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灰白的英雄
枫树林中。
在白厄远望的目光中，开拓者迈着步伐缓步走出。
觉察到白厄在看自己，开拓者说出她出现在这的原因，“我，被卷入了你的记忆。”
【三月七：所以，星也旁观见证了次轮回？】
【星：很有意思了。】
【丹恒：卡厄斯兰那踏上永劫轮回时，星也在翁法罗斯，于是她也成了『轮回』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
“因为你也在场。”
白厄眼中浮现出对开拓者深深地愧疚，“抱歉，我本该把你送回家的，这是我的逐火之旅，它本与你们无关……”
心中的英雄即刻指正。
“不。”
“你应该知道，假如『铁墓』从翁法罗斯的命运中诞生。”
“它将给天幕之外的世界带去可怕的灾祸。”
“而你漫长的徒劳，正是为了反抗那样的结局，对么？”
白厄默默无言。
他早已做出回应，在第一次踏上永劫轮回时；瞧见若虫攀上落下时；收集十二颗『火种』时；见证燃烧天空时；不断启程时。
言行合一。
便是白厄给出的回答。
或许，他的徒劳无功无法救赎翁法罗斯，但是，起码能证明他曾努力过，无愧『救世』之名。
“千万次轮回，我在这里与一个个你道别，却无力改变任何事。”
“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得越发简短，你的火焰越燃越旺，你开始变得无比接近……”
“纯粹的愤怒。”
“恨意的化身。”
在这最后一次轮回。
心中的英雄不再遮掩，而是说出了他对白厄的担忧。
对此，白厄无法给出明确的回应，沉声：“我，别无选择。”
心中的英雄说过的，早已在那千万次轮回中，就早已被黄金裔们说尽了，所有人都在说，白厄这样做只会走向『毁灭』末路。
白厄自己也知道，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别无选择。
正如逐火之旅，是此世黄金裔们的唯一一样，维持『轮回』也是卡厄斯兰注定肩负的使命。
“我明白，为了不让最黑暗的命运降临，你必须如此。”
“但现在。”
“一切都不同了。”
“你的坚持迎来了转机，地平线的远方，我看到……黎明的轮廓正在缓缓成型，驱逐永夜。”
心中的英雄远望，那即将升起的骄阳，晚霞被晨曦替代，灰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天空。
“照亮它的，果然不是我心间的那团火焰啊。”白厄也看向那灰白色黎明，不禁感慨着。
“还记得吗？”
心中的英雄继续以白厄经历的最初，为白厄坚定本心。
“在最初的时间线里，你和迈德漠斯曾在公正天秤前展开『角斗』，称量各自心中『比世界的命运更为沉重之物』。”
“在犹疑之时，你从我这里得到的答……”话至一半，心中的英雄忽然哑口，随即摇摇头：
“呵，我在说什么呢。”
“『我就是你』。”
“哪怕你早就把我遗留在心底，走向了另一条路……”
“这一点也未曾改变。”
“重来一次吧，你从自己内心得到的答案——”
“你还记得它吗？”
“……”沉默半晌，白厄拍着胸脯复述着当初，“『铭记过去，成为明天的英雄吧——』”
“『比世界的命运更为沉重之物：就是带着无法被改变的过往，背负它走向未来的决心。』”
【黑天鹅：微笑.jpg。】
【行秋：奔赴未来四字，当真是贯穿故事始终啊。】
【八重神子：在我看来，贯穿故事始终的并非“奔赴未来”，而是那句疑问：何为『神性』？】
【白厄：嗯。】
【白厄：『轮回』既是对未来的我的一场考验，更是对我那仅剩不多的『人性』的一场试炼。】
【阿格莱雅：不，轮回从不是翁法罗斯真正的未来，而是在灾难到来前的『苟且偷生』。】
【那刻夏：『轮回』也并非是对你人性的考验，而是……】
【那刻夏：在铸就一位为达目的，能放弃一切的『神』。】
【来古士：微笑.jpg。】
“很好。”
心中的英雄转身，看向在一旁心情复杂的开拓者，“那么，星，我的伙伴，战友……”
“你踏入这个陌生的世界，被它沉重的命运缠住。”
“直到这一刻。”
“面对危难，你从未退缩，你拯救过一个又一个世界，义无反顾，给胸前那枚车票——”
“染上『英雄』的底色。”
称赞过后。
心中的英雄询问道：
“假如。”
“我决定穿过那道门扉。”
“去拥抱一个更适合『毁灭』的结局：以数亿颗火种点燃的烈阳，与『毁灭』的神明和祂的走卒，一同燃烧殆尽……”
“那么，被我们留在身后的这个世界，这个在我心中——”
“——希望尚存的家园。”
“你愿意接过我们背负的一切，最后一次重回世间起点，阻止『铁墓』诞生……”
“拯救我们深爱的世界，改写它注定逝去的结局吗？”
心中的英雄说了很多。
但在开拓者看来，能总结成短短一句：伙伴，我去干『毁灭』星神了，翁法罗斯交给你了。
而对此。
开拓者自然责无旁贷。
“我愿意！”
【阿哈：@纳努克。】
【阿基维利：@纳努克。】
【纳努克：……！】
【星：？我怎么在纳努克的眼中看到了兴奋和期待呢？】
【黑塔：向毁灭星神挥出充满纯粹怒火的『毁灭』，那跟孩子跟爸爸说我爱你有什么区别。】
【遐蝶：脸红.jpg。】
【白厄：？？？】
“……太好了。”
“如此一来，这漫长徒劳的焦土中便能绽放出花朵了。”
“那么……”心中的英雄与白厄对视，询问他的意见。
白厄不暇思索，“嗯，若是由星来接过『全世』的职责……”
“相比一团只懂得燃烧的火焰，她一定能在救世的路上走的更远。”说完，目光落在骄阳。
白厄缓步走到河边，迎着温暖舒适的晨曦，闭眼决意到：
“一人前往未来……”
心中的英雄转身，与开拓者融为一体，“一人留在过去……”
白厄给出两条路。
“若我能以『侵晨』斩杀神明，命运的死结或许就能被揭开。”
“若你能找到阻止『铁墓』诞世的办法，那这三千多万次的轮回也并非徒劳。”
白厄转身，“到了考验我们默契的时刻了啊，伙伴。”
晨曦之中。
两位『英雄』彼此相望。
语言……
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
惟有眼神。
才能传递心底的情感。
稍许。
一阵微风吹过。
喧闹。
才再次回到两人耳畔。
“辛苦了，伙伴。”开拓者心中的千言万语汇这成一句话。
白厄无以言说。
致谢的话被说尽了，对于开拓者的慷慨，白厄也只能等二人再次重逢时，用时间来偿还了。
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
“一直被我封藏于心底的，英雄的形象，终于走进现实了啊。”
“在这漫长逐火的尽头。”
借着『西风』。
白厄仰头看向天边：
朗声开口：“昔涟，那前所未有的一页，已经被翻开了。”
“借我『岁月』的力量，将这位英雄送回时光的原点……”
“送往你的身边吧。”
“而我将行尽未竟的道路，一如过去无数个我……”
“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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