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脸色一僵。
兰亭追问：“所以还要发吗？”
小艾嘴巴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纪云湾也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沉声问道：“小艾，是真的吗？”
小艾一慌：“云湾小姐，您听完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也是有苦衷的……”
纪云湾失望地摇头：“所以你承认了，对吗？”
“我……”
小艾难堪又怨恨地别开目光，却听刘艳芳在后面嚷嚷起来：“快来看啊！这就是资本家的手段！”
“假慈悲被人家揭穿，就反过头来把脏水都泼到我们身上！”
“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我这可怜的蠢女儿没有继续配合她演什么善良慈悲的戏码，她就伙同这个算命的骗子要让我们一家颜面扫地呢！！”
这要是放在之前，指不定又有多少人被她煽动了情绪。
但是这一次，大伙儿可就没那么好骗了。
【她要是别说话，我说不定还要继续持怀疑的态度，但是她现在一开口，我就知道大师说的肯定都是真的了。】
【就是的啊，果然是猪一样的队友，她前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的女儿百般刁难呢，现在又向着自己的女儿说话了？】
【有些人能不能不要恶意揣测，就算她们内部闹的多厉害，但是对外依旧是母子啊，帮女儿说话有什么奇怪的？】
【别洗了哈，真把这么多人都当傻子呢？】
小艾眼前一黑。
真恨不得转头拿东西把她妈的嘴巴堵住！
兰亭对纪云湾挑眉：“你看，我就说你的一片好心，最终要被人辜负吧。”
纪云湾苦笑一声：“原来你说这话，是这个意思。”
“她算什么好心！”
一道刺耳的声音猛然响起！
弹幕对她的攻击和谩骂越来越多，小艾终于忍不住了！
她也不装刚才那种泪水盈盈好像受了多少委屈的模样了，一张脸上满是愤恨，“装样子谁不会，她算什么好心！”
纪云湾拧眉，她并没有说话，眼底带上了审视的光。
小艾吼道：“你家里那么有钱，每年光是做慈善都要花出去大几百万，我爸这次生病花的钱虽然对我们家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你来说，都不够你买一个包包的！”
“我在你们家服务了你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的花园我给你打理的那么好，我哪一天不是尽心尽力？”
“结果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我求你帮忙，你嘴上说的那么好听，一副对我各种同情各种可怜的样子，还说一定会尽量帮我，说的好像自己是我的大恩人，实际都是做做样子！”
“而且我爸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们一家，竟然还跑去度假了！你们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你们来回的机票钱，都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你们这种人，就是虚伪，恶心，假惺惺！”
“……”
纪云湾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出来。
她刚开始还是挺生气的，但是听完小艾这一套发言之后，她突然就不生气了。
她只觉得好笑，还有些无语。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纪云湾若有所思地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直接告诉你吧。”
“这钱虽说是借你的，但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还，还不还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我说是借，只是不想让你用的时候有心理负担，也不想让你背上人情债。我以为每一个有尊严的人，都不会好意思接受别人无端的馈赠。”
“你要是早说你这么喜欢占便宜，我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心思？我反而还会欣赏你的坦率，如你所说，这些钱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直接给你了又何妨？”
“可惜你既不直接说就是想让我掏钱，还非要表现出一副，以后一定会还钱这种知恩图报的嘴脸，又当又立，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最后还要演这么一出戏来算计我。”
“至于你刚才说，你在我家尽心尽力三年……我记得，我们家应该是每个月都会给你钱，对吧？”
她哂笑道，“你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说谎。”
小艾嘴唇颤抖，“张嘴说说谁不会？谁知道你是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还是现在故意这么说的？！”
“重要吗？”
纪云湾捞起身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笑着反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重要，不让你还钱只能说明我善良，让你还钱，那也是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我有钱就一定要给你花的道理。”
“你算计我，才是事实吧？”
小艾脸色骤然苍白。
刘艳芳在一边看着情况不对，着急忙慌又要开口：“你们——”
“妈你闭嘴！”
小艾赶紧打断她，再抬头又换上了一脸哀戚的神色：“云湾小姐，云湾小姐……”
“是我的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就是，我就是一时间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法子。”
“但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我爸躺在医院，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病成这样，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她噗通一声，就直直地跪了下来，“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求您一定要原谅我，我……”
纪云湾抬手打断她：“所以呢？”
小艾愣住了，她张了张嘴：“什么……”
纪云湾凝神看着她的眼睛：“你说的这些，和这件事有关系吗？这些是你算计我的理由吗？”
“小艾，你很不老实啊。”
她在小艾躲闪的目光中叹道，“你到现在，都在试图卖惨调动大众的同情，给自己累积道德资本，总有一些同情心泛滥的人看你这么惨，说不定就动了恻隐之心。”
自己最后的手段都被毫不留情地揭穿，小艾死死咬着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皮一样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让她浑身都在发烫。
“但是小艾，这个世界，并不是谁弱谁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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