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墙缝里,后背贴着冷石头,肩上的噬灵蚓皇一动不动。刚才钻进来的时候蹭掉了一块皮,现在火辣辣地疼,但我没管它。眼前这片砖石,在竖瞳下像被泼了层荧光水,脉络清清楚楚。
十七只噬灵虫还在外面趴着。三只卡在拐角处,触须微微抖,我知道——有人来了。
不是乱来的那种,是慢慢摸上来的,每一步都撒显影盐,地面一亮一暗,像是在筛面粉。
我轻轻招手,五只守后路的虫立刻调头,顺着另一条岔道爬出去。它们脚印压得深,故意在积水洼边磨了两圈,然后留下一丝蛊王气息——不多,刚好够那群人闻到。
六只门边的虫传来震动,残部到了。
领头那个拄着刀,铠甲裂成几片,脸上全是血,但手里那面青铜罗盘还在转。血从他指尖滴下去,砸在盘子上,“啪”一声,指针猛地一偏,直勾勾指向我藏身的位置。
我屏住呼吸。
这破妄鉴真讨厌。要不是我把主蛊沉进胃袋,早被它照出来了。
那人站了几息,忽然抬手,低吼:“散开!他在三十丈外!”
一群人立刻转向,有两个直接跳进水里,举着刀四处划拉。我看见他们靴底踩过我虫子留下的痕迹,还用力碾了碾,以为自己很聪明。
我差点笑出声。
赶紧咬住嘴角,把笑声咽回去。
这时候笑,等于自杀。
我摸出裤兜里的半截“静心引”蜡烛,掰碎,混上一口唾沫,搓成米粒大小的团子。挑了只最听话的虫,塞进它肚子里,然后让它原路返回,爬回排水渠入口。
这只虫爬得特别认真,在湿地上留下清晰足迹,一步一印,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到了积水边,它停了一下,把团子吐出来。
静心引遇潮气化,瞬间扩散出一阵微弱波动——心跳频率、体温节奏,全是我平时的样子。
罗盘又响了。
“在那里!”那人狂吼,带着人往岔道冲,连滚带爬,恨不得把地砖掀了。
我蜷在墙缝深处,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们还没走远。这种人,打不死就总会回头咬你一口。
我得让他们彻底信——我已经跑了。
从袖子里抖出七种毒粉,挑了最不起眼的一撮“哑尘”。这玩意儿柳蝉衣炼的时候说,专克阵法,洒一点,符纹就哑火,掐诀也没用。
我让两只虫背上粉尘,沿着地下灵脉反向爬行,目标是阵眼下方。那只幸存阵师正站在岔道口,双手结印,准备布封锁阵。
他手指刚动,我立刻下令。
两只虫同时抖落粉尘。
那边人动作一顿,手印僵住。他皱眉,再试一次,符纹刚亮起,又灭了。他左右张望,以为是机关干扰,干脆换了个位置,重新掐诀。
我又让虫跟过去,再洒一遍。
第三次,他脸都黑了,低声骂了句什么,甩手不干了。
我咧嘴一笑。
阵师废了,这群人就成了瞎子。
现在该布置后手了。
我召回十一只噬灵虫,重新分组。五只派去塌陷区,那是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我让它们在石堆底下挖洞,埋伏好,等命令就动手。
六只爬上顶部岩壁,贴在缝隙里,像壁虎一样趴着。它们的任务是监视,只要有人抬头,立刻传讯。
我自己缩回阴影,摸出最后一块果核,放进嘴里。
牙尖一磕,壳裂了。
竖瞳更亮了。
我盯着通道尽头,看着那群人越走越远,背影消失在拐角。他们的脚步声渐渐变小,最后听不见了。
我靠在墙上,闭眼假寐。
其实根本睡不着。
耳朵听着虫子传来的动静,心里算着时间。
半小时后,五只埋伏在塌陷区的虫传来信号——有人回来了。
不是全部,是那阵师和两个伤兵,走得慢,一边走一边警觉地看四周。
他们没信岔道那边有我,但也不放心,决定回头查一趟。
我睁开眼。
看来刚才的戏还不够真。
我轻拍肩上的噬灵蚓皇,它尾巴卷了卷,表示还能撑。
我让它挪到左边,空出右边肩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打开,里面是半颗烂桃子。这是我三天前藏的,早就发酸了,味道刺鼻。
我把桃子捏碎,抹在灰袍右袖上,再让一只虫爬进去,把残渣带到袖口边缘。
做完这些,我让六只在岩壁上的虫同时移动,制造出轻微震动。
那边三人立刻停下。
阵师抬头,盯着岩壁。
我让虫再动一下。
他拔刀,一刀劈向墙壁。
石屑飞溅。
什么都没有。
他骂了句,继续往前走。
走到塌陷区时,风向变了。
酸味飘过去了。
其中一个伤兵鼻子动了动,突然抬头:“有味道。”
“什么味道?”
“像是……烂水果?”
阵师皱眉,四下查看。
我让那只抹了桃子的虫从袖口爬出来,顺着墙根,往反方向跑。它爬得慢,但每一步都留下一点酸汁。
三人立刻追上去。
五只埋伏的虫静静等着。
等他们走到石堆中间,我打了个手势。
五只虫同时从地下钻出,用身体顶起一块松动的石板。
轰隆一声,碎石落下,正好堵住去路。
三人被隔在另一边。
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大怒,开始砸石头。
我收回虫子,让它们原路返回,藏好。
然后我靠回墙角,啃下最后一口果核。
对肩上的噬灵蚓皇说:“再忍一会儿,等他们走回头路……就该换我们狩猎了。”
外面安静下来。
那三人不再砸石头,改走另一条路绕行。
我知道他们会回来。
这种人,认准的事就不会放。
而且他们身上还有破妄鉴,只要我没离开遗迹,它就会一直响。
所以我不能躲一辈子。
但我可以让他们先倒下。
我摸了摸断剑,烛九阴蛇首微微颤动。
我没让它说话。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我闭上眼,通过虫群感应四周。
十一只噬灵虫分布各处,像十一个哨点。
我等。
等他们走远,等他们放松,等他们以为安全。
那时候,才是出手的时机。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道旧疤,是五岁那年被毒寡妇咬的。
我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有点痒。
我放下手。
墙缝外,风穿过通道,发出低低的呼啸。
我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越来越近。
不是刚才那三个。
是更多的人。
他们回来了。
全员。
我坐直身体,手指轻轻敲了敲地面。
十一只虫同时进入备战状态。
我低声说: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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