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墙,手心全是汗。刚才那一招耗得太多,肋骨像被火烧过一样,一呼吸就疼。可我没时间歇。
戊七那句话还在耳边晃——“您真的……不会流泪吗?”
废话,我会不会流泪关他什么事。我现在只想把这破卷子看明白。
密卷在我手里发烫,焦黑的边角一碰就碎,可里面那些字,是用血写的,蓝幽幽地浮在空中。我咬了口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才清楚点。烛九阴又在剑里叽歪,说什么“界修玄很苦来着”,我没理它,反手往剑缝里弹了撮辣椒粉。它立马不吭声了。
这招对它百试百灵。
我低头继续看。一行字慢慢浮现出来:“青玉峰主非镇压天道,实为共谋者。”
我愣了一下。
再往下看:“以弟子之血为引,豢养残魂,图谋重启天劫,重塑修真秩序。”
我手指一抖,差点把卷子扔了。
原来不是镇压,是养着?
我脑子里闪过小时候的画面。每年祭天,师尊都拿我的血画阵,说是帮我压佛性。结果……是在喂那个东西?
正想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踉踉跄跄的,还带着酒气。
我抬头一看,真是他来了。
青玉峰主摇晃着走过来,衣服乱七八糟,脸上红通通的,一看又是喝多了。他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小十七……”他含糊地说,“你又在折腾啥呢?”
我没答话,只把密卷攥紧了些。
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盯着我看了会儿,然后猛地一把扯开自己前襟。
我看见他胸口灵台位置,一团黑影在动。不像伤疤,也不像胎记,更像……有东西在里面爬。
那团黑影扭了几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我这边转了过来。
我后背一凉。
他还想说话,张了张嘴:“小十七,这残魂……”
话没说完,风里突然响起破空声。
三道黑影从废墟后面窜出来,速度快得离谱。带头的是铁面判官,半边身子还是焦的,可手里那支判官笔已经亮起了血光。
他直奔我而来,笔尖对准我心口。
我没动。
左手一扬,噬灵蚓皇从袖子里窜出,脑袋一甩,一群虫子喷出去,像黑雾一样缠上去。
判官刚冲到一半,四肢就被裹住,整个人钉在了半空。他挣扎了一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可虫子越缠越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带来的两个手下也扑上来了,一个刚跳起来,就被虫群钻进鼻孔,当场抽搐倒地。另一个转身想跑,结果脚下踩到我早布好的蛊线,脚踝一软,脸朝下摔了个狗啃泥。
全场安静了。
我站在原地,喘了口气。
青玉峰主还敞着衣服,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那团黑影在他胸口缓缓转动,好像也在看我。
我盯着他,声音不大:“师尊,你说过,修真之路,择善而行。”
他没动。
我往前走了一步,灰袍上的破洞被风吹得晃。眼尾那颗红痣开始发热,我知道,竖瞳要出来了。
果然,视野一变,我能看清他体内那团残魂的脉络了。它和我的佛性有共鸣,但不是敌对,更像是……同类。
这感觉真他妈怪。
我又走了一步,离他只有五步远。
“现在,我让你选边。”我说。
他终于动了动嘴唇,可没发出声音。
那团黑影却突然缩了一下,像是怕了什么。
我冷笑:“你是要继续当它的宿主,还是站在我这边?”
他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像是想说话,可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急。等得起。
反正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他不是在镇压天道,他是在等天道复活。而我,大概就是最后一块拼图——用我的血,唤醒它。
可惜啊,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崽子了。
我伸手摸了摸后颈,那里藏着一枚新炼的蛊种。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听话”。
风刮得有点大,吹得我头发乱飞。
他看着我,眼神忽然变了。不再是醉醺醺的糊涂样,而是清醒得吓人。
“小十七……”他这次声音很轻,“你知道种下这残魂的人是谁吗?”
我没答。
他笑了笑,嘴角裂开一道口子,流出血来。
“是你爹。”
我手指一僵。
还没反应过来,他胸口那团黑影猛地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
紧接着,我体内佛性轰地炸开,一股热流冲上头顶。
眼前一黑。
等我回神,发现他已经退了两步,衣襟重新扣上了。那团黑影不见了,可我知道它还在。
他看着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下次见面,别带辣椒粉。”
说完,转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没追。
不是不敢,是不能。
刚才那一瞬,我看到了些东西——不是记忆,也不是幻觉。是一扇门。一扇藏在我脑子里很多年的门。
门后面,有个人在等我。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密卷,边缘又烧掉了一块。
风一吹,灰烬散了。
我把它收进怀里,顺手拍了拍噬灵蚓皇的头。它正趴在我肩膀上打盹,草环歪了。
“走吧。”我说。
它懒洋洋地晃了晃脑袋,吐了个泡泡。
我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背后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铁面判官还在半空挂着,可他的脸开始发紫,脖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
他带来的那两人,一个在地上抽搐,另一个已经不动了。
我没管。
这种人,死活都不重要。
我迈步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瓦砾上,咔嚓作响。
走到第三步时,袖子里的果核掉了出来,滚到墙角。
我没捡。
快到出口的时候,断剑突然震动了一下。
烛九阴探出头,嘴巴张了张。
我直接掏出一小撮盐撒进去。
它抽了抽,缩回去了。
这次我没听它说什么,也不打算听。
我知道接下来要去哪。
青玉峰后山的毒草园,三师姐应该还在等我。
她煮的汤今天还没喝。
我抬脚跨过门槛,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
我眯了下眼。
下一秒,眼角一滴液体滑下来。
不是血。
也不是汗。
我抬手抹了一把,指腹有点湿。
然后我笑了。
原来我也会流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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