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新春的集市与流动的暖意
大年初一的青风村，还浸在除夕的余韵里。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混着鞭炮的碎屑，像铺了层喜庆的红绒毯。连心桥畔的新春集市早早开了张，人界的商贩支起红布帐篷，异界的摊主撑起能量伞，吆喝声、欢笑声顺着桥洞飘出去，惊起几只在雪地里觅食的麻雀。
我和星璃穿着新做的衣裳，她的裙摆绣着两生稻的银纹，我的袖口缝着星纹布，走在集市上，不时有人笑着打招呼。“阿砚，星璃，来尝尝这个！”卖糖画的张师傅举着个糖做的星兽，晶莹剔透，“特意学了异界的样子，甜得很！”
星璃接过糖兽，递到我嘴边：“你先吃，我昨天吃了太多流萤蜜糕，牙有点酸。”我咬了一小口，糖霜在舌尖化开，甜里带着点薄荷的清冽——原来是加了异界的醒神花汁。
集市上的物件格外新奇。人界的剪纸摊上，多了些带星纹的窗花，是小胖墩跟着异界的阿羽学剪的；异界的能量饰品摊前，挂着用红绳串的能量晶，摊主说这叫“红运星”，戴了能招福气。
秦老汉的农具摊前围了不少人，他正给邻村的人演示新做的“双用犁”——犁头是人界的精铁，犁杆嵌着能量条，既能用牛拉，也能用能量驱动。“开春用这个犁地，一天能多翻三分田！”他拍着犁杆，声音洪亮，“想要的赶紧订，就做了十把！”
母亲和岳母合开的小吃摊最是热闹。蒸笼里冒着白汽，是人界的肉包和异界的星菜包，刚出笼就被抢空；锅里的甜汤翻滚着，两生稻的米和甜晶麦的粒煮在一起，上面还飘着几片红色的枸杞，像落在汤里的小太阳。
“给王奶奶打包两笼包子，”母亲一边递包子一边说，“老人家牙口不好，我特意蒸得软乎些。”星璃的母亲则往甜汤里加了点暖玉粉：“这汤喝了暖身子，等会儿给祠堂的老人们送去。”
孩子们在集市上疯跑，手里攥着压岁钱，有的要买人界的拨浪鼓，有的想买异界的发光陀螺。小胖墩举着个刚买的风车，风叶一半是红布，一半是光膜，转起来像朵旋转的花。“星璃老师，你看！”他跑过来炫耀，风车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忽明忽暗。
星璃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好看，小心别摔着。”转身时，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布告栏上，那里贴着张新的告示，是用红底金字写的——“两界春耕交流会，正月十五在知同堂举行，欢迎各族朋友前来切磋”。
“这是阿爸他们商量着办的，”星璃指着告示，“说要把碎星谷的春耕仪式和人界的祈年礼合在一起，既热闹，又能交流经验。”
我看着告示旁孩子们画的春耕图，田里的人一半扛着锄头，一半举着能量杖，正合力播种，忽然觉得，这集市就像个小小的缩影，把两界的日子、两界的心意都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和和美美。
午后的阳光暖了些，积雪开始融化，滴在屋檐上，发出“滴答”的响。我们提着给王奶奶的包子和甜汤往祠堂走，路过连心桥时，见几个异界的孩子正跟着人界的老人学写“福”字，毛笔握得歪歪扭扭，墨汁溅在红纸上，像开出了几朵小黑花。
“写得真好！”老人笑着鼓励，“比我家那小子第一次写的强多了。”孩子们乐得咧开嘴，又埋头写起来，阳光照在他们认真的脸上，像镀了层金。
王奶奶在祠堂里和老人们聊天，见我们进来，赶紧招呼坐下。她接过包子，咬了一小口，眼里闪着光：“这星菜包真鲜，比去年的还好吃。”旁边的异界长老则喝着甜汤，连连点头：“这米和麦混着煮，滋味竟这么妙，回去我也让家里人试试。”
走出祠堂时，集市的喧闹依旧。我和星璃并肩走着，手里的空篮子晃悠着，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你看，”星璃忽然停下脚步，指着集市上流动的人群，“大家买的不只是东西，是这份热闹，这份两界凑在一起的暖。”
我望着那些笑着、闹着、交换着物件的人们，忽然明白，所谓的新春，从来不是单一的庆祝，而是这流动的暖意，是不同的语言在欢笑里相通，是不同的习俗在交流中相融，像这集市上的糖与汤，甜与暖交织在一起，酿成最动人的年味儿。
夕阳西下，集市渐渐散了，人们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走，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我们的日子，就像这新春的集市，在两界的交融里，愈发鲜活，愈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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