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虫炸了的瞬间,空气里像被人泼了一桶滚烫的油。
整个石台区域猛地一抖,血光扫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停了半拍。火云宗大长老的手掌还举着,魂体老怪的残影卡在半空,链子修士的铁链悬在血莲修士脖子前一寸——全都僵住了。
他们脸上写满了同一个字:贪。
然后是怕。
有人开始喘粗气,眼珠发红,手指抽搐。血莲修士突然转身,一掌拍向最近的人。火云宗大长老怒吼一声,火焰炸开三丈。魂体老怪直接结印,阴风卷着黑砂往四周甩。
乱了。
全乱了。
我蹲在石台后头,背靠着裂开的灵脉管道,肩膀上扛着噬灵蚓皇。它脑袋歪着,草环快掉了,屁眼还冒着一层薄雾,勉强遮住我们俩的气息。
我没动。
这时候最不能动。
动就是靶子。
可我不动,不代表我的虫不能动。
刚才那只引爆“惑神引”的蛊虫炸了,但它临死前传回来一段震动频率——从地底三尺的位置,有一股微弱的血流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念咒。
追兵残部还没死干净。
他们藏在崩塌的灵脉夹层里,正准备血祭唤醒禁制傀儡。这帮人跟了我一路,像块甩不掉的烂膏药,打散一次聚一次,烦得要命。
这次,得彻底清了。
我右手轻轻摸了摸肩上的噬灵蚓皇,低声说:“待会儿有硬壳点心。”
它尾巴抖了一下,算是听懂了。
我左手慢慢滑进袖口,七只噬灵虫静静趴在里面,腹部泛着淡淡的灰纹。这是柳蝉衣给的“断情丝酿”泡过的控神蛊,专治那些临死反扑、嘴硬不肯断气的家伙。
指尖一弹,七只虫飞出去,在空中排成北斗形状。
它们不动,也不出声,只是缓缓张开尾部的小口器,对准地面那道裂缝。
我咬破舌尖,一口带着苦味的血喷在中间那只虫身上。
七只虫同时震了一下。
高频波扩散出去,穿透石壁,直钻地底。
下一秒,裂缝里传来闷哼。
有人在咳血,有人在抓石头,还有人在尖叫——不是疼的,是体内灵气失控了。那波蛊音不杀人,专挑残血的人下手,让他们的灵脉自己炸。
我听着动静,耳朵竖着。
三个人翻倒在地,互相撕扯。其中一个居然反手掐死了同伴,嘴里还在念咒,但声音已经歪了。
领头的那个还没倒。
他卡在夹层最深处,右臂只剩骨头,脸上全是血,嘴唇一张一合,咒语快完成了。
差一点。
只要再给他三息时间,禁制傀儡就会启动,到时候哪怕这些人打得你死我活,也会被那东西一口气收走精血。
不行。
我抬手,左手结印,剩下四只潜伏在地底的噬灵虫立刻调转方向,顺着灵脉残流钻到底部,形成一个螺旋阵型。
然后——冲!
虫柱破土而出,带着碎石和黑血,直接把那人从夹层里卷了出来。
他摔在地上,脸朝下,背上全是虫咬的洞。但他还是撑着要爬起来,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个音节。
我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后颈。
“你主子没教过,别在我面前玩血?”
他抬头,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盯着我,嘴角咧开,像是在笑。
“你……逃不掉……”
话没说完,我肩上的噬灵蚓皇张嘴一吐。
彩虹晶核砸在他胸口,砰地炸开。
冲击波掀翻了周围半圈碎石,他的身体直接炸成几段,胸口那个窟窿大得能塞进一颗脑袋。最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出来。
死了。
我低头看他,脚底下还踩着他脖子,没松。
等了三秒。
没动静。
我又踢了一脚尸体,确认真没了。
这才抬脚,弯腰捡起掉在一旁的草环,拍了拍灰,重新戴回噬灵蚓皇头上。
它扭了扭身子,表示满意。
我回头看了一眼石台中央的无字篇秘籍。
它还在震,黑珠子嵌在裂缝里,血光一阵强一阵弱。刚才那波混乱似乎影响到了它,但护盾没破,也没人真正碰上去。
混战还在继续。
火云宗大长老和魂体老怪打得天昏地暗,一个放火一个召鬼,余波震得墙壁直掉渣。链子修士抱着血莲修士的尸体在哭,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装的。赵日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了,正躲在柱子后面啃干粮,边吃边看热闹。
没人注意我。
很好。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打开,里面是十二只休眠的噬灵虫。刚才那一波攻击损了五只,剩下的得省着用。
我把布袋贴身收好,顺手摸了摸裤兜里的果核。
还剩两块。
一块是青玉峰主给的“伪泪引”,一块是柳蝉衣塞的“醉相思蛊”残渣。前者能骗高手,后者能让话痨闭嘴。
都留着保命。
我靠着石壁慢慢坐下,让噬灵蚓皇趴在我腿上。它肚子咕噜响,显然是饿了。
“忍着。”我说,“等过了下一关,给你啃晶核。”
它尾巴甩了甩,表示不满。
我懒得理它,目光扫过战场。
这场乱子还得持续一阵。
但我已经不需要掺和了。
该清的清了,该埋的埋了,剩下的都是彼此有仇的,让他们打去吧。
我只需要等。
等一个空档,等一个没人注意我的瞬间,然后冲上去,破护盾,拿秘籍。
计划很简单。
执行起来也不难。
难的是怎么活着走出这地方。
我抬头看了眼头顶摇晃的石梁,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下来,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碎成几瓣。
再晚两秒,那就是我脑袋。
我眯了眯眼。
这地方撑不了多久了。
自毁装置的第一重封印已经被我激活,地底嗡鸣越来越密,墙上的红纹像心跳一样跳动。再过一会儿,整个遗迹都会塌。
必须抓紧。
我活动了下手腕,指尖蹭过袖口的毒粉包。虽然不多了,但还能用一次。
就一次。
够了。
我盯着秘籍,呼吸放慢。
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拿,而是谁会在最后一刻扑上来抢。
火云宗大长老?魂体老怪?还是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幕后黑手?
我不确定。
但我知道,只要他们还在打,我就有机会。
我轻轻拍了拍噬灵蚓皇的脑袋。
“准备好没有?”
它抬起脑袋,屁眼一缩,憋着劲。
我知道它懂。
就在这时,秘籍又震了一下。
黑珠子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要裂开。
所有人动作一滞。
连打斗都停了。
我猛地站起身,手按在石壁上。
来了。
机会来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
突然,角落里一道黑影一闪。
一个人影从废墟中爬出来,满脸是血,手里攥着半截铁链,直勾勾盯着秘籍。
我没见过他。
但我知道他是谁。
追兵残部里漏网的那个。
他居然没死。
他看见我,眼神一冷,抬手就要冲过来。
我叹了口气。
“不是刚说了吗?”
“别在我面前玩血。”
我右手一扬,最后三只待命的噬灵虫飞出,直奔他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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