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辽醒了没多久,又睡了过去。主治医生来过,说意识恢复了,算是救过来了。
黎寒商从病房出来。
周平清在病房外面,对黎寒商道谢:“谢谢你能来。”
病房外不见裴兆榕,她被周平清送去疗养院去了。不知道裴兆榕知不知道她自己的儿子差点没救过来。
“周伯父,伯母的事您都知道是吗?”
周平清很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我都知道。”
“为什么不阻止她?”
裴兆榕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心智都疯魔了,周平清还在默许。
周平清拄着拐杖,腰弯着:“我想让阿榕活下去。”他眼神沧桑,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他太爱他的妻子,所以纵容了她的一切行为。
甚至包括她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黎寒商对周平清已经无话可说,转身正要离开,看到了梁金灵,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穿着病号服,身形单薄。
她听到了黎寒商的声音,站起来,用双手摸着前方,走到黎寒商面前。
“周辽他会好吗?”梁金灵问。
黎寒商回答:“会。”
梁金灵眼眶很红,但看上去很平静:“我以为他的愿望是报仇,是拿回他父亲的资产,我弄错了,他的愿望一直都是你。”尘埃落定,爱恨都已经成前尘,梁金灵许诺,“我会尽快出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
冬天昼短,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黎寒商刚出住院部,接到了贺兰时的电话。
“简简。”
“嗯。”
“还在忙吗?”
黎寒商说:“我在医院。”
“在医院做什么?”
“探病。”
她没有说,探谁的病。
贺兰时问她:“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怎么了?是有事吗?”
“薛王爷生病了。”贺兰时补充,“它不舒服。”
黎寒商正要细问。
贺兰时再次描述王爷的病情:“它很不舒服。”
“我现在就回去。”
黎寒商先挂了电话。
贺兰时放下手机,走到狗笼子前,一张矜贵清雅得ai都画不出来的脸那么冷冰冰。
“躺下。”
王爷正在吃狗粮。
“汪!”
还没吃饱呢。
贺兰时面无表情地重复:“躺下。”
神经病啊!
王爷躺下了,被迫装病。
外面快要天黑,屋里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贺兰时眼底也阴阴沉沉的。
“她会不会心疼那个家伙?”
工具狗王爷:“嗷。”
岛台上有水果刀,贺兰时走过去,拿起来,在手腕上比划着。
割一刀,她会不会心疼?然后更喜欢他?
可若是留了疤,会不会就不喜欢他的身体了?
贺兰时握着刀,在深思。
王爷:“呜……”
救狗命啊,这人有病。
……
黎寒商在医院碰到了桑沈,桑沈也去探病,他有事问黎寒商,然后她就搭了他不顺路的“顺风车”。
桑沈问了梁金灵的事、周家的事,黎寒商把来龙去脉都说了。
“裴兆榕那么对你,你不讨厌周辽?”
黎寒商就事论事:“他没伤害过我,还帮了我。”
桑沈开车,看着路,敲了敲方向盘,示意黎寒商展开说说。
怎么就帮了她?
“我在裴兆榕的画室里装了监听,周辽一把火都烧了,算是帮我毁掉了窃听的证据。”
她给周辽寄了录音,周辽应该推测出了画室里有她放的监听仪器。她并不觉得周辽选在画室点火只是偶然。
相反,周辽应该极其不喜欢那个画室,如果不是为了烧掉“证据”,为什么要选让他窒息讨厌的地方当葬身之地。
黎寒商只能找出他在帮她这一个理由,
桑沈是局外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他在那里点火也可能只是凑巧。”
“或许吧。”
就算如此,黎寒商还是想拉周辽一把,让他也多看一看春天的风景。
车子开进了滨江云港的车库。
桑沈看到六栋电梯口站了个人,不用看清楚,就那个身高、气场,太容易认了。
桑沈停稳车,下巴往那边抬了抬:“他是在等你?”
黎寒商也看到了贺兰时:“嗯。”
挺像望妻石。
“谈了吗?”
“嗯。”
桑沈啧了一声。
黎寒商拿上包,本来要推门出去,又转头回去问:“你对他不满意?”
不满意哪里啊?
贺兰时长相好,家世好,洁身自好,温柔听话,好管好哄。
桑沈到底哪里不满意了?
桑沈耸肩,吊儿郎当的表情,严肃正经的语气:“他配不上你。”
在桑沈眼里,就没人配得上黎寒商。
幼儿园的时候,一群小女生,过家家的时候各个都争着当公主,桑沈都不乐意,只乐意黎寒商当。
当然,皇帝永远是孟熠。
这是幼儿园就结下的情谊,他是公主亲生的老奴,不会因为黎寒商谈恋爱就改变。
黎寒商觉得桑沈有点太看得起她了:“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
“自信点,你是。”
桑沈把扶手箱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黎寒商,里面都是他妈桑青青女士最近新钩的玩偶吊坠,家里都快摆不下了。
“要是他欺负你,告诉我,我找人套麻袋阴他。”
桑沈说完,打开车窗,头探出去,与贺兰时目光相接:“贺五叔,来接人呢。”
桑沈是娘家人,混不吝地评价了句:“还挺贤惠的。”
贺兰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走到黎寒商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和电脑包。
桑沈把头收回车里,无声地哼了声。
高深莫测的家伙,可不像好人,那么文静温婉的苏简简,怎么偏偏找了只恶狼。
桑沈开车走了。
“桑沈很闲吗?”贺兰时拉着黎寒商的手腕,没有去六栋,去三栋,“姚先生呢?为什么是桑沈送你回来?”
尽管极力克制着,贺兰时眼底还是略微暴露出了一点带着暴戾和攻击性的侵占欲。
“你不是去医院探病了吗?他也跟去了?”
他一下子,问了五个问题。
平时贺兰时都是云淡风轻,稳坐高台的。
黎寒商再没经验,也听出了一点意思:“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贺兰时看她,眼神不确定:“我可以吃醋吗?”
“可以。”
“嗯,我吃醋了。”
平时寡言少语的贺兰时甚至用了反复重申的语气:“很醋很醋。”以前没资格,现在他变得贪心了。
如果被允许,他表达出来的感情只会更疯狂变态。
但如果黎寒商给他画了个圈,他也只会在圈里放肆。
他再一次问:“为什么是桑沈送你回来?”
“到饭点了,我让姚先生去吃饭了,和桑沈是在医院碰到的,有点事要说,就搭了他的车。”
黎寒商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怎么谈,总之她更喜欢坦诚:“我和桑沈是发小,和亲姐弟没多少区别。”
进了电梯。
贺兰时看着黎寒商问:“如果我和桑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
天啊。
这种【婆媳】千古难题也轮到她了吗?
黎寒商有点难以相信:“贺兰时,你认真的吗?”
“先救谁?”
好像是认真的。
既然他认真问了,那她就认真思考:“你会游泳吗?”
“会。”
救命先救急。
“救桑沈,他不会游泳。”
黎寒商是理智派。
理智到,孟熠说过她是钢铁直女。
黎.钢铁直女.寒商还在理智清醒地分析:“其实我觉得,你去救会更好一点,我游泳一般。”
到家了。
贺兰时用指纹开门,牵着黎寒商进屋,反手关上门,开灯。
“简简,”
他迫切地需要被她肯定和需要:“抱我。”
黎寒商反应过来了,她刚刚的【婆媳】难题,没有答好。
她抱住贺兰时,仰头看他,玄关的灯打下来,她眼睛里全是贺兰时,目光很温柔。
很想吻她。
贺兰时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扣紧她的腰,克制着,怕吓到她,低头亲吻她的脸。
可是不够。
止不了痒。
“可以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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