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橙泽拉着脸色铁青的赵冷,快步穿过冯宅那过分奢华的走廊,身后隐约还能听见餐厅里冯虎尴尬的打圆场声和赵蕾压抑着怒火的低斥。冰冷的空气拂面,才稍稍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虚伪与恶意。
他们坐进等候在门外的黑色轿车。驾驶座上不再是熟悉的老周,而是一个穿着云顶华府安保制服的陌生面孔,神情严肃,肌肉紧绷,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赵先生。”保镖司机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回云顶。”路橙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靠在后座,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心绪,手指无意识地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
车子平稳地驶离冯家豪宅区,汇入锈城夜晚稀疏的车流。窗外是熟悉的破败景象,与刚才的奢华形成讽刺的对比。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赵冷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开车的保镖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没有作声。
“哥!”赵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解,“你就这么忍了?!那一家子都是什么东西!冯虎假惺惺,赵蕾那个老女人鼻孔朝天,还有那个肥猪一样的冯娇娇!她敢看不起你!还有赵春,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你!我们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为什么要跟冯虎这种人混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在他眼里,在他老婆眼里,我们就是可以随意踩一脚的工具!”
路橙泽缓缓睁开眼睛,镜片后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立刻回答弟弟的质问,只是平静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残影。
“憋屈吗?”路橙泽的声音很轻,仿佛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许吧。”
他转过头,看向满脸愤懑的弟弟,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赵冷,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是横行无忌的游侠?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世家子弟?但在这个锈城,在那些盘踞多年的势力眼里,我们根基尚浅,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我们不过是有点利用价值的‘外来户’。”
他顿了顿,指尖停止了敲击:“冯虎确实没把我当人看,或者说,他只看重我能带来的价值。赵蕾更是如此,她只在意她丈夫的官位和她自己的体面。赵春更是因为我得罪了他恨不得除我而后快。这些,我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认清现实,不等于放弃。”路橙泽打断弟弟,语气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认清他们的嘴脸,认清自己的位置,这很重要。憋屈?愤怒?这些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失去判断力。冯虎的‘不在意’,赵蕾的‘轻视’,赵春的‘敌意’,这些就是现实。我们要做的,不是被情绪冲昏头脑去硬碰硬,而是在这现实的夹缝里,找到我们需要的资源,积蓄我们的力量。”
他看着赵冷,眼神锐利:“冯虎有我们需要的地下渠道和影响力,赵文有我们需要的一层官方皮。和他们周旋,是为了拿到我们暂时无法独立获取的东西——比如G3-x的合法身份,比如在锈城初步立足的资本。利用他们,而不是被他们利用,这才是关键。
路橙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力量,冷。最终能让人闭嘴,让人敬畏的,只有绝对的力量,而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忍下去了,稍微撕破点脸皮也没有什么……只要我的名声打起来……他们就没有多少价值了。
记住,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和冯虎称兄道弟,也不是在赵蕾面前扬眉吐气。我们的目标,是站到比他们所有人都高的地方,让他们只能仰望,或者……消失。”
赵冷怔怔地看着哥哥,胸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寒意和决心取代。他明白了哥哥的隐忍不是懦弱,而是蛰伏。那平静外表下包裹的,是比火山爆发更可怕的意志。
“我明白了,哥。”赵冷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中的冲动被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与路橙泽相似的锐利和冰冷。
路橙泽微微点头,正要再说什么,车子猛地一个急刹!
“吱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巨大的惯性让两人身体前冲。保镖司机反应极快,死死踩住刹车,同时厉声喝道:“路先生小心!”
车子在空旷的郊区道路上停了下来,前方不到十米处,十几辆破旧的摩托车和几辆面包车横七竖八地堵死了道路!昏黄的路灯下,几十个手持钢管、砍刀、甚至棒球棒的混混从车上跳下来,瞬间将他们的车子团团围住。这些人穿着花里胡哨,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脸上带着狰狞的痞笑和毫不掩饰的恶意,敲打着车窗玻璃和车身,发出“哐哐”的噪音。
“哟!这不是赵大工程师吗?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儿啊?”
“下来聊聊呗,赵老板!哥几个有点‘生意’想跟你谈谈!”
“听说你挺狂啊?连春哥的面子都敢不给?”
领头的几个混混叫嚣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眼神凶狠地盯着车内。
保镖司机脸色凝重,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隐藏的枪柄上,快速说道:“赵先生,情况不对,人太多,硬冲有风险!我已经呼叫支援!”
赵冷看着车窗外密密麻麻的人影和闪烁的凶器,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拳头再次攥紧,眼神里充满了戾气:“妈的!是赵春!肯定是他!”
“小子,不要说脏话。”
路橙泽脸上的平静终于彻底消失了。他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透着一股非人的漠然。他缓缓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待在车里,锁好车门。”路橙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对保镖司机说的,也是对赵冷说的。
“哥!你要干什么?!”赵冷惊愕地看着哥哥解开安全带。
“解决一点……噪音。”路橙泽淡淡地说,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保镖司机急了:“赵先生!太危险了!他们……”
“开门。”路橙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保镖司机看着路橙泽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下意识地按下了中控锁的解锁键。
“咔哒。”
车门解锁的声音在嘈杂的叫嚣声中微不可闻。
寒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车内。他站在车旁,身形挺拔,与周围喧嚣混乱、充满暴戾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动作从容不迫。
“哟呵!还真敢下来?胆子不小啊!”一个染着黄毛、满脸横肉的混混提着砍刀走上前,用刀尖指着路橙泽的鼻子,“小子,知道得罪谁了吗?今天哥几个就教教你,在锈城该怎么做人!锈城是赵家的天下!赵家想要什么是得不到的?”
路橙泽的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在这个黄毛身上,他的视线扫过这群乌合之众,像是在清点一堆没有生命的障碍物。
“让开。”路橙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一种冰冷的命令感。
“让开?你他妈算老几?”黄毛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怒火中烧,抡起砍刀就朝路橙泽的肩膀劈了下来!“先废你一条胳膊再说!”
车内,赵冷和保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砍刀即将及身的瞬间,路橙泽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的视觉捕捉极限!没有闪避,没有格挡,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左手,后发先至,精准地一把抓住了黄毛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骤然响起!
“啊——!!!”黄毛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生生捏碎!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路橙泽面无表情,仿佛只是捏碎了一块朽木。他抓着黄毛扭曲的手腕,手臂看似轻描淡写地一甩!
黄毛那至少一百七八十斤的身体就像一只破麻袋般被凌空抡起,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狠狠砸向旁边几个正想冲上来的混混!
“砰!砰!砰!”
几声闷响夹杂着骨头断裂的脆响,三四个混混被砸得口喷鲜血,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的人。
一瞬间,刚才还叫嚣不休的混混们,集体失声!所有人都被这非人的力量和冷酷的手段震慑住了!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路橙泽松开手,黄毛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废物,抬脚,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个躲在人群后面,似乎是小头目、此刻正一脸惊恐的家伙。
“怪……怪物啊!”
“上!一起上!砍死他!”
剩下的混混在恐惧的驱使下发起了更疯狂的进攻,挥舞着武器从四面八方扑向路橙泽!
钢管呼啸着砸向他的后脑!
砍刀带着寒光劈向他的腰腹!
棒球棒横扫他的双腿!
路橙泽甚至没有回头。他的身体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内移动,动作简洁、高效、精准到令人头皮发麻!
侧身,钢管擦着衣角落下,他一记手刀劈在偷袭者的颈侧,那人瞬间软倒。
拧腰,避开拦腰一刀的同时,一个肘击狠狠撞在持刀者的胸口,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
抬腿,看似随意地一脚踢出,横扫过来的棒球棒连同握着它的手臂被踢得反向弯折!
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沉闷的打击声和清脆的骨裂声。他的力量远超常人,动作快到留下残影,防御更是滴水不漏。混混们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却仿佛打在了坚韧无比的橡胶轮胎上,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修卡改造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恐怖的骨骼密度和肌肉强度!
他就像一台精密而冷酷的杀戮机器,在人群中闲庭信步。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直接、最高效、最致命的打击。所过之处,人影翻飞,骨断筋折,哀嚎遍地!
那个躲在后面的小头目看着自己手下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路橙泽脚尖一点,踢飞一个挡路的混混,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瞬间就追到了小头目身后。他伸出右手,如同铁钳般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呃……呃……”小头目双脚乱蹬,脸憋得紫红,眼中充满了濒死的恐惧。
路橙泽将他提到眼前,冰冷的眼神透过镜片,直视对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回去告诉赵春。”
“今天的事,我赵三省,记下了。”
“让他,下次再敢搞事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他手臂一振,将这个小头目如同丢垃圾一般,狠狠地砸向他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轰隆!”
一声巨响,面包车的侧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玻璃粉碎!那小头目嵌在凹陷处,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路橙泽站在原地,环视四周。短短几十秒,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十个混混,此刻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满地都是痛苦呻吟、骨断筋折的身影,宛如人间地狱。只有他一人,站在中央,衣衫甚至没有明显的凌乱,只有几处被武器擦碰留下的浅浅痕迹。
冰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镜片反射着寒光。他就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意和冰冷。
车内,赵冷和保镖司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凉。赵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哥哥,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和的工程师了。那冰冷的目光,那非人的力量,那漠视生命的姿态……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路橙泽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重新坐回后座。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意瞬间收敛,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一点血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清理了一点灰尘。
“开车。”他平静地对保镖司机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
保镖司机如梦初醒,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颤抖着手发动了车子。车子碾过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和呻吟的躯体,缓缓驶离这片血腥的修罗场。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路橙泽擦拭手指的细微声响。他擦干净手,将纸巾揉成一团,丢进车载垃圾桶。然后,他拿出了那张印着“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的名片,在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白星联盟……或许,是时候接触一下了。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还有……这家伙作威作福脑子都作没了……赵文……他的态度也很说明了问题……把我当成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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