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这片已近尾声的杀戮场。他清晰地看到了敌军士气的彻底崩溃，阵型的支离破碎，但他心中那根名为“警惕”的弦，却绷得更紧。他扬起手中长剑，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全军听令！收紧包围，逐片清剿！勿使一敌漏网，勿予彼辈丝毫喘息之机！”
“杀——！！”
联盟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经过休整的猎豹，以更加有序、更加致命的阵型，向着那些已成瓮中之鳖的敌军残余部队，发起了最后的、碾压式的清剿！士气如虹，战意滔天！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灰道终极联盟与武林盟残部那如同瘟疫般蔓延的绝望与恐惧。士兵们面色惨白，眼神涣散，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内四处乱撞。他们丢掉了沉重的盾牌，抛弃了碍事的长枪，只求能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远离身后那些如同死神化身的联盟战士。伤兵的哀嚎无人理会，濒死者的呻吟淹没在喊杀声中，整个敌军阵营，已然彻底失控，弥漫着末日降临的气息。
而在战场一角，几道与溃兵格格不入的、散发着阴沉暴戾气息的身影，正聚集在一面破损的灰道旗帜下。正是灰道盟残余的几位高层，以及脸色铁青的武林盟主。他们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惨状，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眼神中交织着不甘、愤怒，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一、溃败如山，军心尽丧
空气中，硝烟与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直冲脑髓。脚下的大地，早已被层层鲜血浸透、板结，又因无数双脚的践踏而化为暗红色的泥沼，每一下脚步的起落，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粘稠声响，仿佛大地本身都在饱饮鲜血，发出满足的叹息。喊杀声、垂死哀鸣、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种种声音交织成一片，构成了这修罗场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乐章。
灰道终极联盟的士兵们，曾经不可一世的精锐，此刻队形早已荡然无存。他们像被惊散的羊群，只知道本能地向着看似人少的方向奔逃，却往往撞上联盟早已设好的铜墙铁壁。不少人身上带着狰狞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在奔逃的路上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线，如同濒死野兽爬行过的痕迹。武林盟的弟子们，往日里凭借精妙武艺眼高于顶，此刻却狼狈不堪，发髻散乱，衣衫破碎，引以为傲的武功在集团军的碾压和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二、高层密议，困兽之谋
“完了……全完了……”一名灰道长老失神地望着溃散的部队，喃喃自语，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放屁！”另一名脾气暴烈的堂主猛地一拳砸在身旁断裂的木桩上，木屑纷飞，“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岂能栽在这帮泥腿子手里！”
“那你说怎么办？！你看看！还有谁肯听令死战？！”先前那人指着外面乱象，声音尖利。
灰道盟主（假设副手或新推举的临时指挥，因正盟主已死）双眼赤红，布满血丝，他猛地抓住那名堂主的衣襟，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集合！把所有还能喘气的，不怕死的，都给老子集合起来！我们……我们从西北角那个口子冲出去！那里联盟的兵力似乎薄一些！”
武林盟主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参与灰道高层的争吵，目光却不断扫视着战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听到灰道临时指挥的话，他冷冷开口：“集合？拿什么集合？你看看你的兵，还有战意吗？强行驱赶，不过是让他们死得更快些，甚至可能反过来冲击我们的本阵！”
“那你说如何？！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灰道临时指挥怒吼。
武林盟主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压低声音：“为今之计……唯有‘断尾求生’。”
几人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挑选最核心、最忠诚的一批人手，不超过百人。由我们亲自带领，集中所有力量，像一把锥子，只攻一点！不求杀敌，只求突围！至于其他人……”他顿了顿，声音冰冷无情，“就让他们留在这里，为我们吸引联盟的注意力吧。”
这个冷酷到极点的提议，让在场的几位灰道高层都感到一阵寒意，但看着眼前无可挽回的败局，一丝求生的欲望又让他们不得不考虑这个唯一可能保住性命的方法。
三、令出不行，土崩瓦解
然而，即便是这“断尾求生”的残酷计划，执行起来也困难重重。当一名灰道头目试图去收拢一伙约数十人的残兵时，那些士兵只是用麻木甚至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跟我们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头目嘶吼着。
“冲出去？冲出去送死吗？”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们这些大人物，平时作威作福，现在想起我们了？要死，你们自己去！”
“你！”头目气得拔刀，但那群残兵也纷纷举起了手中残破的兵器，眼神凶狠，大有一言不合就火并的架势。命令，在此刻已彻底失效。
与此同时，联盟的清剿如同精密的梳子，一遍遍梳理着战场。被分割包围的小股敌军，抵抗者被迅速歼灭，投降者被收缴武器看押起来。一处破损的辎重车后，十几名灰道喽啰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听着外面联盟战士沉稳的脚步声和“投降不杀”的喝令，最终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喊着扔出武器，跪地乞降。
而在另一处，一名灰道的悍勇堂主带着二三十名死忠，据守在一个半塌的土坡后，做困兽之斗。联盟部队没有强攻，而是调来了数架弩机。
“放！”
一声令下，粗大的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覆盖了土坡！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堂主挥舞着双斧格挡，却被一支弩箭直接钉穿了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箭杆，轰然倒地，其余死忠也很快被射杀殆尽。
四、末路穷途，阴霾未散
木子伊在高处，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敌军的组织度已彻底归零，大规模的抵抗基本平息。他缓缓舒出一口气，连续多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胜利，似乎已经牢牢握在手中。
“传令各部，稳步清剿残敌，优先救治我方伤员，妥善看管俘虏。”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战场上，联盟战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欢呼声开始在某些区域响起，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是胜利带来的自豪。
然而，木子伊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之前那几位敌方高层聚集的方向。那里，此刻已空无一人，不知是趁乱混入了溃兵，还是已然殒命。尤其是武林盟主那阴沉而诡谲的眼神，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丝难以驱散的阴霾。
敌方的有生力量虽已基本被摧毁，但首脑人物下落不明，尤其是武林盟主这等高手，其潜在的威胁不容小觑。而且，谁又能保证，他们在这绝境之中，没有隐藏着最后的、同归于尽的疯狂？
战场上的硝烟依旧袅袅升起，血腥味萦绕不散。大局虽定，但这胜利的果实之下，似乎还潜藏着未知的危机。木子伊轻轻按了按左肩的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知道，清扫战场之后，等待着联盟的，或许并非是坦途，而是新一轮的挑战与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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