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日头刚过晌午,胖丫就吸溜着口水,嚷嚷着要在家弄啥子烧烤。
“奶奶,二伯母,我们吃烤肉哇”。
她扯着嗓子喊,小短腿跑得飞快,“咱今天晚上就不烧饭了呗,吃点烤肉算了,我看见屋里有新鲜的肉鸟”。
李桂香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被她拽着胳膊往屋里拉,“烤啥肉噢?那在屋里烤的还不烟熏火燎的”?
“房子都给熏黑咯”。
李桂香嘴上这么说,手里的针线却放了下来,跟着胖丫起身。
李春英刚喂完奶娃,听见这话也笑:“这丫头,又想吃啥新鲜吃食了”。
“我要吃羊肉串串,牛肉串串,还要吃五花肉,烤茄子”,胖丫扳着手指头数。
从空间买了好大几块肉和烧烤工具出来,让奶奶给她搬院子里去。
夜少盛和夜少华,夜少民也被拉了壮丁,蹲在井边帮忙洗菜,串肉。
胖丫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常儿哥哥,豆角得掰成段噢,手指一样长的那种”。
李桂香被她指挥着生炭火,李春英也在旁边切肉。
羊肉块肥瘦相间,串在铁签上,看着就馋人。
豆角、茄子、辣椒,豆腐也一串串摆好,五颜六色的,还怪好看。
胖丫踮着脚往火堆里添柴,想把炭火快些生起来。
被李桂香一把拉开,“小心烫着你,让奶奶来弄”。
李春英拿过铁网架在火上,刚把肉串放上去没一会儿,油就滋啦滋啦往下滴,落在火里溅起一点小火星,香味瞬间飘满了院子。
“放孜然,洒辣椒”,胖丫举着调料罐,恨不得自己上手。
夜老二在地里转了一圈回来,接过烤串,翻面、撒料,动作倒挺熟练。
肉串渐渐烤得焦黄,羊肉的油香混着草木的烟火气,勾得人直咽口水。
胖丫踮着脚,被夜少盛按住:“别离那么近,小心烫到,还没熟呢”。
“知道啦”。
吸溜了好几次口水,终于能吃了。
胖丫举着一串羊肉,吹了又吹,轻轻咬了一口。还有些烫嘴的肉汁在嘴里爆开,香得她眯起眼睛。
“阿,好吃,二伯伯你烤的太香了”。
有了夜老二和夜老头两人烤肉,胖丫的小嘴是能供应上的。
一把一把的串烤熟,大家都吃的连连称赞。
李桂香咬了口烤豆腐,笑骂道:“正经饭不吃,净弄这些稀奇古怪的”。
夜少华举着肉串,含糊不清地说:“比炒着吃还香哩”。
“是嗷,这比我爹烧的还好吃”,夜少常吃的满脸油光,嘴巴一圈都粘着调料。
胖丫也吃得满嘴是油,小手上还沾着孜然粉辣椒粉,却不忘给奶奶递了一串羊肉,“奶奶你吃这个,这个香”。
李桂香接过来,心里甜滋滋的,被这丫头指挥着忙活半天,值了。
胖丫吃了四五串,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李春英怀里打饱嗝,“明天,后天还吃”。
“小祖宗,明天换个花样吧”。
李老婆子笑骂,这连续吃几天烤肉,她也吃不消。
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胖丫起床后真没提再烤肉的事,反而神秘兮兮地拉着李桂香进屋,“奶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铜锅子,锅身圆圆的,中间还立着个空心的小圆柱,看着怪模怪样的。
“这又是个啥”?
李桂香翻来覆去地看。
“这个咋用啊”?
“这叫火锅”。
胖丫叉着腰,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中间那个圆柱里放炭火,锅里添热汤,能煮肉煮菜,边煮边吃,热乎着呢。胖丫今天就吃这个”。
李桂香半信半疑,还是被孙女拉着忙活开了。
李春英帮着烧了锅骨汤,舀了一瓢,往铜锅里一倒,刚没过锅底。
夜老二拿了些炭,在灶膛里点燃了,塞进中间的圆柱里,火苗噌地窜起来,把锅身烤得暖暖的。
夜少盛去厨房端肉卷,夜少华洗了白菜、萝卜。
各种肉和丸子还有蔬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铜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烧开了,冒出白花花的热气。
胖丫急着用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往汤里一涮,见肉变色了就往嘴里送,烫得直吐舌头,却还是高兴的蹦起来。
“好吃,好吃,嫩得很”。
李桂香学着她的样子,夹了片白菜放进锅里,见菜叶变软了才捞出来,沾了点蒜泥,果然鲜香,“这玩意儿热乎,适合天冷吃”。
夜老二能吃辣,给自己的调料里加了不少辣椒,那是一口肉下去,过瘾的很。
夜老头看着锅里翻滚的丸子,笑着,“还是胖丫会折腾,这么一锅啥都能煮进去”。
胖丫嘻嘻笑,“因为胖丫是小吃货呀”。
夜少民抢着往锅里下牛肉,夜少华则盯着羊肉片,生怕被别人夹光了。
胖丫站在锅边,时不时往里面添她自己爱吃的菜,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胖丫抢到了哥哥们下的肉,得意地晃晃脑袋,夹起一个丸子递到奶奶碗里,“奶奶吃这个,里面有虾虾哟”。
铜锅里的汤一直沸腾着,肉香、菜香混在一起,馋的两个小娃嗷嗷的。
李桂香给新儿和安儿一人喂了一点儿鸡蛋羹,两个小娃才没有嗷嗷叫了。
四月初一。
李桂香一大早就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得团团转,大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她下了三碗长寿面,依次端上桌,每碗里都卧着俩荷包蛋,堆着厚厚的肉片,葱花浮在汤面上,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胖丫,少安,少新,三个小寿星快过来吃面咯”,李桂香扬着嗓子喊。
胖丫拉着两个刚会蹒跚走路的弟弟跑进来,少安和少新穿着同款的虎头鞋,踉踉呛呛地扑向桌边,小手扒着板凳腿。
胖丫已经能稳稳坐好,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长寿面,眼睛亮晶晶,“奶奶,今天的面好香呀,一看就是奶奶亲手做的”。
“那是,你们一块儿过生辰,早上必须吃的丰盛点”。
李桂香笑着给少安喂了一小口面,小家伙烫得直吐舌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少新抱着自己的小碗,都不用李春英喂他,用勺子笨拙地扒拉着,蹭得满脸都是。
胖丫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面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可是大姐姐了”。
说着还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结果面条从筷子上溜下来,落了两根在桌面上。
胖丫赶紧看看两个弟弟,应该没有瞧见她面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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