你们昨天去了八个人,一个都没回来。不是实力不够,是有人通风报信。”
他沉默了很久。
终于抬手,摘下面具一角。
半张脸露出来,全是疤,从额头斜到下巴,像是被什么兽类撕过。
“合作可以。”他说,“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说。”
“玄牝门外有两个眼线,是守护者的亲信。我要他们消失。”
我点头:“没问题。”
“但我有个条件。”他盯着我,“行动由我指挥。”
我笑了。
“不行。”我说,“我可以动手,但虫群听我的。你要是乱下令,它们反噬起来,第一个烧的就是你衣服。”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
最后把面具戴回去,轻轻点头。
“成交。”
我收起剩下的蛊虫,正准备问下一步怎么走,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噬灵蚓皇缩成一团,草环歪了。
我摸了摸它脑袋,发现它在抖。
不对劲。
这蠢虫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连灭世紫焰都敢放屁怼回去,现在居然怕了?
我立刻转身,看向来路。
通道还是老样子,石壁裂着,水珠往下掉。
可地上那块碎糕不见了。
刚才明明还在那儿,泡在水里,眼看就要化了。
现在只剩一片湿痕,边缘整齐,像是被人用刀刮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人拿走的。
是被吸走的。
这种手法……只有万毒窟的“舌骨藤”能做到。那种植物没有根,靠吸食残留气息存活,专门追踪气味源头。
有人在顺着糕点的味道找我。
而且已经来了。
我没吭声,慢慢把手伸进袖子,捏住最后一张伪命符。这张符能让我像个死人,连心跳都停。
但用一次就得吐三天血。
正想着,对面那疤脸人忽然抬手,指向我身后。
“你肩上的虫……它怎么了?”
“闭嘴。”我低声说。
他愣住。
我盯着地面湿痕,耳朵竖着听动静。
滴答。
滴答。
水还在落。
可节奏变了。
之前是两息一滴,现在是一息半。
说明上面的渗水层有人走过,震松了积液。
不止一人。
至少三个,轻功一般,踩得石头响。
我缓缓抽出断剑,烛九阴在剑柄上扭了扭身子,没说话。
平时它最爱叨逼叨,今儿安静得反常。
估计也知道情况不对。
我对那疤脸人做了个手势:别动,别出声。
他点头。
我把噬灵蚓皇抱下来,捂在怀里。这虫怕的就是气息追踪,现在必须藏好。
然后我掏出一块新桂花糕,放在刚才碎糕的位置。
三师姐特制款,加了岩盐。
香味一散开,头顶裂缝里就有轻微响动。
来了。
我屏住呼吸,手指勾住蛊卵,只等第一个露头的家伙落地就动手。
就在这时,怀里的噬灵蚓皇突然打了个嗝。
一股淡金色气体喷出来,蹭到天花板,滋啦一声冒烟。
上面的人明显顿了一下。
我心头一紧,正要扑上去捂它嘴,却发现那股气没散。
它粘在石缝边,像一层膜,把我们的气息全盖住了。
好家伙,这蠢虫关键时刻还挺机灵。
我松了口气,冲它点点头。
它晃了晃草环,像是在邀功。
头顶的人又等了几息,终于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这才把剑插回去,抬头看那疤脸人。
“现在信我了?”
他没回答。
只是看着我怀里那条还在打嗝的虫,眼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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