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地上那个“辣”字。
它还在冒烟,像是刚被烧出来的一样。
噬灵蚓皇趴在我肩上,脑袋歪着,盯着那几个笔画看了半天,忽然打了个嗝。一股虫雾喷出去,把字盖得更清楚了。
我明白了。
不是警告,是引信。
东南方有东西在动,血气往上翻,像有人在煮一锅烂肉。但我不急。这种时候越急越容易出错。我五岁就被毒寡妇咬过,疼得在地上滚了三天,都没喊一声娘。现在这点动静,还不够让我抖一下眼皮。
我把断剑从地上拔起来,反手往掌心一划。
血流出来,顺着剑身往下淌,滴在“辣”字中间。那字像是活了,扭了一下,然后猛地炸开一圈红光。
烛九阴在剑里叫起来:“着熬苦很界修玄!”
我知道它要说什么。每次它喊这句,就是预知到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以前我还会听一听,现在不用了。
我从袖子里抓了把灰白色粉末,回手就塞进剑缝里。
烛九阴呛了一下,蛇头缩回去,不吭声了。
我甩了甩剑,低声说:“闭嘴吧你,现在轮不到你说话。”
话音刚落,我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脚底下的地裂了。
不是碎砖那种小裂缝,是真正的地脉断裂,咔的一声,像骨头被踩断。一道黑线从我脚下往外冲,转眼就跑出几十丈远。那些藏在土里的蛊虫全都醒了,三百六十五只,每一只都带着我的气息,钻进地下,连成一张网。
这张网不大,但够用。
只要是在执法堂登记过名字的,不管你现在在哪座山头,穿的是哪宗门的衣服,脑子里有没有鬼——全都会被拉进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抬起,结印。
第一个指诀捏完,西边传来一声吼。
“王长老!你当年贪了我师门三万灵石,还敢站在这儿装清高?”
第二个指诀落下,南边又有人跪下了。
“我对不起掌门……我偷改了弟子考核名册……”
第三个指诀打出,北面直接打起来了。两个元婴修士对轰了七八招,其中一个突然哭出声:“是我勾结外敌,不是他!”
我嘴角动了一下。
很好。
记忆逆流开始了。
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什么都干。现在他们的脑子被蛊丝撬开,藏了多久的秘密全都被翻出来。没人能忍住不说,也没人能控制自己不去揭发别人。
一个接一个,全乱了。
有个金丹期的小子指着天空大喊:“你们都骗我!说我爹是战死的,其实是你们把他炼成了傀儡!”
他旁边的老头当场吐血,扑通跪下:“孩子……是我下的令……可我也被人胁迫啊!”
然后又有第三人跳出来:“别扯了!你手里沾的血比谁都多!”
骂声、哭声、怒吼声混成一片。
十里之内,所有和执法堂有关联的人,全都被卷了进去。他们互相指认,互相攻击,有些人甚至开始自残,拿刀割脸,说要洗清罪孽。
我看着这一切,没笑也没动。
这不是杀戮,这是清算。
杀一个人只能让他闭嘴,但让所有人开口,就能让整个修真界的皮都翻过来。
我慢慢走到院子中央,把断剑重新插进地里。
剑一入土,整片区域的震动都稳了些。
蛊网已经铺满,控魂阵进入稳定期。那些还在挣扎的修士,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他们的嘴巴还在动,说着各自的罪行,但语气越来越齐,像被人调好了音一样。
我知道,他们快归位了。
最后一个抵抗的是个元婴后期的老家伙。他盘坐在地,头顶冒出一层金光,护魂符一张接一张地烧,想把自己从蛊阵里挣脱出来。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他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恨意。
我没说话,伸手摸上他的后颈。
指尖一压,一枚金黑色的蛊虫滑进皮肤。
他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散开,呼吸变慢。
几息之后,他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向我,和其他人一样,低下了头。
“吾主。”
声音不大,但四面八方的人都跟着念了一遍。
“吾主。”
我站直身子,扫了一圈。
跪的跪,站的站,疯的疯,死的死。
一半人清醒,一半人失控。
但他们都听我的。
这就是控魂巅峰。
不是让他们听话,是让他们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自己的念头,什么是我的命令。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这招叫‘改天换地’。”
话刚说完,肩上的噬灵蚓皇突然抖了一下。
它抬起头,冲着东南方向张嘴,又是一口虫雾喷出去。
雾散了以后,地上多了三个新字——
“快点吃”。
我皱眉。
这不像警示,倒像是……催饭?
但我没时间细想。
脚下的蛊网突然震了一下。
有人在撞阵。
不是小打小闹,是硬碰硬的那种撞。来的人不少,而且不怕蛊毒渗透,一路直冲核心位置。
我低头看着那三个字,忽然笑了。
原来“辣”不是敌人来了。
是有人带着吃的,正往这边赶。
我拔起断剑,握紧。
剑柄还是滑,但我手心有汗,这次没松。
我抬头看向东南方。
风有点大,吹得灰袍哗哗响。
我站着没动,等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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