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律典千条文胜铁,心潭深处浪难平。
何当涤尽权谋垢,留取冰心映月明?
却说旅行者空,怀揣纳西妲密信,搭乘商船,不一日便至枫丹境内。方入港口,便觉气象森严,与别处大是不同。但见巨型机械吊臂林立如森,往来舰船皆漆成铁灰之色,船首炮口幽深,巡逻艇穿梭如织,艇上兵士荷枪实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水面。空气中弥漫着海风咸腥与机油混合的奇特气味,远处工厂烟囱喷吐浓烟,将半边天空染成灰蒙蒙一片。
空随人流踏上码头,立时便有数名身着玄黑制服、臂缠红袖标之人迎上,正是凶名在外的党卫军稽查队。为首队长目光冷冽,上下打量空:“姓名,来历,入境目的?”
空早备好说辞,自称来自璃月,乃一游历学者,欲观摩枫丹先进律法体系。那队长取出一面闪烁幽光的镜鉴,对着空周身一照,镜中现出他周身流转的元素力光华,却并无邪祟之气。队长眉头微皱,又盘问半晌,方不情愿地一挥手:“枫丹律法严明,须谨言慎行,莫要自误!”这才放行。
空暗松一口气,心知方才那镜鉴必是侦测元素力与深渊气息的炼金器物,若非纳西妲早以神力为他施加遮掩,只怕难以轻易过关。他不敢耽搁,按图索骥,寻至枫丹廷最高法院所在。那法院建筑巍峨如山,通体由白色巨石砌成,门前矗立一手持天秤、一手握利剑的正义女神巨像,然女神双目却被一条玄铁锁链横缠,寓意“法理至上,神权亦需约束”,正是那维莱特一系“程序正义”派的象征。
空递上纳西妲的信物——一枚形如草叶、莹莹生翠的玉符,求见那维莱特。等候良久,方有一名书记官出来,引他穿过重重回廊。廊壁两侧悬挂历代大法官画像,皆面容肃穆,目光如炬,令人心生敬畏。最终,他被引入一间四壁皆书、陈设简朴的书房。
那维莱特端坐于巨大书案之后,并未着法官袍服,只一袭简单黑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抬眼看空,目光平静无波:“旅行者空?你在须弥与蒙德皆掀风浪,初次现身于蒙德,就与蒙德反抗军联系上了,后流亡到须弥,成为须弥重要官员。今日竟敢直入此地。纳西妲冕下遣你前来,所为何事?”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
空取出密信,双手奉上:“审判官阁下明鉴。冕下无意与枫丹为敌,只望阁下能秉持公义,在元首驾前,为沙漠万千生灵,争一线生机。”
那维莱特展开信笺,速览一过,面色依旧沉静,只指尖在信纸边缘轻轻一扣:“‘熔炉’计划,乃元首亲定,已获战时内阁多数通过。程序上,并无瑕疵。”他抬眼凝视空,“你可知,凭此信内容,我便可依《反颠覆法》将你逮捕,移交党卫军审理?”
空心头一紧,却毫不退缩,迎上那维莱特的目光:“阁下若欲如此,又何须在此相见?律法条文之下,掩盖的当真是公义吗?还是说,阁下甘愿眼见这代表‘程序正义’的法庭,沦为粉饰铁血政策的工具?”
书房内一时寂静,唯闻窗外隐约传来的蒸汽管道轰鸣声。那维莱特起身,走至窗前,望着楼下广场那被锁链缠绕双眼的正义女神像,背影竟透出几分孤寂。良久,他方缓缓道:“芙宁娜元首...她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帝国的秩序,确是以铁与血铸就。然则...”他话音微顿,“绝对的权力,若无制衡,终将走向理性的反面。我之所为,非是反对她,而是试图...守住这个国家最后的底线。”
他倏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纳西妲欲行‘荆棘’计划,以阿如村为饵,其真正目标,可是赤王陵深处那件传说能‘断流’的古代遗物——‘须弥之心’?”
空闻言,心中剧震。此乃纳西妲计划核心机密,便是璃月天叔亦不知晓,这那维莱特竟能一语道破!他强自镇定,不置可否。
那维莱特见其神色,已知答案,冷然道:“告诉她,此计不通。芙宁娜对‘须弥之心’志在必得,绝非仅为镇压叛乱。其背后,关乎谕示机推演出的‘最终方案’...”他话音戛然而止,似触及某种禁忌,转而道:“你且在此稍候,入夜后,我遣人送你出城。枫丹廷内,党卫军眼线密布,非你久留之地。”
言毕,他按动桌下一处机关,书架悄然滑开,露出一条幽深密道,身影迅速没入其中。
空独坐书房,心潮起伏。那维莱特言语间透露的信息,似比纳西妲所料更为凶险。芙宁娜所为,似乎并非单纯的扩张,那“最终方案”与“谕示机”又是何物?
正当他苦思之际,窗外忽传来一阵喧哗。空隐于帘后窥视,只见广场之上,一队党卫军正押解着十余名衣衫褴褛、戴着手铐脚镣之人游街示众。为首军官手持铁皮喇叭,高声宣判:“...此等叛国逆贼,私通境外,散布谣言,诋毁元首,依《帝国安全法》,判处苦役终身,家产充公!以儆效尤!”
围观民众大多面露惧色,噤若寒蝉,亦有少数人目光中隐含愤懑。空注意到,被押解者中,竟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胸前还佩戴着科学院院士徽章!他心中凛然,芙宁娜治下之“秩序”,竟是如此酷烈。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枫丹廷夜景璀璨,霓虹闪烁,机械歌剧院内笙歌悠扬,一派繁华盛景。然在这光鲜表象之下,空却感到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全城。
亥时三刻,一名身着黑袍、面容隐在兜帽中之人悄然潜入书房,示意空跟随。两人一前一后,穿行于错综复杂的巷道与废弃的蒸汽管道之间,避开多处明哨暗岗。行至一偏僻街角,那人忽然停步,低声道:“前方有三队交叉巡逻,在此等候。”声音清脆,竟是一名女子。
空依言隐于暗处,忍不住低声问道:“姑娘是那维莱特阁下的人?”
那女子微微侧首,兜帽下露出一截光滑的下巴与淡色的唇:“我叫克洛琳德,国防军特勤处。”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军人的干练,“奉审判官阁下之命,护送你至安全屋。”
空心中更是惊疑。那维莱特竟能调动国防军的人?而且看此女身手气度,绝非寻常军官。枫丹这潭水,远比他想象得更深。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呵斥声自不远处传来。“搜!仔细搜!有眼线报告,见到可疑人物在此出没!”竟是党卫军巡逻队去而复返!
克洛琳德眼神一凛,迅疾拉住空的手臂,低喝:“走!”两人闪身撞入旁边一栋废弃仓库。库内堆满残破机械零件,蛛网密布。党卫军的脚步声与吆喝声已在门外。
“里面的人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克洛琳德将空推至一巨大齿轮箱后,自己则反手抽出腰间佩剑——那剑身狭长,泛着幽蓝水光,显然并非凡铁。她深吸一口气,对空低语:“若事不谐,我拖住他们,你自后窗走,地址在此。”迅速塞过一张纸条。
门外撞门声已响。千钧一发之际,忽闻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放肆!此乃国防军辖管之废弃资产,谁允尔等擅闯?”
党卫军小队长似是一怔:“我们奉命追捕要犯...”
“要犯?”那声音冷笑,“我部在此执行秘密清点任务,何来要犯?尔等莫非想窥探军机?”话音未落,似有大批士兵列队包围之声。
门外僵持片刻,党卫军小队长悻悻道:“...既是贵部任务,我等告退。”脚步声渐渐远去。
危机暂解,空与克洛琳德自藏身处走出。只见仓库门口,立着一名身形挺拔、肩章显示为上校军阶的军官,身后跟着一队精锐士兵。那军官对克洛琳德微微颔首,并不多言,便率部悄然退去。
克洛琳德收剑入鞘,面色凝重:“党卫军嗅觉竟如此灵敏...看来,审判官阁下身边,亦非铁板一块。”她看向空,“此地不宜久留,速随我来。”
二人几经周折,终至一隐秘所在,乃是藏于平民区一家老旧钟表店地下的安全屋。室内陈设简单,却备有食水与通讯装置。
“在此等候,明日自有渠道送你离境。”克洛琳德交代完毕,欲转身离去。
空忍不住追问:“克洛琳德女士,你既是国防军,为何...”
克洛琳德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淡淡道:“我效忠的,是枫丹这片土地,与生活其上的人民。而非...某个人,或某个派系。”言毕,身影没入暗道黑暗之中。
空独坐灯下,取出克洛琳德所给纸条,见上面仅有一行小字:“白淞镇,老地方。”他心知,这或许是通往下一个谜团的线索。回想今日遭遇,那维莱特的警告,克洛琳德的相助,国防军与党卫军的暗斗...芙宁娜的帝国,看似铁板一块,内里却是暗潮汹涌。
他铺纸研墨,将今日见闻与那维莱特透露的“最终方案”、“须弥之心”等关键信息,以密文写下,准备伺机传回须弥。纳西妲的“荆棘”计划,恐怕须重新考量。而自己这步险棋,究竟是引火烧身,还是真的为那绝望的局势,觅得了一丝微光?
正是:
铁幕深垂藏暗隙,冰心未许染尘埃。
惊鸿一瞥疑云布,何处春风化劫来?
旅行者空能否将关键情报送出,那“最终方案”与“须弥之心”背后又隐藏何等惊天秘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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