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蹲在河边,玉净蝶在她指尖轻轻振动翅膀。随着蝶翼洒下的点点荧光落入水中,河面顿时泛起诡异的波纹,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游动。
师父,这河里全是痋虫!花灵收回玉净蝶,脸色苍白,任何活物下水,瞬间就会被啃食殆尽。
陈子平闻言,取出一道净水符投入河中。符纸入水即化,清光扩散处,一片痋虫翻着白肚浮上水面。但转眼间,更多的痋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填补了那片空白。
杯水车薪。陈子平摇头,这痋虫在暗河中繁衍了上千年,数量之多,非我一人之力能净化的。
众人望向那座横跨河面的石桥。桥身古朴,由青灰色岩石砌成。
往生轮回桥...陈子平若有所思,我在妙景道长的藏书中见过记载,但具体细节语焉不详。
鹧鸪哨将金刚伞背在身后:我先去试试。不等众人劝阻,他已大步踏上桥面。
一步迈出,鹧鸪哨身形猛然僵住。他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额头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正在承受某种无形的折磨。
不好!陈子平太乙拂尘一甩,尘丝如银蛇出洞,缠住鹧鸪哨的腰身,猛地将他拉回岸边。
咳咳...鹧鸪哨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桥上...是饿鬼地狱的幻境...无穷无尽的饥饿感...恨不得啃食自己的血肉...
老洋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邪门?
陈子平望向石桥上的浮雕,若有所思:三生石桥,分别对应饿鬼道、人道、天道。踏上哪一段,就会陷入对应的幻境。
红姑皱眉:那岂不是无解?
陈子平听后,笑着说,我现在也认同老洋人的话,下墓之前,你们真得拜一拜这小家伙。众人一脸迷惑。
花灵突然眼睛一亮:师父!她兴奋地看向怒晴鸡,司晨报晓!
见众人不解,花灵解释道:怒晴鸡虽然能飞能喷火,但本质上还是公鸡。雄鸡一鸣天下白,天生克制迷雾幻境之类的术法。
这样啊!老洋人一拍大腿,对着怒晴鸡夸张地作揖,鸡哥,又该您大显神威了!
红姑也有样学样,抱拳行礼:鸡哥,请!
怒晴鸡昂首挺胸,五彩羽毛熠熠生辉。它振翅飞向桥头,一声清越啼鸣响彻山谷——
喔——喔——喔!
声波如涟漪扩散,桥面上的饿鬼浮雕竟微微颤动起来。陈子平抓住时机,身形如电射向桥面,七星伏魔剑金光大盛,一剑斩在饿鬼浮雕上。
咔嚓!石雕应声碎裂,无数黑气从裂缝中逸散,转眼被蒸发。
成了!老洋人欢呼一声。
众人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桥,果然再无幻境困扰。走到桥中央时,怒晴鸡再次啼鸣,陈子平如法炮制,迅速斩碎凡人浮雕。
就在众人即将通过石桥时,整条暗河突然剧烈沸腾!河中痋虫翻腾,无数人形玉俑从水底浮出,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桥上众人。
不好!鹧鸪哨金刚伞瞬间展开,墓中有人操控这些痋虫和傀儡!
刹那间,数以万计的痋虫腾空而起,如黑云压顶;人形玉俑则跃上桥面,挥舞着石质手臂攻来。红姑飞刀连发,老洋人分山掘子斧横扫,却架不住敌人数量太多,很快陷入苦战。
结阵!鹧鸪哨与花灵背对背站立,护住受伤的红姑和老洋人。金刚伞旋转如盾,玄月素心轮银光闪烁,勉强挡住潮水般的攻势。
陈子平见状,太乙拂尘雷光爆闪,每一根尘丝都跳跃着紫色电芒,所过之处痋虫纷纷爆裂。他左手不断甩出真火符与离火符,在虫群中炸开一团团烈焰。
怒晴鸡身形暴涨如牛犊,五彩羽毛根根竖起,尖喙利爪专门对付人形玉俑。它每一声啼鸣都能震碎数具玉俑,口中喷出的阳火更是将大片痋虫烧成灰烬。
一人一禽相互配合,艰难地向四人靠拢。然而虫群和玉俑仿佛有意识般,不计伤亡地拦截陈子平,同时对鹧鸪哨四人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他们想逐个击破!陈子平心中一凛。眼看四人险象环生,他不再保留,从怀中取出一道赤红符箓——火龙符!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符箓无风自燃,一条十丈火龙凭空显现,鳞爪飞扬,烈焰熊熊。火龙盘旋一周,所过之处痋虫化作虚无,连灰都不剩,玉俑化为齑粉。陈子平乘势与四人汇合,又指挥火龙扑向最后的仙人石雕。
石雕炸裂的瞬间,桥上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失去控制的痋虫四散乱飞,玉俑动作也变得呆滞。火龙俯冲入河,烈焰席卷半条河道,将无数痋虫和玉俑焚烧殆尽方散。
我的个乖乖...老洋人目瞪口呆,道长,您这手也太震撼了!
红姑擦了擦额头的血迹:早知道有这本事,咱们直接放火烧过去多好。
陈子平表面淡然,实则内息已消耗大半。他强撑着笑道:压箱底的手段,不敢轻用。
鹧鸪哨敏锐地注意到陈子平气息不稳,提议道:先在桥边休整片刻。这里刚经过一番清理,暂时安全。
众人点头同意,各自找地方坐下调息。花灵取出药粉为红姑和老洋人包扎伤口;鹧鸪哨检查着金刚伞的损伤;陈子平则盘膝而坐,暗自调息恢复。
怒晴鸡缩小回寻常大小,昂首挺胸地在众人周围踱步,俨然一副功臣模样。老洋人掏出珍藏的肉干喂它,讨好道:鸡哥辛苦,吃点东西补补。
半个时辰的调息过后,养身九层的陈子平内息已恢复如初。老洋人和红姑的伤势在花灵玄月素心轮的治疗下也已无大碍,银白色的太阴清辉在他们伤口处流转,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走吧。陈子平起身,掸了掸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前面就是献王墓了。
众人收拾行装,走过三生桥的尽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一潭漆黑的弱水横亘在前,水面漂浮着数十具影骨玉俑,隐约可见水下有黑影游动,想必就是那些可怖的痋虫。锈迹斑斑的青铜链悬挂着腐烂的木板,搭成一条摇摇欲坠的栈道。
部分木板已经残缺,露出下方幽深的水面。四周岩壁上刻满了诡异的浮雕,描绘着滇国献祭的场景:被剥皮的奴隶、剖心的少女、浸泡在药液中的婴儿...
这献王当真残忍。红姑皱眉道。
陈子平从百宝囊中取出符箓,分给每人一张金光符和一张轻身符:贴在身上,可保平安。
符纸贴在胸前,顿时泛起淡淡金光,将众人笼罩其中。轻身符则让脚步变得轻盈,踩在腐朽的木板上几乎不留痕迹。
跟紧我。陈子平率先踏上栈道,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刚走到栈道中央,平静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痋虫腾空而起,影骨玉俑也浮出水面,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众人。更可怕的是,一股刺骨寒气从潭水中渗出,透过木板直钻脚底。
好冷!老洋人牙齿打颤,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红姑和鹧鸪哨也好不到哪去,手脚逐渐僵硬。耳边响起阵阵低语,如泣如诉:入水成仙...入水成仙...
那声音带着诡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跳入水中。花灵腕间的玄月素心轮急速旋转,散发出清冷光辉,勉强抵御着寒气和呓语的双重侵袭。
可惜,今天来的众人里,有陈子平这个正统道士,正统道家修士,出名的手段多。之前三生桥一战,陈子平已经大致摸清楚了痋虫和玉俑的底细。
这不,陈子平冷哼一声,右手掐诀,一道赤红符箓从袖中飞出——
烈阳普照,邪祟退散!
符箓在空中爆开,化作一轮小型太阳,金光如瀑般倾泻而下。这幽暗了千年的地下世界,第一次迎来了真正的阳光!而且是蕴含极强破邪之力的烈阳之光。
痋虫如蜡遇火,瞬间融化;影骨玉俑表面的灵光消散,纷纷坠入水中。只有岩壁上的机关未被完全破坏,不断射出毒箭,但都被恢复行动的众人轻松格挡。
喔——喔——喔!怒晴鸡适时地发出一声清啼,那蛊惑人心的入水成仙呓语顿时消散无踪。
痛快!老洋人活动着恢复灵活的手脚,道长这手太解气了!
众人继续前行,奇怪的是,直到走完栈道进入溶洞,再没有新的阻碍出现。似乎墓中的存在也被陈子平的手段震慑,暂时收起了爪牙。
溶洞内景象更为骇人——穹顶倒悬着数百条青铜锁链,如同巨兽的獠牙;地面是弱水与尸骸混合的沼泽,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正对着栈道出口处,悬挂着一个直径五丈的巨型肉球,表面嵌满青铜器残片和扭曲的人脸凸起,不时蠕动一下,令人作呕。
肉球下方十米处,一具青铜椁被九条青铜锁链悬挂在九阶祭坛中央。铜椁下方燃烧着一盏油灯,幽幽火光千年不灭,照亮了祭坛上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
雮尘珠...鹧鸪哨目光炽热地盯着青铜椁,声音微微发颤。千年追寻的目标近在咫尺,即使以他的定力也难以保持平静。
老洋人则盯着那团蠕动的肉球,做了个鬼脸:真丑。
陈子平眯起眼睛,打量着祭坛布局。九阶青铜祭坛呈八卦形,每一阶都刻着不同的滇国符文。铜椁下方的长明灯火焰呈现诡异的青绿色,显然不是普通油脂所致。
小心。陈子平低声道,献王精通痋术,这祭坛必有古怪。
花灵的玉净蝶不安地振动翅膀:师父,那肉球...好像是活的!
仿佛回应她的话,肉球表面的人脸突然同时睁开眼睛,数百双空洞的眼眶齐刷刷地望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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