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门外福喜楼掌柜求见！”叶礼躬身禀报时，陈福与肃王皆是一愣。
此时二人正在下棋，王爷手悬停于棋盘上方，以为听错了，“再说一遍，谁求见？”
“福喜楼掌柜啊！”叶礼重复了一遍。
肃王和陈福两人目光相触间，肃王挑眉扬声道：“哦，快请！”
待叶礼转身离开后。肃王忽而转向陈福，眼底漫起笑意：“莫不是你去福喜楼打牙祭，忘了带银钱，让人家掌柜找上门来？”
“王爷，您折煞卑职了！”陈福慌忙摆手道，“这等荒唐事，卑职哪干得出来！”
说罢忽又眯眼反问，“倒是王爷，——莫不是您老人家又赊了新账？”
“混账！”肃王假装一脸严肃，“你家王爷何时白吃过人家饭食？”话音未落，指腹便摩挲下颌沉思，有么？不可能呀。
“福喜楼掌柜——到！”叶礼在门口喊了一声。
肃王起身相迎，“小民叶承轩参见王爷！”说罢福喜楼掌柜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肃王已朝陈福递了个眼色，陈福忙将叶掌柜扶起。
“哪阵香风把叶掌柜吹到王府来了？快请坐，不必多礼。”王爷同叶掌柜落座。
侍女便托着鎏金茶盘上前，将两盏茶分别奉上。
“叶掌柜，请用茶！”肃王说罢，看着叶掌柜。
见掌柜，双手捧茶，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叶掌柜，真是年轻有为。瞧您这神色，莫非找本王有事？”
叶承轩想了想，终于沉声道：“不瞒王爷，小民今日是为求得恩典而来！”
陈福在一旁则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不是讨要银钱的，看来我家王爷并没有赊帐。还好，还好，没丢人。
只听叶掌柜说道：“近来福喜楼新出的桃花酥、核桃酥、紫玉金香等糕点，备受赞誉，宫里娘娘都差人来订。原以为是尚书府徐小姐的妙思，却不想……”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那方子竟出自肃王府秦姑娘之手。”
肃王执盖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
叶承轩见状忙拱手道：“小民斗胆，想求王爷准允小民见一见秦姑娘——或是合伙经营，或是按利分成，任凭王爷定夺。”说罢看向王爷，眼中满是恳切与期盼。
肃王垂眸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脑海中迅速的思索：为母寻药、女扮男妆、肃王死士、刺杀肃王、不慎失忆、表哥来寻、妙思巧手……
一面是他想保护的人，一面是盘根错节的京城情报网。
权衡间只听他对一旁的陈福说道：“把叶掌柜方才说的事，去问问秦姑娘的意思。她若想来，便引她来；她若不愿，切不可强求——本王尊重她的决断。”
“是，卑职这就去！”说罢，陈福躬身领命，脚步声逐渐在回廊消隐。
未及半盏茶的功夫，秦颜已随陈福来到书房。只见秦颜敛衽一福：“小女子秦颜，见过王爷，见过叶掌柜。”
恰在此时，叶掌柜与秦颜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叶掌柜猛地一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叶掌柜可是认得秦姑娘？”肃王锐利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
秦颜眨着清澈的眸子，一脸无辜地说道：“不好意思，叶掌柜，我之前伤到了头，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叶掌柜，我们之前是否认识？”
叶掌柜喉头哽了哽，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笑道：“是在下认错人了。秦姑娘可愿到福喜楼来帮忙？无论是合伙经营，还是按利分成，都好商量，只求姑娘肯屈就。”
“秦姑娘，”肃王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盏，“本王说过，尊重你的心意。”
秦颜望向王爷，眼底倒是泛起一缕微光：“承蒙王爷连日照拂，小女子无以为报。总不能长在王府做个闲人，也想寻些营生才是。”
“本王还不至于连个姑娘都养不起。”肃王的这句话，让室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秦颜心里暗骂道：这是什么话？这话我没法接？你是故意的么？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是认真的么？
此时秦颜不知是气愤涨得满脸薄红，还是有什么别的情愫，我们不得而知。而叶掌柜也是一时不知当如何接话，都尬在原地。
还是秦颜率先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抬眸望向肃王：“王爷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只是如今也想走出这王府高墙，去市井里历练些真本事，还望王爷成全。”
肃王略微思虑了一下，才缓声道出一个“好”字。“既是如此，本王自当尊重，只是每日往返，须得乘本王安排的轿辇。”
“多谢王爷！”秦颜屈膝一福。
见事已成定局，叶掌柜连忙拱手谢恩：“多谢王爷应允，更谢秦姑娘仗义。福喜楼那边还有些俗务要打理，小民便不叨扰了。小民于出门前已吩咐，午膳为王爷送来特色菜肴，还请王爷尝鲜。”
说罢又转向秦颜，笑得眉眼弯弯，甚是好看：“姑娘若得空，随时来店里指点，茶水点心管够。”
“我现在能和叶掌柜去瞧瞧？”秦颜眼底泛起一丝雀跃。
“那自然是好……”叶掌柜的话音未落，却被肃王一声沉喝打断：“不可。孤男寡女同去同回，成何体统？待午膳后，本王亲自送秦姑娘过去。”
秦颜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哦。”
叶掌柜见状忙打圆场：“还是王爷思虑周全，那我就在福喜楼备下好茶，静候二位大驾。”说罢便随陈福的引导告退了。
待书房只剩两人，秦颜福了福身正在告退，却听肃王开口道：“你当真非去不可？”
“嗯 ，当真想去。”秦颜倒是答得干脆，眼底亮着不容置疑的光。
肃王突然轻笑一声：“也罢，陪本王一起用膳吧，用完膳，本王送你过去。”
秦颜心想：和叶掌柜同去，就不合礼数。与你同行，就合规矩了？就天经地义了？这王爷的规矩，当真是大型双标现场……她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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