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回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方回应了一声后，上次那位高管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平板，脸上却带着兴奋：“董事长，柳总，这是统计的后台数据！因为‘鹰山宴席’的热度，就凭VIp们在下边留言的这些‘传说’，我们酒店其他配菜菜系的预订量也开始激增，凡是标注用了‘鹰山辅材’的，比如几片紫苏叶、一小把葱姜啥的，点击率和预订率都涨了30%！连带着普通客房的入住率都有进一步的提升，很多人就是冲着‘沾点鹰山气’来的！”
柳虹惊讶：“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方回把平板递过去，“‘鹰山’两个字，现在就是所谓上流社会的顶级品质和健康奢享的代名词，自带流量光环。那些没吃过宴席的，把对宴席的想象和渴望，都投射到所有带着‘鹰山’标签的东西上了。”
柳虹看着数据，露出一丝笑意：“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看来，这‘传说’本身，就是最好的营销。不过，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把控好品质和供应的节奏。物以稀为贵，不能砸了咱们的招牌，但也不能让客户觉得完全没希望。”
......
鹰山庄园，李轩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蹲在药圃边，小心翼翼地给几株刚移栽出来的、叶片带着奇异银边纹路的幼苗浇水。
这是秦望舒从某本孤本游记里找到记载的、据说早已绝迹的“雪见草”，对冬季温补有奇效。秦望舒在联系药材的时候偶然找了几株幼苗，交给李轩种植。
李轩刚种下，正在用稀释的灵泉水浇灌，心里盘算着等它长成了，或许可以和山庄的羊肉一起炖汤，这可是顶级药膳的好材料。
不过，还早，等冬天再说。现在李轩要去学习陈清源和杜凌酿制柿子醋和柿子酒了。
鹰山庄园的柿子采收后，特意留下了几筐熟度恰到好处的软糯柿子——这是李耀华特意为陈清源和杜凌两位预留的原料。
杜凌围着这几筐柿子转了好几圈，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时不时拿起一个掂量、轻嗅，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好！这柿子皮薄肉厚，汁水丰盈，甜度够高，酸度也恰到好处！天赐的酿酒好料啊！”
他已经开始盘算他带来的那几口宝贝陶缸该用哪个了。
一旁的陈清源则显得更为“务实”。他戴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和笔，仔细地检查着柿子的状态。
检查没问题后，他对杜凌说：“老杜，说好了啊，靠近筐边这几个稍硬点的归我，做醋正合适。太软的发酵起来不好控制，你直接拿来酿酒吧。”
陈清源已经在脑海里规划醋酸菌的接种比例和发酵温度了。
对于陈清源的说法，杜凌没什么意见，之前还商量过让他使用边角料酿酒呢，现在能有更多的材料，杜凌自然也是非常心满意足的。
于是俩人分配好之后，就开始了各自的安排。
李轩先过来学习杜凌酿酒。
他过来的时候，杜凌已经换上了一身耐脏的粗布褂子，指挥着李轩帮忙把选好的柿子清洗、去蒂（只留一点点柄）。他不用榨汁机，坚持最传统的石臼捣碎法，按照杜凌的说法是要保留果肉纤维和原始风味。
沉重的石杵在他手中上下翻飞，饱满的柿子在石臼里被捣成泥糊状，金红色的汁液四溢，浓郁的甜香混合着果肉的气息弥漫开来。
“小轩，看好了！这力道和节奏是关键！不能太烂，也不能太粗！”杜凌一边捣一边讲解，额头上沁出细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捣好的果泥被他小心地转移到一口口清洗干净、内壁用高度粮食酒仔细擦拭过的老陶缸里。加入他自己培养的“神秘”酒曲，再按比例掺入用鹰山泉水熬煮放凉的糖水（用于调整初始糖度和风味层次），最后用几层干净的细纱布封住缸口，再用黄泥仔细地密封好。
“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酵母菌了！”杜凌拍拍陶缸，像在拍老伙计的肩膀。
他把陶缸安置在酒窖最阴凉避光的角落，并配合李轩做好了标签。
忙完这个，李轩又跟着自家爸妈一起来学习陈清源的“醋坛子”工程：
相比于杜凌的“豪放派”，陈清源的制醋过程则精密得像在做化学实验。他选的都是七八分熟、稍硬实的柿子，同样由李轩帮忙清洗、去蒂、晾干表面水分。不过他没有捣碎，而是将柿子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
“醋，讲究的是‘醇’和‘酸’的平衡转化，块状发酵更利于氧气进入，也方便后期分离。”陈清源一边麻利地切着柿子，一边给黄晓兰几人“上课”。
切好的柿子块被一层层码放进同样清洗消毒过的宽口玻璃罐里。每一层柿子之间，他都均匀地撒上自己精心配比好的混合菌种（包含醋酸菌和一些他培养的辅助菌）。
“温度、湿度、氧气量，这是醋酸发酵的三大要素。马虎不得。”陈清源在小本子上详细记录着每个罐子的编号、原料重量、菌种配比、封罐时间。
封口用的是特制的、能透气防虫的棉纸和纱布，再用细绳扎紧。这些坛坛罐罐被他整齐地码放在酒窖另一个通风良好、温度相对恒定的架子上，旁边还放着他自制的简易温湿度计，方便他每天上午来“查房”记录数据。
于是，每天上午的酒窖就成了两位大师的“战场”：
杜凌会挨个检查他的酒缸封泥有无裂缝，侧耳倾听缸内是否有细微的、代表发酵开始的“滋滋”声（虽然大部分时候听不见）。
陈清源则拿着他的小本本，一丝不苟地记录每个醋坛的温湿度，观察棉纸的干湿程度，偶尔会打开一个观察口的塞子，凑近闻闻里面散发出的气味变化，从最初的浓郁果香，慢慢带上一点点微酸的、令人愉悦的发酵气息。“嗯，A3号菌群活跃度不错，b2号湿度稍高，得注意通风……”他喃喃自语。
李轩成了两人最得力的“学徒”兼“苦力”，洗果子、搬坛子、递工具，忙得不亦乐乎。他跟着杜凌学捣柿子，感受着力道的变化；跟着陈清源学记录数据，体会那份近乎苛刻的严谨。
苏渊等人偶尔闲暇时也会踱步过来，背着手，像个监工，看看杜凌的缸，闻闻陈清源的坛。
“老杜，你这缸封得够严实吗？别到时候气鼓了炸开，糟蹋了好柿子。”
“老陈，你那菌种配比，确定能激发出柿子特有的甘甜回韵？别最后光剩下酸了。”
这几位老朋友的话虽然是带着点“找茬”的意味，却让杜凌和陈清源更加斗志昂扬，对自己的“作品”更加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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