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海伦斯特区的一橦行政大楼内，大厅里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得前台姑娘的脸愈发苍白，她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泛白，视线却不敢离开眼前的男人，连声音都带着颤：“菲、菲利克斯先生，局长真的在开会……我已经打了三次内线了，都没人接……”
菲利克斯没说话。他穿着一身纯黑的风衣，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深色的衬衫，袖口却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前台姑娘攥紧的手背上，那里因为用力而凸起细小的青筋。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大厅香氛机里甜腻的花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开会？”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热油里，让周围原本假装忙碌的职员都停下了动作，偷偷用眼角余光瞟过来。菲利克斯抬眼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他詹姆斯开的是庆功会，还是追悼会？”
旁边的安保人员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却不敢靠得太近，只是畏畏缩缩地劝：“先生，您别激动……局长说不定马上就下来了，您先在休息区等会儿？”
“等？”菲利克斯猛地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安保人员的脸，吓得对方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抬手扯了扯风衣的下摆，动作间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金属枪身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冷光，“我等得起，昨天晚上出的事你担得起吗？”
话音未落，他已经绕过前台，径直走向电梯。鞋底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前台姑娘尖叫着想去拦，却被菲利克斯一个眼刀吓得缩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按下上行键，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道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暂时隔绝在外。
电梯里的灯光惨白，映得菲利克斯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柄，指腹的薄茧蹭过冰冷的金属，脑子里全是铁网漏洞的画面。詹姆斯当初拍着胸脯保证，说整个西区的铁网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结果呢？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十楼的走廊静得可怕，只有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门缝里隐约透出暧昧的笑声。菲利克斯的脚步顿了顿，随即握紧了拳头，快步走过去，在距离门板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
“砰！”
木门应声而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办公室里的景象瞬间暴露在眼前：詹姆斯正把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按在办公桌上，女人的裙摆被撩到大腿根，脸上还带着潮红。听到声响，两人同时回头，女人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詹姆斯则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女人，慌乱地扯着衬衫的纽扣，脸色从潮红变成惨白。
“菲、菲利克斯？你怎么来了？”詹姆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下意识地挡在女人身前，却忘了自己还衣衫不整。
菲利克斯没看他，目光落在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女人身上，是詹姆斯的秘书，之前在庆功宴上还端着酒杯凑过来敬酒，眼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他从腰后拔出手枪，动作快得像道影子，不等女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枪响，血花瞬间溅在洁白的墙壁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黑色玫瑰。女人的身体软倒在办公桌上，眼睛还保持着惊恐的神色，鲜血顺着桌沿滴下来，砸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詹姆斯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秘书的尸体，又看着菲利克斯黑洞洞的枪口，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怎么敢……这里是治安局……”
“治安局？”菲利克斯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把掐住詹姆斯的喉咙，将他提起来抵在墙上。詹姆斯的双脚离地，双手徒劳地抓着菲利克斯的手腕，脸涨得通红，眼球都快凸出来了。菲利克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狠狠摔在詹姆斯脸上，照片上是铁网的漏洞，边缘还粘着几根纤维，“你不是说，这铁网是天罗地网吗？你不是说，86号插翅难飞吗？詹姆斯，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松开手，詹姆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菲利克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枪口抵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詹姆斯浑身发抖：“封区的时候，我把组织里的内鬼全清了，现在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你手下的巡逻队呢？你不是说每小时巡逻一次吗？”
“菲利克斯……一定是我们这里出了内鬼……还有……一个洞而已，你怎么就能确定逃走的一定是86号……说不定她还在西区呢……”詹姆斯被捏住喉咙颤抖的说道。门外一群保安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
“内鬼？”菲利克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封区的这段时间，组织里所有内鬼都被我拔了！哪还有什么内鬼？整个西区可疑的地方被我翻了个底朝天。我知道那伙人一直都在转移86号。今天我查一片区域，明天又转到另一片区域。昨天你但凡让你的人加强一点巡逻。都不至于被他们钻了空子，就算我找不到人也依旧在西区里！现在他们跑掉了！”
“你说还有内鬼？我甚至在怀疑你就是残存的内鬼，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就地格杀！”菲利克斯此刻异常的愤怒，枪口再次抵到了詹姆斯的脑门上。
“是、是我的错……”詹姆斯哭着求饶，“我马上让人搜！把整个西区翻过来，一定能找到86号！菲利克斯，你松手……”
“机会？”菲利克斯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白。詹姆斯能清晰地听到扳机“咔嗒”一声轻响，吓得尿了裤子，一股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菲利克斯皱了皱眉，像是闻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猛地把他推到一边。
“把你这个饭桶打死，也换不回86号。”他收起枪，语气里满是嫌弃，“现在我没有证据扣押那些可疑人员，只能放他们走。詹姆斯，你最好祈祷86号还在西区，否则。”
他没说完，只是深深地看了詹姆斯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让詹姆斯浑身发冷。菲利克斯转身离开，鞋底踩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串深色的脚印。办公室里只剩下詹姆斯的呜咽声，还有女人尸体旁不断扩大的血渍，像一张狰狞的嘴，无声地嘲笑着这场闹剧。
詹姆斯被扶起后。缓了一会看了看地上被一枪崩掉的女人。平复了情绪让安保人员将尸体清了出去。“该死的菲利克斯……”
贝林街122号是一栋三层居民楼。
齐文理将二人送了过来后与二人告别。街道上很繁华都比得上东城那边的金陵街了，秦言真推着轮椅按响门铃。
“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个约三十岁的女人，她穿着黑色毛衣，绑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很有气质，女人名叫蕾。她看见秦言真和艾伦博士，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侧身让他们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没人跟着。”秦言真取下口罩，他环顾四周，客厅里摆着一张老旧的布艺沙发，茶几上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墙上挂着几幅风景油画，画的是一个繁华的街区，色彩鲜艳得有些不真实。
蕾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疲惫再也藏不住：“弗兰克昨天发消息来，说你们把人安全转移了，我这颗心才算放下。”她推着艾伦博士的轮椅走到沙发旁，转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们。
蕾呼出口气询问道：“你是秦言真吗？都长这么大了。”
秦言真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驱散了些许寒意，秦言真点头。
蕾也是东宫执行处的人和周峰是同级。很早之前就被派往了西区。跟秦言真只能算是面熟，但并不是很认识。不过女人却认识艾伦博士。
三人寒暄了一下。蕾推着博士秦言真跟在后面，来到二楼客厅。
“你也辛苦了，待在这里当房东太太这么长时间。”博士脸上挂着轻松而又略带调侃的说道。
蕾拍了拍胸脯回应道：“最近每天提心吊胆的，不过你们的任务成功了。让我松了一口气。我估计这两天西区就会解封，我们的人也会由于证据不足被他们释放。wEd这次的行动可谓是非常失败，而且我这边有消息说，圣海伦斯治安局总部今天早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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