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带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与掌中萤火一同,悄然点亮了这寂寥的夜。
江珩头没有移开的意思,林京洛的手也一直举着。“萤火虫若是离了群,活不过一日的。”江珩忽然开口,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手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这只怎么办?”林京洛有些无措,“我只看见它一只。”
“顺其自然。”江珩的指尖轻轻拨开她的手掌,萤火虫振翅飞远,可两人的手却仍似有若无地交叠着,“既已离群,便是命数。你捉与不捉,结局都一样。”
“就算和虫群一起它最多活七日。”江珩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润,“能在短暂的生命里遇见你,也算缘分。”
林京洛怔怔地望着他的侧颜,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江珩的开解。
当江珩转回头时,她猝不及防撞进那双眼睛里——那眸子比漫天星子还要明亮,像是把整个银河都揉碎了装进去,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夜风掠过,带起他鬓边一缕碎发,也带走了那只孤独的萤火,唯有两人交缠的指尖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江珩望着又陷入呆愣的林京洛,轻轻托住她仍悬在半空的手腕,缓缓放下。
记忆里那双总是盛满敌意的柳叶眼,如今却时常含着盈盈水光看人——配上眼尾那颗泪痣,在月色下格外摄人心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松竹山庄。道别后,林京洛埋头冲上二楼,生怕惊动旁人,连开门都放轻了动作。
就在她正要合上门扉的刹那,余光瞥见对面房间的江珩竟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动作,隔着走廊四目相对。
为何总是这般巧合?林京洛攥着门把的手微微发紧。他的房间正好对着自己,为何他不进去?
又为何与我一样舍不得移开视线?夜风穿过长廊,吹动她鬓边的碎发,也吹乱了心头那池春水。
“小姐?”雪茶揉着眼睛从软榻上坐起来,疑惑地望着一直扶着门发呆的林京洛。
“啊!”林京洛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关上门,“我、我回来了,你继续睡吧!”她三下五除二扯下外衫,避开雪茶伸来的手,连珠钗都胡乱拔下扔在妆台上。
躺在床榻上,她盯着木质房梁出神。江珩今晚的反常举动像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
“系统?”
「叮——」
“江珩好像...和原着里不太一样。”
长久的静默后,系统才慢悠悠回应:「哪不一样?」
“他没有原文中那么坏,而且...”林京洛揪着被角,“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根本没有恨意。”
「这不正合你意~」
“可是。”她翻了个身,声音闷在枕头里,“他让我心里发毛。”
「他不是一直让你害怕吗?」
“这次不一样。”林京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跟人机讨论人情感问题,“算了算了,你退下吧,我睡了。”
窗外,一只萤火虫轻轻撞上窗棂,又飘飘忽忽地飞向对面亮着灯的厢房。微光映照下,隐约可见江珩正倚在窗边。
自从落水事件后,日子倒是风平浪静。林京洛每日照例下楼用膳,偶尔同林枝意、言峥去山里转转。只是近来林枝意对言峥忽冷忽热,害得言峥整日蔫头耷脑,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
这日清晨,林京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外透进的晨光。她揉了揉眼睛——休息够久了,该干正事了。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边的团扇,她盘算着今日要找什么理由去找沈玄琛。
窗外鸟鸣啁啾,一缕朝阳斜斜地落在妆台上,映得那盒胭脂愈发红艳。林京洛对着铜镜抿了抿唇,镜中人眼角眉梢都透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
“咚咚咚——”
屋内传来书本轻放的声响,随后是沈玄琛清润的嗓音:“请进。”
门扉轻启的刹那,向来从容的沈玄琛竟难得露出诧异的神色。林京洛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在他探究的目光中径直落座。
沈玄琛打量着她红润的面色,实在看不出半分病容:三小姐何处不适?
话音刚落,林京洛立刻戏精上身,柳眉轻蹙,纤纤玉手捂住心口,整个人虚弱地往桌边一歪,另一只手还“不经意”地搭上了沈玄琛的手背:
“这里...闷得慌。”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只撒娇的猫儿。窗外的阳光恰好照在她扑闪的睫毛上,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衬得那张小脸愈发楚楚可怜。
沈玄琛看着这位从初见起就举止反常的三小姐,此刻面对她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也只能佯装未见,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后缩了缩。
“沈大夫~”林京洛声音轻软得能掐出水来,羽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倒真显出几分可怜,“我这心里头这几日总是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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