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总，您受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鲁一发拿着毛巾细致的帮路橙泽擦了擦汗水，没想到做个手术对体力消耗那么大，给三个人连轴转的玩命手术，改造人都撑不住……
路橙泽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伸手接过了毛巾，却没有立刻使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柔软的织物。他一边感受着指尖残留的金属冰冷触感渐渐褪去，一边开口，声音带着高强度思考后的微哑：“嗯。bugster适应手术进展如何？”
他顿了顿，深红的镜片转向鲁一发，“这个技术，交出去给智新科技和国家运作，我都是看在鲁市长的面子上才下定决心的。”
“嘿，进展顺利！”鲁一发立刻点头，脸上堆起笑容，随即又露出一丝困惑，“已经开始筛选招募志愿者了，基础体检正在进行中。不过……有个情况挺奇怪。”
“哦？”路橙泽的语调没有太大起伏，只是将手中的毛巾轻轻按在额角，擦拭汗水，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太过关心，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
“有个小伙子，叫任天翔，体质检测结果非常惊人。”鲁一发比划着，试图描绘那种震撼，“百米跑进了9秒85！这还不是极限，跑完气都不带大喘的，紧跟着连做了两百个标准俯卧撑，又一口气吊上去做了快一百二十个引体向上！
简直……简直像个披着人皮的G3！”鲁一发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身体素质，简直是bugster适应手术最完美的胚子！所有指标都爆表！我们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当场就给他过了最高级别的筛选评定。”
他摊了摊手，脸上的困惑更深了：“可您猜怎么着？这小子拿着‘通过’的单子，听我们专家兴奋地介绍完手术前景和可能的强化方向后，表情都没怎么变，直接就说，‘谢谢，我不打算进行后续手术了。’ 态度很平静，也很坚决。问他原因，他只说‘暂时不想改变现在的状态’。嘿，真是奇了怪了，多少人挤破头想争取这个资格啊！”
路橙泽擦拭汗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百米9.85秒？200俯卧撑+120引体向上？
他脑中瞬间闪过一系列冰冷的生理数据模型。人类已知的非药物、非改造极限。这个数值，已经无限逼近甚至可能略微超过了理论上自然人类肉体在完美激发潜力下的峰值阈值边缘。
这绝不是靠普通的“天赋异禀”或“刻苦训练”能达到的。血液含氧量？肌肉纤维超常增生比例？神经反射速度阈值？一连串专业术语和数据流在他意识深处无声地碰撞、计算。
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兴趣”，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那深红镜片后的眼眸深处漾开。这“兴趣”并非好奇，更像是顶尖工程师发现一块性能参数异常甚至不合常理的未知材料，或者猎食者嗅到了一丝值得探究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他沉默了几秒，手术室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短暂的停顿而凝结。鲁一发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看来是人中龙凤？”路橙泽终于开口，重复了鲁一发之前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评估意味，“能引起您特别关注，这份身体素质数据……确实超过了现有数据库里99.999%的自然人类样本。”
“目前先不要做太多，对了，您的公子什么时候回来?”路橙泽喝了口水，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己给鲁一发的提议。
“嗨，别提了，我让那小子赶紧回国，听大使馆的人说那小子现在骂我祖宗十八代呢……这个孽障……骂我也得给他揪回来。”
“哈哈哈，抱歉，不过鲁市长，等令公子回来之后我相信我们可以好好交个朋友的。”路橙泽眼中精芒闪动，说实话，他现在对于国外只有大概的外部了，这时候有个人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情报说不定能在外国获取一些研究素材或者技术?说起来好久都没有和叶夫根尼联系了……
(比一般群众了解的要多的多，至少一般群众是很难知道海兰联邦口中所谓的带领人类进步，和谐发展的十二圣族，当中的绝大多数种族就是以人类生命能量为生的怪人……)
“对了，鲁市长，你看你，在S市说一不二，你就没想过自己捞……”
“打住打住，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哈，改天你去我家看看我家那条件，上面给的条件那么优厚我还贪个屁……人得知足常乐……但路总你可不行，技术得好好搞，越贪越好，我还就怕你不要钱呢。”
…………
星龙市国际机场，国际到达大厅。
汹涌的人潮带着旅途的疲惫和归家的兴奋，唯独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鲁三原——鲁一发市长的独子，穿着一身剪裁考究、但明显被长途飞行揉皱了些许的海兰本土设计师品牌休闲西装，推着堆满了名牌行李箱的推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烦躁和不耐烦，嘴角紧抿，透着一股被强行拽离舒适圈的怨气。半步博士的光环（海兰联邦尖端生物工程学方向）带来的优越感，此刻被父亲那通近乎蛮横的“最后通牒”电话彻底碾碎。
“断绝父子关系？”鲁三原低声咒骂了一句，引来旁边旅客侧目，他毫不在意，“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海兰才是人类的未来！我在‘新纪元’项目组做核心助理研究员，接触的是能让人类突破生命桎梏的技术！回国？回这个连海兰十分之一前沿技术都摸不到的地方做什么？养老吗？！”
他越想越气，推车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昂贵的行李箱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脑海中闪过导师——那位被无数人敬仰、气场强大如神只的“教授”在送别时略带惋惜的叮嘱：
“鲁，你的天赋和勤奋是‘新纪元’的宝贵财富。星龙……终究是旧时代的残响。尽快处理好家事回来，我们通往神之领域的道路，需要你的力量。” 教授的话语如同魔咒，让他对父亲的命令更加抵触。
“该死的官僚主义！该死的守旧思想！”鲁三原低声咆哮，引得机场保安都警惕地看了过来。他强行压下火气，推着车走向海关检查通道。
海关检查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通道比平时更多，安检设备也更新颖复杂，闪烁着幽蓝的光线。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表情严肃，动作一丝不苟，效率高得惊人，但眼神深处似乎缺少一点温度，透着一股非人的精确感。
轮到鲁三原。他将行李放上传送带，一个金属探测门和一台造型奇特的、仿佛结合了生物扫描和光谱分析仪的复合设备正对着他。
“请通过安检门，先生。”一名面容姣好但表情僵硬的女安检员用标准的、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鲁三原皱了皱眉，这种过于“高效”的氛围让他想起海兰某些高度机密的实验室。他配合地走过安检门。
嘀嘀嘀！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灯闪烁！
女安检员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如同扫描仪般锁定鲁三原：“先生，您的随身物品中检测到异常生物能量残留和未知金属信号。请配合开箱检查。”
“什么？”鲁三原一愣，随即涌上被冒犯的恼怒，“我箱子里只有我的研究资料、个人衣物和一些海兰的纪念品！哪有什么异常能量！你们这什么破机器？还有，我告诉你，我家老头子是市长！”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那个装着加密研究笔记和几件“纪念品”的手提箱。
“请配合检查，先生。”女安检员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重复着命令，同时另外两名身材高大的男性安检员无声地靠拢过来，封住了他的退路。他们的眼神冰冷，动作协调得过分。
鲁三原心头一凛。这种压迫感……不对劲！他立刻意识到这里可能不是普通的安检。他想起父亲在电话里含糊提到的“安全因素”，还有那个老头子提到的那个……叫什么什么?记不起来了的讨厌的家伙……难道国内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强作镇定，脸上挤出一丝不耐烦的假笑：“好吧好吧，查就查！小心点，里面都是贵重物品和重要资料！”他故作大方地将手提箱放在检查台上，手指却紧张地蜷缩了一下。箱子的夹层里，有他偷偷带回来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奇异晶体（海兰“新纪元”项目的非正式样本）
还有一支封装着几毫升不明紫色液体的试管（教授私下赠予的“体能补充剂”）。这两样东西，绝不能曝光！
安检员面无表情地打开箱子，动作精准而快速。他们的目光扫过衣物、书籍、电子设备……最终，那个拿着手持式生物光谱扫描仪的女安检员，将仪器缓缓移向箱子夹层的位置！扫描仪发出细微的嗡鸣，指示灯开始闪烁！
鲁三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就在扫描仪即将锁定夹层的刹那——
“鲁三原先生？”一个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只见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无框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带着两名随从快步走来。他亮出一份盖着星龙市特殊部门钢印的证件，对安检员们说道：“这位是鲁三原先生，刚从海兰联邦归来，是市里重要的引进人才。他的入境手续已经由我们部门特批，无需进行详细物品检查。后续我们会进行必要的备案和评估。”
领头的安检员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又通过耳麦低声确认了什么。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鲁三原做了个请的手势：“鲁先生，您可以离开了。欢迎回国。”
女安检员也收回了扫描仪，仿佛刚才的警报从未发生。
鲁三原如蒙大赦，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把抓过手提箱，对那中年男子勉强挤出个笑容：“谢……谢谢。”他推着行李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安检通道，背后仿佛还残留着那些安检员冰冷刺骨的目光。
走出接机口，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鲁三原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景象，心中没有半分归家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心悸和对未来的茫然烦躁。父亲…………还有刚才那诡异的安检……这趟被迫的回国之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他掏出手机，看着父亲发来的、那个名为“路橙泽”的联系方式，眼神阴沉不定。最终，他烦躁地收起手机，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再好好想想怎么应付这个把他从“神之领域”拉回“凡尘”的烂摊子。
机场外，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鲁三原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带着职业化微笑的脸：“鲁三原先生？鲁市长派我来接您。请上车。”
鲁三原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森严的安检通道，一股寒意莫名地从心底升起。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汇入车流，驶向那个他既熟悉又抗拒的家。他手提箱里那两样来自海兰的“纪念品”他得好好找机会研究研究，不能浪费时间，得让导师对自己刮目相看……而且导师说已经准备让自己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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