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她脑后移向前方,拇指极轻地抚过她柔软润泽的唇,低语如承诺:
“我不会伤你,更不会报复你。”
——我相信你了,江珩。
可我是个胆小鬼,我太害怕别离了。
林京洛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他的,将那温热的手拉下,强扯出一个笑:
“不是说……等会儿要去市集吗?”
林京洛轻轻从江珩怀中退开,随手将耳畔那朵牵牛花摘下,小心地收进荷包里。
她懒洋洋地趴回书案,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散漫:“江公子,快些抄吧。我先睡会儿。”
江珩抬眸,目光穿过绵绵雨幕望向窗外的花丛,眼底情绪晦暗难辨。她究竟……在躲避什么?
林京洛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江珩抄写完毕。他并未叫醒她,她是被纸张轻细的窸窣声扰醒的。她揉着眼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问:
“什么时辰了?”
江珩仍低着头整理纸页,语气平静如常:“申时了。带你去吃东西。”
林京洛顿时精神起来,仿佛方才那段暧昧从未发生。她看着江珩将东西整齐理好放在案上,便跟着他朝殿门走去。
她顺手撑开自己的伞,径直走在前面。可过了半晌却未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疑惑地回头——只见江珩仍静静立在殿檐下,细雨朦胧中,像个等待被人接走的孩子。
林京洛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里可是寺庙。”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江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正因为她这句解释,他反而立刻撑开自己的伞,快步走到她身边,唇角微扬:“走吧,京洛表姐。”
林京洛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大包子,而江珩才刚斯文地咬下一小口。她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忍不住瞄向他优雅的吃相,刚想开口调侃,却被他轻声打断: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胃口不太好?”
林京洛眉头一蹙,眼里写满疑惑。江珩不急不缓地解释:“那段时间瞧你用膳慢了许多,吃得也少。”
林京洛耳根顿时烧得通红——她本想笑话他吃得慢,反倒被他调侃了!!!!
“开心自然胃口就好。”她嘟囔着低头猛喝了一口汤,试图掩饰发烫的脸颊。
林京洛心满意足地走出客栈,忍不住赞叹:“你说得对,瑶云县的东西确实好吃。”
“我每日都可以带你来。”
每日都来?那岂不是天天都要和他待在一起?
“不必了,我怕被祖母察觉。”
“可经书的字迹……老夫人难道就看不出来吗?”江珩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林京洛耳中却别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
“若后面的字迹突然不同,老夫人定会起疑责罚你。”江珩眼底笑意渐深,看得林京洛后背发凉,“所以之后的每日经书,都需由我替你抄写,京洛表姐。”
“至于报酬——”他语调悠然,“你便每日请我吃饭吧。”
江珩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目瞪口呆的林京洛:“走,该去取东西了。”
果然还是那个心思深沉、步步为营的江大反派。
林京洛随江珩来到江边港口,看着他从船夫手中接过一件用布包裹的物品。见他已拿到东西,她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江珩叫住:
“这是上官公子托人带给你的。”
星岭?
林京洛接过他递来的布包,江珩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伞。
“竹编老虎?”
她没想到自己来了瑶云县,上官星岭还会特地编了这个寄来。她随口评价道:“比之前进步了些。”
江珩眼眸微亮,顺势接话:“方才船夫传话,说上官公子知晓了你教训金知远的事迹,特地编了这只老虎赠你。”
林京洛嘴角微微一抽,恨不得收回刚才那句话——这分明是在暗指她是母老虎吧?江珩看着她瞬间阴沉的脸色,顿时明白了缘由,温声解释:
“上官公子应是认为,你虽为女子,却有着如猛虎般不凡的胆魄与气概。”
“哦。”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两人回到寺中便各自回了房。雪茶一见林京洛手中的竹编老虎,惊喜道:“这小老虎怎的有种上官公子的手笔?”
“就是他寄来的,还说我是母老虎!”
雪茶一愣,连忙解释:“上官公子定不是这个意思……”见林京洛仍气鼓鼓的,她赶紧转移话题:“小姐,今日和江公子相处得如何?”
“能如何?他帮我抄经书,我陪他去取东西——喏,就这个。”林京洛指了指雪茶手里的老虎。
雪茶顿时笑逐颜开:“江公子既帮您抄经,又带您去市集,真是再贴心不过了。”
下蛊了,下蛊了。
江珩绝对给这个书里的女子都下蛊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京洛依旧每日陪江珩在静修殿抄经,再同他去市集闲逛,只是上官星岭再未寄来新的竹编。
随着时日渐深,天气也愈发冷了。每回林京洛伏在案上睡着,身上总会多出一件带着清苦菖蒲香的披风。
“小姐,近日天寒,要不要去泡泡温泉?”
“温泉?”
“是呀,小姐日日去静修殿竟不知吗?殿内深处就有一池温泉。”
“我还真未曾留意过。”
雪茶停下为她梳发的手,轻声道:“不如此刻就去?这时辰应当无人。”
林京洛望了望刚暗下来的天色,欣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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