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的铃声刚响,三宅就和矢巾一起往男士更衣室走。
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看到及川背着运动包站在三年级的储物柜前,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
矢巾像是被按了开关,瞬间站直身体,九十度鞠躬,声音响亮:“及川学长好!”那架势,比见了教导主任还恭敬。
三宅站在旁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平时也没见矢巾对学长这么拘谨啊
及川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一愣,手还停在储物柜把手上,摸着后脑勺笑道:“啊~你们好,不用这么客气。”
“学长也是来上体育课的吗?”三宅走上前,目光落在及川手里的运动服上。
“不是,我刚上完,正准备换衣服回教室。”及川说着,拉开了储物柜的门,露出里面叠得整齐的校服。
更衣室里的储物柜是面对面摆放的,二年级的柜子正好对着三年级,三宅走到自己的柜子前站定,准备脱外套,及川的目光就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向别处,落在墙壁上的公告栏上,假装研究上面的海报
矢巾站在两人中间,抿着嘴憋笑。
三宅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慢悠悠地往上脱外套,白色的 t 恤随着动作向上撩起,露出一小截精细的腰腹,腰窝陷在柔软的皮肉里,在更衣室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及川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到,心脏猛地一跳,赶紧转头看向自己的柜子,结果柜门内侧贴着一面小镜子,他这一转头,正好从镜子里把那截腰看得清清楚楚。
“砰”的一声,及川猛地关上柜门,抓起运动包就往更衣室门口冲,脚步快得像在逃什么,连句“先走了”都没来得及说。
三宅刚拎起运动服的一角,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了一跳,他疑惑地转头看向三年级的柜子区,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及川学长走这么快?”他喃喃自语,转头看向矢巾,却发现矢巾正捂着嘴,脸憋得通红,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矢巾,你在干嘛?不舒服吗?”三宅皱着眉问。
矢巾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三宅笑,那眼里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三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背过身,飞快地换上运动服,不再理他——这家伙今天肯定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及川刚冲出更衣室,就感觉脸颊像被火烧,烫得吓人。
耳尖红得透亮,像熟透的樱桃,额角还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
满脑子全是刚才瞥见的那截腰,指尖竟莫名浮现出想象中触碰的柔软触感。
他抬手用力拍向脸颊,“啪、啪”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试图把那些混乱的念头拍散,可越用力,心跳反而越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路过的同学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有人还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自我惩罚吗?”
直到脸颊被拍得泛起红印,脑子里的画面才稍微淡了点,及川喘着气,心里又懊恼又混乱:“我这是干什么啊……都是男生,有什么好看的……”可话刚说完,那截腰的样子又冒了出来,他甚至忍不住想:阿晟的腰也太细太白了吧,感觉一只手就能握住……
想着想着,鼻腔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及川低头一看,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了白色的衬衫上。
“糟了!”他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弯着腰往卫生间跑,连路过楼梯口的水也都没看清
水也本来还想跟他打招呼,结果只看到一个残影掠过,他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茫然:“及川今天怎么跟赶投胎一样?”
等三宅和矢巾换好衣服赶到操场时,上课铃正好响了。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让所有人排成队开始跑步热身。
今天的太阳格外烈,金色的阳光晒在身上,没多久就出了一层薄汗。
跑完两圈后,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三宅几乎是立刻就走向操场边的大榕树,靠着树干坐下,身上黏糊糊的汗水贴着衣服,实在不舒服。
矢巾拿着两瓶冰镇矿泉水跑过来,直接把其中一瓶贴在三宅的脸颊上。
“嘶——好冰!”三宅被冰得瑟缩了一下,抬头看向矢巾,正好看到他仰头喝水的样子: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有些没咽下去的水珠顺着嘴角滑落,经过脖颈,滴进运动服的领口,消失在布料深处。
三宅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才稍微缓解了燥热。
他一只手搭在屈膝的膝盖上,头靠在手臂上,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不远处——有的同学在打羽毛球,有的在踢足球
阳光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
就在这时,几个女生抱着书本,忸忸怩怩地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被同伴推搡着,踉跄地站到了三宅面前。
女孩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粉色的信封,指尖都有些发白。
“三、三宅学长!我喜欢你!”女孩闭着眼睛,大声喊出这句话,然后把信封往三宅手里递。
“噗——”旁边的矢巾刚喝进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他慌忙用手擦了擦嘴,紧张地看着三宅,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发言”。
三宅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轻轻把信封推了回去,语气平静却坚定:“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不能收下你的信封。”
女孩愣了愣,眼眶微微泛红,但很快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倔强:“没关系!我知道学长不认识我,但我会努力让学长记住我的!”说完,她拉着同伴,像逃跑一样跑开了,跑远了还回头朝三宅挥了挥手。
矢巾捂着额头,无奈地叹气:“阿晟啊阿晟,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至少先收下信封,再慢慢拒绝啊。”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她,直接收下的话,会让她误会的。”三宅坐回树下,语气认真,“我不想给她错误的期待。”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矢巾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三宅一脸“我没错”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看来要教三宅理解“青春期的小心思”,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阳光透过榕树的枝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同学们的笑声,三宅靠在树干上,手里捏着冰凉的矿泉水瓶,心里却在想:刚才及川学长为什么突然跑掉了?难道是更衣室里有什么东西吓到他了?
更衣室的传说?座敷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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