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自从连累哥哥们被罚抄大字后,像是突然长大了些。
她不再缠着哥哥们要跟去山上爬树掏鸟窝,而是乖乖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李桂香纳鞋底。
李桂香用顶针顶着针,线在布上穿梭,胖丫就拿着自己的小布块,用绣花针歪歪扭扭地学着缝,针脚丑的很,她却咧嘴笑,满意的很,格外认真。
夜少泰他们要去学堂,胖丫不像往常那样撒娇喊着要跟着去,只站在院门口挥手:“哥哥们早点回来哟”。
李桂香在灶台前忙活,胖丫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帮着剥蒜。
蒜皮黏在手上,她一点点抠下来,虽然剥得满手都是蒜味,却没喊一声麻烦。
李桂香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软乎乎的——这丫头,倒是把那回的教训记在了心上。
胖丫这两天过于乖巧听话,让李春英还很是心疼,看见她小大人似的模样,忍不住跟李老婆子说:“这丫头,是不是太懂事了些,要不还是让她出去跟小花她们玩玩吧”?
李老婆子望着胖丫的背影,轻声道:“怕是看哥哥们受罚心里不得劲呢,放心吧,不出三日保准又要开始闹腾”。
隔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鸡还没打鸣,胖丫就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她穿着短褂子,小胳膊小腿绷得笔直,扎着马步,腰板挺得板正,活像棵刚栽下的小白杨。
晨露晕湿了她的头发,她却浑然不觉,嘴里还嘿哈嘿哈地喊着口号,小拳头挥得有模有样。
夜老头起来,见她这么早就已经起来了,忍不住停下脚步,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笑:“哟,咱胖丫今儿个怎么比爷奶起来的还早?这是练的哪门子功夫”?
胖丫听见声音,却没动,依旧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小脸憋得通红:“爷爷,我在练武功,你别打扰我”。
“练武功做啥”?夜老头磕了磕烟袋锅。
“练得超级厉害了,就能自己保护自己啦”,胖丫的声音带着股子认真劲儿。
“上次被蛇蛇咬到,都是因为我太弱鸟,反应太慢鸟,还连累哥哥们挨罚。往后我自己变厉害了,能打趴蛇蛇,就不用哥哥们护着了”。
夜老头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却有些发热。他这孙女,才屁大点的娃,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夜少荣从屋里出来,听见妹妹的话,立刻撸起袖子,“妹妹,哥哥来陪你练”。
他也学着胖丫的样子扎马步,还故意把动作做得夸张,逗得胖丫噗嗤笑出声,差点泄了气。
夜少泰、夜少盛几个也被惊动了,一个个涌到院子里。
“我会翻跟头,妹妹你要不要学”?
夜少泰说着,原地打了个滚,差点撞到石榴树。
夜少盛握紧拳头,“我也陪妹妹练”。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起来。哥哥们学出拳、踢腿,虽然动作歪歪扭扭,常常出洋相,踢腿时差点踢到前面哥哥后背,却学得格外卖力。
李桂香做好早饭,端着早饭出来,见这个时辰了,群孩子还在院子里舞刀弄枪,又好气又好笑:“早饭都快凉了,还练呢,今天不去学堂了”?
哥哥们一窝蜂的涌进饭厅,再不快点吃去学堂就要迟到了。
“奶奶,我有没有变厉害”,胖丫跑到她跟前,小胸脯一挺。
李桂香给她擦了擦汗,“姑娘家,练得一身疙瘩肉了将来咋寻夫婿哟”。
胖丫梗着脖子,“胖丫不要夫婿,我要保护奶奶,保护弟弟,保护哥哥们”。
夜老头在一旁哈哈大笑:“好。有骨气!练!咱吃饱了再练哈”。
早饭时,胖丫扒拉了两大碗粥,还啃了一个馒头,说要长力气。
哥哥们也纷纷效仿,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
夜老头还以为孙女就是好玩,明天可能就不会起来练武功了。
往后的日子,每天天不亮院子里就响起嘿哈嘿哈声。胖丫的马步扎得越来越稳,拳头也挥得越来越有力,虽然依旧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却格外有精气神。
夜老头看着孩子们在晨光里的身影,常常对着李桂香念叨:“你看咱胖丫多好。孩子们心齐,往后不管遇到啥难处,都能互相帮衬着扛过去的”。
李桂香嘴上嗔怪他,眼里却漾着笑。
晚上,胖丫又和爷奶一块睡。
夜老头问她,“胖丫,每天起那么早困不困呀”?
“不困哒”。
“那小手小脚累到没有”?
“让你奶给你捏捏”。
“不用哒,胖丫一点都不累哒”,,她有灵泉水呀,喝一点就能强身健体,缓解疲劳。
夜老头看孙女是真心想练一练也就随她了,小孩子精力旺盛,消耗一点也好。
省的一天天往危险的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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