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死亡
“你知道吗？”
“我的姐姐，是个善解人意，又有些敏感的人。”
“每当她有心事，却又说不出口的时候，就会躲避别人的视线，望向远方……”坐在玻吕茜亚坐在轮椅上微笑开口。
她虽未睁眼，却仍知道此刻遐蝶在做什么动作。
此刻。
遐蝶在眺望远方花海。
“就像现在这样。”
遐蝶连忙扭过头，看向了玻吕茜亚，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上一世『在创世』，玻吕茜亚，究竟做了什么。”
“那，该从哪里说起呢？不妨就从最初开始吧……”玻吕茜亚并未有任何隐瞒。
对于她这位“姐姐”。
玻吕茜亚一向如此。
纵使，此世已不再是她所认知的那个世界。
但，姐姐就是姐姐，无论经过多少轮回，情义都不会变。
“在久远的过去，有一对同心的双子。”
“根据预言，她们被选中成为『死亡』之神的递补。”
“可命运弄人，作为成神的代价……我们必须亲手夺取至亲之人的生命。”
【星：历经痛苦，才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吗？有点意思。】
【银狼：原来，遐蝶并不是遐蝶的原名，她还有个姓。】
【遐蝶：……什么？】
【星：宇智波遐蝶！】
【遐蝶：？？？】
遐蝶接话：“这场试炼……也记录在了那段记忆中。”
“那你应该知道，是姐姐主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将我送上『死亡』半神的宝座。”玻吕茜亚提起这里不禁有些悲伤：
“但，我无法接受这一切。”
“为了一个她无法见证的未来，我们不得不自相残杀，这实在不公平。”
“所以，在编织新世界的法则时，我……打破了『生』与『死』的底线。”
【那刻夏：果然如此！】
【那刻夏：旧世界的半神会迭代为新世界的泰坦，而它们将编织着属于新世界的法则。】
【星：那下一世黄金裔，前途就有些担忧了啊。】
【三月七：『理性』试炼，是想办法杀死『浪漫』泰坦。】
【阿格莱雅：倘若那大表演家真成为『理性』泰坦的话，编织的法则很可能与大地兽有关。】
【星：有没有可能，下世『理性』泰坦就是一只大地兽！】
【花火：那很欢愉了。】
“所以，在编织新世界的法则时，我……打破了『生』与『死』的底线。”
“我将她的灵魂捏塑成型，又以巨龙玻吕刻斯的模样。”
“承载姐姐在冥河里溯流而上，送她重返人间。”
“可惜命运早已注定，在我徒劳的尝试下，它以意想不到的形式兑现了。”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颠扑不破的法则，它随『死亡』诞生一同写就。”
“生者离世，其灵魂将觐见塞纳托斯，并由后者裁决将去往何处……”
“若死神举起左手，则灵魂受赐死亡，步入冥界。
“若举起右手，则灵魂将被冥界拒绝，回归人间，继续在大地上前进。”
【星：右手就很危险了。】
【希儿：西海！】
【希儿：？？？为什么，我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言已至此。
遐蝶已经明白了一切。
“所以……”
“『灰黯之手』只能施行宣判，而不能进行拥抱……”
“是啊。”玻吕茜亚就静静看着遐蝶的眼睛，“正如『死亡』本为一体的双掌，在我们抵达人间时的一分为二，再也无法触及对方。”
“塞纳托斯的生之半身，『赐予死亡』的永生之人，这就是我强加于你的诅咒。”
遐蝶反问：“那你呢？”
玻吕茜亚远眺花海：
“它的死之半身，我背负『拒绝死亡』的命运，在人间诞生的那一瞬间便宣告死去。”
“自此，泰坦也在世上不复存在。”
“生死拒绝流转，灵魂无缘面见尊神，只能搁浅在亡者有涨无落的河流中……”
“多可笑啊……”
【星：可笑吗？】
【赛飞儿：我删访问记录的时候有多慌张。】
【三月七：他会看见吗？曾经只有我能看的模样。】
【姬子：从夜深人静，一直难过到天亮。】
【帕姆：你反正不会再担心帕，我隐隐作痛的心脏帕。】
【丹恒：诶……】
“我的私心本为挽救生命，却为你，还有这个世界写下了比死亡更沉重的命运。”
“然后，我，玻吕茜亚残留的理智，徒留在冥界……”
“日复一日地照料鲜花，看它长成花海……”
“咀嚼着生与死，离别，还有漫长的孤独。”
无动力轮椅。
在花海空地上慢走。
遐蝶跟着后方。
陪同她欣赏这幅美景。
“命运果然很荒诞。”
“我们的人生如同手掌对映，可即便如此，仍旧殊途同归……”
“我们走过不同的路，却品尝着相同的滋味。”
“我本以为，至少你能在这一世好好活下去。”玻吕茜亚心情有些失落，“对不起……”
遐蝶依旧温柔：
“我的人生并没有虚度，对我而言，你不曾做错过什么。”
“即便，我将『赐死』的权柄强加给与我素不相识的你？”玻吕茜亚难以置信。
遐蝶望着花海，心绪如同那飘荡的花丛一般坦然。
历经沧桑的她，已然通晓了一个真理：存在，既合理。
世上有那么多的事，都足以令凡庸感到迷茫、震惊。
倘若一件件追溯，那人生过半的岁月都可能，花费在没有意义的琐事之上。
所以，与其质疑，不如欣然接受世间存在的一切。
“在这场漫长的旅途中，我的肩头早已被强加过太多使命，我也曾迷茫，乃至温怒过……”
“但直到不久前，我才意识到：若非你的赐福，我也无法理解那些感情从何而来，无法理解自己的使命——”
“更遑论行知此地，与我宿命的半身重逢；一同分享我们的过去，眼前的风景……”
“还有，你我二人『存在』的意义。”
玻吕茜亚不解：
“存在的意义？”
遐蝶解答：“这场花海生长的死地，你我用离别为它播种，又以孤独的泪水浇灌而成。”
“是啊。”
“『死亡』所能缔造的，莫过于血泪中绽放的鲜花而已。”
“所以，塞纳托斯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塑造万物，『灰黯之手』也无法裁夺万物生灵的命运——”
“因为凡人的生与死，本就不该被任何意志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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