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焦土上,手里捏着一张发黑的纸片。
这是从执法堂傀儡自爆后捡到的密卷残页,边角烧得歪歪扭扭,上面全是倒着写的血字。我用噬灵蚓皇的口水润了润指尖,一行行扫过去,越看越觉得胃里翻腾。
不是饿的。
是气的。
原来青玉峰主每年拿我的血画阵,根本不是为了镇压什么佛性。他是在养。拿我的命格当苗床,把天道残魂塞进来,等它长大,再一刀切了,让我顶上去当新天道。
合着我这十年装傻充愣、挨打吃毒,全是为了给人当容器?
我冷笑一声,把密卷往天上一抛,蛊丝缠上去,整张纸瞬间亮得像烧红的铁皮。底下那些跪着的执法堂残部全都抬头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就在这时,东边飘来一股酒味。
人还没到,声音先砸过来:“小十七,又在玩火啊?”
青玉峰主摇摇晃晃走过来,披着那件补了十八个补丁的道袍,手里拎个空酒壶。他眯着眼打量我,又看看空中发光的密卷,嘴角抽了抽。
我没说话,手指一勾,七条噬灵虫顺着地面爬过去,眨眼就缠住他手腕脚踝。
他没挣扎,只是醉醺醺地笑:“你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冲。”
“师尊。”我往前走一步,“你当年捡我回山,是不是就知道这一天?”
他抬手想摸我头,被我侧身躲开。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五岁那年你在乱葬岗用蛊虫拼阵图,我就知道,你能走完。”
“所以你就偷偷改我记忆,让我以为你是救我?”我盯着他眼底,“连大师兄喂我毒蘑菇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吧?为的就是激活我的天赋?”
他没否认。
反而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泛紫的纹路。那东西像活的一样,在皮肤底下缓缓转动,时不时闪出半句残言:“……承……继……者……”
天道残魂。
我伸手摸向自己眼尾的红痣,那里突然一阵发烫。
“你说我是继承者。”我声音低下来,“可你问过我想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吗?我不想当什么天道。我想睡整觉,想吃饱饭,想啃完果核不用马上去解毒。”
青玉峰主看着我,眼神有点恍惚。
“小十七……”
“别叫我小十七。”我打断他,“从今天起,我不是谁的徒弟,也不是谁的棋子。你要我当新天道,可以。”
他刚要开口,我抬手一指。
噬灵虫群猛地收紧,把他整个人吊起来半尺高。
“但你得选。”我说,“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那个快散架的残魂那边?现在,立刻,马上。”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风刮过来,带着地缝里闷着的火药味。
就在这时候,西边阴云一颤。
一道黑影嗖地扑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是铁面判官残魂。
他半截判官笔直冲我后心扎过来,嘴里还念叨:“最慈悲的杀戮,是让你笑着走——”
话没说完,他就撞进一片灰雾里。
那是我早撒好的毒粉阵,混了辣椒粉、腐骨花粉和噬灵蚓皇的屁渣。他一吸进去,整个魂体就开始冒泡,咳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咳咳……你……竟敢……”
“师兄。”我转过身,看着他在地上打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效忠的那个天道,早就碎了。你现在听的,不过是块烂布兜出来的回音。”
他瞪着我,眼里全是恨意。
我蹲下,伸手戳了戳他胸口那道裂痕。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活到现在吗?”我低声说,“因为我不杀你,留你当耳朵。执法堂里谁想动我,谁背后有墨无涯的人,全靠你通风报信。”
他身体一僵。
“你……利用我?”
“不然呢?”我笑了,“你以为我真的信那些自缚叩首的把戏?我只是需要一个看得见的敌人,好让真正的老鼠自己跑出来。”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我一挥手,蛊王母体从袖中飞出,一头钻进他眉心。
他当场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几息之后,整个人开始褪色,像晒久的布一样一点点变淡。
最后只剩下一撮黑灰,被风吹散。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
转身看向青玉峰主。
他还挂着,手脚被虫子绑着,脸上酒意全没了。
“师尊。”我说,“你还没回答我。”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苦笑:“你真的不怕吗?一旦撕了这契约,天道反噬,整个玄穹界都会崩。”
“那就崩。”我说,“大不了我带着青玉峰往后山搬,种点毒草,养条蚯蚓,饿了就啃果核。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被人追杀了。”
他怔住。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地缝里的炸雷券开始升温,震动顺着脚底往上爬。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最后一遍。”我走近他,“你是选我,还是选它?”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封印,那只手慢慢抬起来,指尖悬在纹路上方。
风停了。
连地下的火药都不响了。
他终于开口。
“小十七,这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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