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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黄振宇秘密考托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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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空像一块被反复漂洗过的靛蓝色粗布,高远,却透着一股清冽的凉意。法桐和银杏的叶子褪尽了夏日的葱郁,染上深深浅浅的黄与褐,在日渐萧索的秋风里恋恋不舍地脱离枝头,打着旋儿,铺满了人行道和校园的小径,踩上去是干脆的、细碎的声响,像某种隐秘的叹息。

对高二学生黄振宇而言,这个十月,空气里还混杂着另一种更为私密、也更为灼人的气息——那是纸张油墨、深夜台灯炙烤灯罩的微焦气、以及浓茶与年轻躯体疲惫混合的味道。这一切,都发生在他那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卧室里,发生在父母入睡之后,发生在一场无人知晓的、孤独的战役中。

书桌上,那本厚厚的《托福全真试题与词汇精讲》被他用牛皮纸仔细地包了书皮,伪装成普通的课外辅导书。书页边缘已被翻得起了毛,内里更是密密麻麻,红蓝黑三色笔迹交织,像是某种复杂的地图,标注着通往未知世界的险峻路径。一沓厚厚的自制单词卡片,用橡皮筋紧紧捆着,藏在他校服外套的内袋里,伴随他度过每一个课间操的间隙、每一次食堂排队时的等待、每一段乘坐公交车时摇晃而嘈杂的时光。

目标,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刻在他的心底:必须在高二上学期的这个十月,拿下2003年的最后一场托福考试。这不是父母的要求,不是老师的期望,而是他为自己设定的、必须秘密攻克的堡垒,是通往他心底那个模糊却日益清晰的、关于大洋彼岸、关于更广阔天地的梦想的,第一道,也是最关键的关卡。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偷偷”进行。仿佛一旦宣之于口,那梦想轻盈的翅膀就会沾染上现实的尘埃,变得沉重。

挑灯夜读,成了过去4个多月里,他深夜里唯一的、沉默的仪式。

窗外是沉睡的城市,偶尔有夜归人的脚步声或远处车辆驶过的噪音,更反衬出他这小天地的寂静。台灯是他唯一的伙伴,散发着昏黄而专注的光晕,将他伏案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像一个忠诚而固执的守夜人。耳朵里塞着耳机,听力练习的磁带缓慢转动,流淌出标准却遥远的美式英语。

“……the symposium will focus on the socio-economic impacts of rapid urbaniz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他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试图在那些连珠炮似的音节中抓住核心词汇。有时,他会猛地按下暂停键,倒带,再听,嘴里跟着无声地默念,模仿着那陌生的语调。笔记本上,留下他匆忙而略显潦草的笔迹,像是怕被人窥见的密码。

阅读部分的长篇学术文章更是思维的酷刑。那些缠绕的从句、抽象的术语、严谨到冷酷的逻辑结构,需要他耗费巨大的心力去拆解、梳理。

“振宇,还没睡啊?灯还亮着。”母亲的声音有时会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睡意和关切。

他心头一紧,迅速将托福资料塞进抽屉,随手扯过一本数学练习册摊开,才扬声回答:“快了妈,马上就睡,还有两道题!” 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平静,甚至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直到听见母亲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松了口气,重新拿出那些“违禁品”,回到与英文单词和句法的搏斗中。

模拟写作是对意志和时间的双重考验。规定的三十分钟内,他要针对一个完全陌生的话题,构建论点,组织论据,并用符合学术规范的英语表达出来。闹钟放在桌角,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催命的符咒。他常常写到手指发僵,头脑因为高速运转而嗡嗡作响,写出来的句子却仍然觉得生硬、幼稚,配不上心底那个高远的梦想。

“不行,重来……”他有时会烦躁地揉掉面前的草稿纸,团成一团,扔进角落的纸篓里。挫败感像冰冷的蛇,缠绕住他的心脏。但他总能很快地重新铺开一张纸,深吸一口气,再次动笔。那个不能言说的目标,像悬在头顶的星辰,虽然遥远,却指引着他,不容许他退缩。

考试前一周,紧张和秘密行动带来的压力达到了顶点。他进行了最后一次全真模拟。听力部分,几个连续的学术讲座让他头皮发麻,语速快得几乎跟不上节奏;阅读遇到了一篇关于天体物理学的晦涩文章,那些专业术语像天书一样嘲笑着他的努力;写作题目是关于全球化与文化认同的冲突,他感觉自己的论点像沙滩上的城堡,苍白而无力。

对完答案,计算分数。比他的目标分数低了八分。

房间里一片死寂。台灯的光线似乎都变得惨白而刺眼。黄振宇盯着试卷上鲜红的叉号和圈出的错误,心脏像是被浸入了冰水,骤然收缩。八分!在真实的考场上,这可能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恐慌,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过来。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手指用力地插进头发里,拉扯着头皮,试图用疼痛驱散脑海中的混乱和绝望。

“冷静!黄振宇,冷静下来!”他对着无声的空气低吼,声音压抑而沙哑,“还有时间,查漏补缺,还有时间!不能放弃!”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打开那个厚厚的错题本,像一名冷酷的外科医生,开始一条条分析、记录自己的失误。是词汇量不足?是语法结构理解偏差?还是背景知识欠缺?他必须找到原因,必须弥补。

他没有选择在更近、更方便、也更熟悉的水木园中学考点。而是“偷偷”报名了位于城西的、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北京师范大学考点。这个决定,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水木园里有太多认识的人,同学,老师,那种潜在的关注和无形的压力,是他此刻最想逃避的。他需要一个绝对陌生、绝对安静的环境,像一个潜入敌后的士兵,只与自己的内心和面前的试卷进行一场无声的、决定性的搏斗。 secrecy was his armor.

考试前夜,他破天荒地没有熬夜。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九点就躺上了床。然而,身体极度疲惫,大脑却像一锅煮沸的水,翻滚不息。各种句型、单词、考试流程、注意事项,像失控的走马灯,在脑海中疯狂闪回。他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身下床单的每一丝摩擦,窗外的任何一点细微声响都被无限放大。直到凌晨三四点,窗外天际开始泛出鱼肚白,他才在极度的精神耗竭后,陷入一种浅薄而多梦的、不安的睡眠。

考试日。

天光未亮,是一种混沌的铅灰色。闹钟尖锐地响起,像一根针刺破了紧绷的梦境。黄振宇几乎是瞬间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撞击着,仿佛要破膛而出。他深吸几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稍微压制了一下那过速的心跳。

洗漱,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深色的运动服。他像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一样,仔细检查了那个透明的考试袋:准考证(上面的照片是他刻意板着脸照的)、身份证、几支削好的2b铅笔、橡皮、一块走时精准的电子表。每一样东西他都反复摩挲、确认,仿佛它们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唯一通行证。家人还在熟睡,他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像一片融入晨雾的叶子。

清晨的公交车,载着疏疏落落的几个乘客,在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中穿行。车厢里弥漫着一种隔夜的、沉闷的气息。黄振宇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将透明的考试袋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又像是抱着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高楼、店铺、光秃秃的行道树……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白的薄纱,模糊而不真实。他闭上眼,试图在脑海里最后过一遍那些容易混淆的词汇和写作模板,但思绪却像乱麻,难以集中。

“mitigate, alleviate, assuage… 区别…”

“图表题,要先描述趋势,再引用关键数据…”

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念诵某种神秘的咒语。

到达北师大站时,天色已经亮了不少,是一种清冷的、寡淡的亮。走下车,深深吸了一口大学校园里特有的、带着书卷气和植物清香的空气,那紧绷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神经,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丁点,但心底那份独自作战的孤独感,却愈发清晰。

北师大校园与他熟悉的水木园截然不同。红砖砌成的老楼带着岁月的沉淀,爬满了枯萎的常春藤,像沉默的见证者。高大的白杨树落光了叶子,枝干遒劲地伸向天空,显得疏朗而坚毅。穿着各色服装的考生们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脸上大多带着和他相似的、混合着凝重、忐忑和一丝决然的表情。很少有人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压力,以及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暂时的“同类”气息。

他循着指示牌,走向指定的教学楼。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脏又开始了那不规则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狂跳。考场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自觉地排起了队。工作人员拿着金属探测仪,表情严肃地站在入口处,像通往战场的最后一道关卡。

黄振宇找到自己考场的队伍,默默地排在末尾。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年轻的脸庞。有人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翻看单词本,嘴唇飞快地蠕动;有人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做着深呼吸;有人紧张地不停搓着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他下意识地也摸了摸口袋里的单词卡片,但最终没有拿出来。这个时候,再看什么似乎都是徒劳,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焦虑。他只是沉默地站着,感受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和手心里微微渗出的冷汗。

“请考生出示准考证和身份证,依次入场!与考试无关的物品请放在指定区域!”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队伍开始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黄振宇感到喉咙发干,像被砂纸磨过。他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将手里的证件捏得更紧,指节泛白。每一步靠近入口,都感觉像是靠近一个决定命运的审判台,既渴望又恐惧。

终于轮到他了。他将准考证和身份证递过去。工作人员仔细地核对照片和他的脸,目光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然后用探测仪在他身前身后仔细地扫过,冰冷的仪器偶尔碰到身体,带来瞬间的凉意。

“进去吧,按照座位号找位置。”工作人员机械地说道,将证件还给他。

“好的,谢谢。”黄振宇低声应道,声音干涩。他接过证件,走进了考场。

教室宽敞明亮,桌椅排列得横平竖直,有一种刻板的秩序感。前方黑板上写着巨大的考试须知和时间安排,白色的粉笔字刺眼。监考老师穿着统一的深色服装,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和过道上,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进来的考生。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肃穆感笼罩着整个空间,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靠窗的一排。将铅笔、橡皮、手表放在桌角,透明的考试袋放在椅子下面。他坐下来,尝试着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试图平复那颗仍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心脏。目光投向窗外,可以看到教学楼之间一小片枯黄的草坪和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枝桠狰狞的树。天空依然是那种干净的、近乎残忍的蓝色。

考生们陆续坐满。教室里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脚步声、放置物品的轻微响动,以及压抑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咳嗽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像是水银,压得人喘不过气。

“请大家保持安静。现在宣布考场纪律……”主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用清晰而冰冷的语调开始宣读规则。每一个字都像小冰雹,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黄振宇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试卷袋被拆开,分发下来。他看着那摞厚厚的、散发着淡淡油墨气息的试卷被传到手中,感觉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加速起来。手心湿漉漉的,他在裤子上悄悄蹭了蹭。

“考试开始!”

一声令下,如同发令枪响,又像闸门开启。刹那间,教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汇成一片密集的、令人心悸的背景音,如同千万春蚕在啃噬桑叶,啃噬着时间,也啃噬着每个人的神经。

黄振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专注都吸入肺中,然后,他翻开了试卷的第一页。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符号上,外界的一切——阳光、风声、其他考生的存在、甚至那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梦想——都在这一刻远去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题目,和耳边那象征着时间流逝的、永不停止的沙沙声。这场孤独的、秘密的远征,进入了最核心、最激烈的战场。

最后一篇作文的最后一个单词落下笔尖,黄振宇几乎是脱力地靠在了椅背上。教室里,只剩下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以及监考老师来回巡视的轻微脚步声。他闭上眼,感觉大脑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高强度运转后残留的嗡鸣和疲惫。两个多小时的紧张、专注、与语言和时间的搏斗,耗尽了了他全部的心神。

当“考试结束,请立即停笔”的指令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教室时,一种巨大的、混合着解脱与虚脱的感觉席卷了他。他和其他考生一样,沉默地放下笔,看着试卷和答题卡被依次收走。整个过程像一场庄严而疲惫的仪式。

走出考场教学楼,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与考场内那种几乎凝滞的、充满压迫感的安静不同,外面的世界重新变得鲜活、生动,甚至有些喧嚣。考生们像潮水般从各个考场涌出,脸上表情各异——有如释重负的畅快,有眉头紧锁的忧虑,有麻木的平静,也有三五成群凑在一起急切对答案的嘈杂。

黄振宇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对答案的人群。他不想,也不敢。考试的细节在他脑中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像一场刚刚醒来的梦,他只记得自己尽力了,每一个空格都填满了,每一篇文章都写到了最后一刻。结果如何,此刻他已无力再去思索和担忧。

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北师大会园里清冷的空气,试图将肺里积攒的、属于考场的沉闷气息全部置换出去。紧绷了数周,乃至数月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得以稍微松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巨大的疲惫感。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好好睡一觉。

他没有沿着来时的主路直接往校门走,而是下意识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径。路两旁是有些年头的槐树,叶子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桠交错着,分割着蔚蓝的天空。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脚下是干燥的落叶,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他放慢了脚步,任由思绪放空。考试的压力逐渐退潮,身体感知外界的能力似乎在慢慢恢复。他感觉到阳光照在脸上的微暖,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和年轻人的呼喊,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属于秋天的草木腐朽与泥土混合的气息。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几乎要沉浸在这种劫后余生般的松弛感中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型圆形花坛。

花坛里,夏日的繁花早已凋零,只剩下几丛耐寒的、显得有些萧瑟的菊科植物,开着零星的、瘦小的黄色花朵。而花坛旁,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背影,纤细而熟悉,穿着浅灰色的牛角扣毛呢外套,围着一条柔软的米白色围巾,长发披肩——是林薇。

黄振宇的脚步瞬间顿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心脏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跳,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倏然重新绷紧。

林薇。

站在林薇对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穿着时下流行的、带有醒目logo的深蓝色运动外套,背对着黄振宇的方向。那男生正微微倾着身体,面带笑容,语气热切地对林薇说着什么,手指还偶尔比划一下,姿态殷勤而主动。林薇微低着头,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表情,只能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垂着,似乎在专注地听着,又似乎只是在礼貌地保持沉默。

这个场景,像一幅突然切入视野的、带着某种暗示性的画面,让黄振宇感到一阵莫名的局促。他下意识地想转身避开,或者假装没看见,径直走过去。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这短短一两秒钟里,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林薇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原本是落在面前男生身上,或者只是虚无地落在前方的地面上,但此刻,她却准确地、毫无偏差地,越过了那个男生的肩膀,捕捉到了站在几米开外、显得有些突兀和僵硬的黄振宇。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时间也像是被拉长、变得粘稠。

黄振宇能清晰地看到林薇眼中闪过的一抹清晰的讶异,那双总是沉静如秋水的眸子,因为意外而微微睁大了一些。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甚至可以看清她脸上细微的、柔软的绒毛。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背对着黄振宇的男生,显然也察觉到了林薇目光的转移和瞬间的走神。他热切的讲述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下意识地顺着林薇的视线,侧过头,想要回头看。

在这一刹那,黄振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种混合着尴尬、窘迫、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妙的涩意涌上心头。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凭借着一种本能般的反应,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不能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不能让林薇为难,也更不想让自己陷入一种需要解释或寒暄的境地。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杂乱无章的情绪,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尽量显得自然、平淡,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表情。他朝着林薇的方向,幅度很小、但足够清晰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极其克制、保持距离的招呼,仿佛只是在陌生的校园里,偶然遇见一个不算太熟的同年级同学,基于最基本的礼貌而做出的反应。

他没有停留哪怕多一秒钟。

在点头之后,他便立刻、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仿佛林薇和那个男生只是路边的两尊雕塑。他加快了些许步伐,脚步稳定而坚定,沿着小径继续向前走去,方向与花坛平行,没有任何要驻足或靠近的意思。他的背影挺直,甚至显得有些刻意维持的僵硬,只有他自己知道,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尖已经微微蜷缩,捏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一道,属于那个陌生的、穿着深蓝色运动外套的男生,那目光里可能充满了好奇、打量,或许还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而另一道……

另一道目光,来自林薇。

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静静地落在他的背上,追随着他离开的背影。那目光里包含着什么?是和他一样的意外?是对他如此干脆离开的一丝不解?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地看着一个认识的人走过?

他不敢去细想,也不允许自己去细想。

林薇站在原地,看着黄振宇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普通外套,身形清瘦,步伐很快,像一阵不经意间吹过的风,迅速融入了小径尽头的光影里,消失在拐角处的一栋红砖楼后面。

她唇瓣微微抿了一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的情绪,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无从探寻。

“林薇?”那个男生已经完全转过身,看着黄振宇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看林薇,疑惑地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刚才那是……你同学?”

林薇缓缓收回目光,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可能外泄的情绪。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微凉的秋风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更没有多余的任何解释。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那个男生看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很熟吗?”,但看到林薇明显不欲多言、甚至注意力似乎已经飘远的神情,他最终还是识趣地把话咽了回去,有些讪讪地试图重新拾起之前的话题:“那个……我刚说到,下周末那个画展……”

而林薇的心思,却似乎并没有完全收回来。黄振宇?他怎么会出现在北师大?今天……是托福考试的日子。所以,他也是来考托福的?还特意跑到这么远的北师大来考……是了,他难道有出国的打算。刚才他那个样子,是刚考完试吗?看起来很疲惫……他那个点头,那么平淡,那么匆忙,好像多停留一秒都不愿意……

这些念头,如同细小的、透明的鱼,在她平静的心湖深处飞快地掠过,没有激起明显的波澜,甚至没有留下清晰的痕迹,却让那片湖水的温度,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未必能清晰感知的变化。她下意识地又抬眼望了一眼黄振宇消失的那个拐角,那里空空荡荡,只剩下摇曳的树影和午后寂寥的阳光。

黄振宇快步走着,直到拐过弯,确信对方的视线再也无法触及自己,才猛地放缓了脚步,甚至有些脱力地靠在了旁边一棵粗糙的树干上。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滞涩感和紧绷感依然存在,心脏还在不规律地跳动着。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和疏离,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他甩了甩头,像是要驱散脑海中那个穿着浅灰色外套、围着米白色围巾的身影,以及她对面那个高大热情的男生。

“不重要。”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刻意的冷硬,“一切都结束了。考试结束了,偶遇也结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结果,是分数,是下一步的计划。”

他重新站直身体,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他努力将那些杂乱的情绪随着呼出的气体一起排出体外。他整理了一下因为靠在树上而有些皱巴巴的外套,重新将那个装着考试用品的透明文件袋抱在怀里,迈开脚步,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阳光照在他年轻而略带疲惫的脸上,将那一点点刚刚萌芽便被理性强行压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和涟漪,蒸发得无影无踪。他的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中渐行渐远,重新变得坚定而目标明确。

此刻,他的世界里,托福考试暂时画上了一个句点。而那个关于林薇的、短暂而模糊的偶遇,就像一片无意间落在肩头的梧桐叶,被他轻轻拂去,飘落在身后,成为了漫长成长路上一段微不足道、或许很快就会被遗忘的插曲。前路漫长,他无暇,也似乎不愿,为此过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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