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走在通往公园的寂静小路上。他特意赶在天光完全放亮之前出门,等到晨光大盛,人流渐多,那会让他从心底感到不适,只想逃离。
一声沉闷的“啪嗒”打断了他的神游。定睛看去,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作业本和笔散落一旁。这情景对曾是学渣的他而言再熟悉不过——定是凌晨爬起来,心急火燎地赶去学校补作业,甚至边走边写,才不慎摔了这一跤。孩子蜷缩着身体,发出吃痛的呜咽。刘乐赶忙吞下咬了半口的包子,俯身问道:“你……没事吧?哪儿疼?” 孩子没大哭,只是带着哭腔回答:“膝盖疼。”刘乐看了看,膝盖上约莫三厘米的擦伤,沾着黑色的泥污。他柔声道:“不怕,哥哥帮你。”(二十五岁的他面对小学生自称哥哥,着实有些“不要脸”了。)“你忍着痛,轻轻动一下腿,看能不能正常活动,一点点就好。”男孩依言动了动,说:“可以动的。”刘乐松了口气——没骨折就好,这孩子身形瘦小,这一跤应该不至于骨裂。他缓缓将男孩扶到路边的长椅坐下。男孩感激地说:“谢谢叔叔。”刘乐脸一黑,内心嘀咕:我不是说了是哥哥吗?却也没多言。看着伤口上的泥污,他嘱咐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点消毒的,把泥洗掉,不然容易感染。坐着没事就补你的作业,别怕迟到,待会儿老师要是问起,你就亮出伤口,理直气壮地迟到。”男孩闻言眼睛一亮,仿佛听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刘乐转身走向附近的小卖部。
买了酒精匆匆赶回,只见男孩正专心致志地补着作业。刘乐笑了笑,走过去,拿起酒精说:“接下来会有点痛,是男人就别叫啊。”男孩点头。刘乐用棉签蘸着酒精,小心清洗掉伤口上的黑泥,然后贴上创可贴,以免走路时裤腿摩擦。男孩紧咬着牙,硬是没吭声。刘乐有些意外:“可以呀,这都能忍。”男孩虚脱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我可男人了。”刘乐问:“还疼吗?能走吗?”男孩直接起身走了两步,吓了刘乐一跳。他笑着说:“只要裤子不磨到就不疼了,可以走。谢谢哥哥。”刘乐欣慰地笑了笑,心想这孩子还算有良心,没再叫叔叔。他转身挥了挥手离去。男孩望着刘乐远去的背影,在昏暗的晨光中,那原本挺拔的身形又佝偻了下去,双手插回衣兜,步履沉沉,宛如一个垂暮的老人。孩子喃喃道:“真是个奇怪又善良的叔叔。”
不多时,刘乐走到公园湖边的长椅坐下,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深吸一口,吐出雾气,尼古丁与短暂缺氧带来的眩晕,稍稍冲散了心中的郁结。想到刚才的小插曲,那声“谢谢哥哥”或许是这个生日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这张长椅,是他与前女友曾经约会坐过的。如今他已不再爱她,唯有痛苦沉淀心底。从小自卑、被现实不断冲刷的他,本以为此生与爱情无缘,直到那个女孩如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他的生活。她叫李莎莎,成了刘乐的第一个女朋友。她的出现,像动漫情节般甜蜜、体贴,带着一丝俏皮,彻底改变了他,为他死气沉沉的世界涂抹上色彩。他们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一起庆祝生日。刘乐也拿出积蓄,尽力满足她一些小愿望,对她百依百顺,体贴入微。
然而,仅靠体贴是远远不够的。直到有一天,女孩说了一句让刘乐备受打击的话:“刘乐,自从和你在一起,我的生活质量下降了好多。我前男友每月都会在我卡上打两千块,还不时发红包、买东西,加起来一个月能为我花三四千。你呢?”刘乐当时无言以对,他确实做不到。那次试探过后没几天,见刘乐并无“大表示”,李莎莎便提出了分手。刘乐答应了。很可笑,也很现实。她口中的“一个月三四千”不算多,但对他而言,却是沉重的负担——他要生活,还要照顾家中老人。这次打击让他更加沉默。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何必强求?他不恨李莎莎,毕竟这在当下似乎很常见。他只恨自己没用,别人眼中“为数不多的付出”,于他已是捉襟见肘。
李莎莎对他全然没有感情吗?倒也未必。那些共度的甜蜜时光,点点滴滴,依然历历在目。只是,她终究更为理智。刘乐抬起头,看见狡黠的月光正奔向了天空,独留下水道的老鼠,依旧仰望着那片再也触不可及的夜空,贪恋着从地缝中渗入的最后一点微光。他笑了笑,轻声自语:“不做无法实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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