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 呜 —— 呜 ——”
关陇中道的暮色中，一声尖锐的号角骤然划破天际！那号角声穿透厮杀的喧嚣与哀嚎，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在山谷间回荡不休。庄霸立于阵前，高举的佩剑猛地向下一劈，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全军 —— 冲锋！”
“杀！杀！杀！”
一万精锐郡兵如同蓄势已久的洪流，瞬间冲破阵列的束缚，朝着混乱的韩马联军猛扑而去。他们虽未装备轩辕谷的精制军械，身上的甲胄也多是普通铁甲，但经过庄凯与姜冏数月的严苛训练，队列严整，进退有度，早已不是当初那支松散的郡兵。此刻冲锋的阵型如同一把锋利的楔子，甲胄的寒光与刀枪的锋芒在暮色中闪烁，气势如虹。
庄凯一马当先，轩辕镍铁矛在手中化作一道黑虹，踏夜的马蹄踏碎满地血污，直取联军中军。他矛尖轻点，挑飞迎面冲来的两名士兵，又顺势横扫，逼退侧翼的骑兵，为身后的郡兵打开通道。“跟紧我！撕开他们的阵型！” 他的吼声在乱军中回荡，玄甲上溅起的血珠在暮色中划出细碎的弧线。
赵虎双持轩辕大刀，如同一头狂暴的黑熊，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双刀挥舞间，血肉横飞，挡在他身前的联军士兵非死即伤，甲胄被劈裂的脆响与骨骼断裂的闷响交织成恐怖的乐章。“废物们！爷爷又来了！” 他狂笑着，一刀将一名偏将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却愈发激起他的凶性。
马巨的开山斧同样势不可挡。他跟在赵虎身侧，斧刃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惨叫，无论是士兵的盾牌还是战马的脖颈，都挡不住这雷霆一击。他不似赵虎那般狂躁，却每一击都精准狠辣，在联军阵列中砸出一个个缺口，为后续的郡兵扫清障碍。
孟平则率领一队骑射手，沿着战场侧翼游走。他弯弓搭箭的动作行云流水，箭矢如流星般精准地射向联军的军官与旗手。每一支箭落下，都伴随着联军阵型的一阵混乱 —— 失去指挥的士兵如同无头苍蝇，很快便被正面冲锋的郡兵分割围杀。
一万郡兵如同一把转动的巨碾，所过之处，韩马联军的阵型不断溃散。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互相掩护，协同作战：前排士兵举盾格挡，后排刀斧手趁机劈砍，弓弩手则在间隙中精准射杀远处的敌人。这套经过庄凯改良的 “协同战术”，此刻在乱战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将训练的优势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杀戮效率。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韩遂在亲兵的簇拥下，看着潮水般涌来的庄氏郡兵，脸色惨白如纸。他的中军阵列早已被投石机与床弩车搅得稀烂，此刻面对有组织的冲锋，更是溃不成军。身边的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鲜血溅了他一身，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几欲作呕。
“主公！不可慌乱！” 一旁的阎行厉声喝道。这位年轻将领虽也身陷乱军，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挥舞长枪挑飞两名冲来的郡兵，对韩遂道：“我军仍有数万之众，虽乱却未散！只要您登高指挥，集结残部反击，定能挡住这波冲锋！”
阎行的声音沉稳有力，本是提振士气的良言，韩遂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嘶吼：“反击？怎么反击！没看到他们杀过来了吗？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他被刚才的远程打击与阵前斩将吓破了胆，此刻满脑子只有逃跑，哪里还听得进 “反击” 二字。
“杨秋！成宜！给我杀开一条血路！” 韩遂不管不顾地催马向前，将阎行的劝阻抛在脑后，“冲出山口！回金城！只要到了金城，我们还能卷土重来！”
杨秋与成宜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令，只得硬着头皮率领亲卫向官道北口冲杀。他们挥舞刀枪，劈开挡路的乱兵与庄氏郡兵，试图为韩遂打开突围通道。但庄氏郡兵如同附骨之疽，源源不断地涌来，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韩遂的突围之路异常艰难。
另一侧的马腾处境同样凶险，但他比韩遂多了几分决断。看到联军溃散，他没有慌乱，而是厉声喝道：“马岱！马铁！护好你兄长！” 又对身边的亲卫道：“传我将令！所有马家儿郎向我靠拢！结圆阵！”
马岱与马铁闻言，立刻翻身下马，将昏迷的马超护在中间，手持长枪警惕地扫视四周。马家的亲卫与部将们听到号令，纷纷向马腾靠拢，很快便集结起数千人，结成一个紧密的圆阵。。他们背靠背抵挡着郡兵的冲击，枪尖向外，形成一道临时的防御屏障，虽被动却未溃散。
“父亲！我们往哪突围？” 马岱一边格挡着砍来的大刀，一边高声问道。
马腾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北口的方向 —— 那里是韩遂突围的目标，也是目前唯一的生路。“向北！跟紧韩遂！先冲出这关陇中道再说！” 他知道此刻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唯有合力突围才有生机。
然而，就在韩遂的突围队伍即将靠近北口山口，马腾的圆阵也艰难地向北方移动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突然从山口方向传来。那马蹄声密集而沉重，如同擂鼓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带着一股肃杀的寒意，让喧嚣的战场都为之一静。
韩遂与马腾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北口山口的阴影中，缓缓驶出一队骑兵。他们皆是黑马玄甲，甲胄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手中或持轩辕大刀，或握神臂弩，左臂的钢盾反射着残存的天光；五千人的队伍列成整齐的方阵，如同一块移动的玄铁，将整个山口死死堵住。
最前方的将领勒马而立，正是率领轩辕营绕后埋伏的姜冏！他拔出腰间的轩辕刀，刀光在暮色中一闪而逝，厉声喝道：“轩辕营在此！韩遂、马腾！尔等插翅难飞！”
五千轩辕营士兵同时举起兵器，齐声呐喊：“插翅难飞！插翅难飞！”
声浪如同惊雷滚过山谷，狠狠砸在韩马联军的心头。看着山口那如铁壁般的玄甲阵列，韩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刚刚燃起的突围希望被这突如其来的铁骑彻底浇灭 —— 前有庄凯率领的一万郡兵猛冲，后有姜冏的五千轩辕营锁喉，他们彻底陷入了前后夹击的死局！
庄凯在乱军中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挥舞轩辕镍铁矛挑飞身前最后一名敌兵，高声喝道：“兄弟们！加把劲！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一万郡兵的攻势愈发猛烈，刀枪挥舞的寒光与呐喊声交织，将韩马联军的残部不断压缩。而北口的五千轩辕营则如同一尊沉默的巨兽，冷冷地注视着困兽犹斗的敌人，手中的神臂弩已悄然上弦，只待最后收割的时刻。
暮色彻底笼罩关陇中道，血腥味与硝烟味在夜风中弥漫。韩遂瘫坐在马背上，眼神涣散；马腾紧握着长枪，脸色凝重如铁。这场决定西凉命运的血战，终于来到了最凶险的终局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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