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何曾缺过护花之人。”江珩唇角掠过一丝自嘲的弧度,那张向来冷峻的面容竟浮现出少见的落寞。
许思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正与上官星岭交谈的林京洛,深深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的。”
“无妨。”江珩垂眸,指尖轻抚过茶盏边缘,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便留到她白发苍苍,寿终正寝那日。”
许思安凝视他良久,终是轻声道:“疯子。”
沈玄琛步入芙清楼时,侍从只平静唱喏了一声“沈判院”。
京中诸人对这位大人尚不熟悉,四下响起细碎的私语。
“这位可不一般,是乌王特意从丹国请来救治世子的神医。”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他几针便见了效。”听闻者无不投以崇敬的目光。
“没想到今年京城的风云人物,竟都出自明州吕县。”
议论声未止,沈玄琛却已将全部注意力投向三楼,林京洛正与身旁男子低声交谈,姿态亲近。他目光微转,下意识望向对面的江珩。
两道视线隔空相触,谁都没有回避。
但沈玄琛清晰地察觉到,江珩眼中的敌意比往日更甚。
他被引至边家席位,甫一落座,目光依旧胶着在林京洛身上。
那视线太过专注灼人,林京洛被看得不自在,终是偏过头,礼节性地回了一个浅淡的笑。
身旁的边藜将二人的无声交锋尽收眼底,毫不遮掩地开口:“沈玄琛,这儿可不是吕县。你这般直白地盯着人家瞧,怕是不妥吧?”
沈玄琛与林京洛曾在丹国独处半年之久,如今他好不容易归来,却比在吕县时更添了几分疏离。
“多谢边小姐提醒。”沈玄琛故意温声应道,那谦和的姿态反将边藜满腹的讥诮堵了回去。
“在看什么?”言峥为林枝意斟了杯茶,见她望着旁处出神。
与往日不同,林枝意转过头来,却没有接过他推来的茶盏,只淡淡道:“没什么。”
那语气中的凉意,竟让身处酷暑的言峥都感到一丝寒意。
言峥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凑近低声问:“枝意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说着,指尖还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若在平日,林枝意早该破涕为笑。可此刻她的脸色却愈发沉静,目光从交握的双手移向不远处的林京洛。
而被多方视线缠绕的林京洛,心思早已飘远——
待会儿……究竟会发生什么?
最后到场的是许云慕与阿尧一行人。
阿尧仍维持着那副痴态,四下张望着芙清楼内的陈设,唯独在与林京洛目光相接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林京洛心下明了——演戏终究是看场合的。没有观众时如何夸张都无妨,可当着她这个“知情人”的面,他到底不好意思装得太过了。
许云慕身侧伴着一位仪态万方的女子,行止间尽是京城贵女的风范。她一出场,席间便响起阵阵低低的惊叹。
林京洛心中微诧:这般殊荣,原以为在京城唯有言衿衿才能享有,眼前这女子又是何许人也?
待他们一行落座,林京洛便隔着人群,向丽古与娜尔遥遥颔首致意。
人方到齐,上官芙便在众舞姬的簇拥下翩然现身于一楼的莲花台。
她梳着简洁的高锥髻,一支牡丹珠钗斜斜簪在鬓边。橘色纹样抹胸配着朱红纱裙,外罩浅棕色纱质褙子,于妩媚中更添几分雍容大气。
惟也静随其后,今日竟破例穿了一身浅粉长衫。珠光缎面在灯下流转着柔和光晕,衬得他整个人如玉生辉,清雅出尘。
林京洛不由轻叹:“好娇嫩的颜色。”
上官星岭转着手里的木雕,低声解释:“馆中倌伶的衣着,向来是这般鲜亮夺目的。”
莲花台上,上官芙广袖轻舒,从容环视满堂宾客。袖口缀着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在烛光映照下流转着温润光泽。
“今日上官酒楼十二周年庆典,承蒙各位赏光。”她嗓音清越如玉石相叩,在静谧的厅堂中格外醒耳,“二皇子与昭乐公主亲临,首辅大人拨冗而至,实令蓬荜生辉。”
她眼波流转,含笑望向许云慕:“云王世子戍守边关,保家卫国,今日莅临更是上官家的荣幸。”
目光微转,她向乌王世子颔首致意:“世子素有京城清贵典范之名,今日光临,更为我这酒楼平添几分雅致风韵。”
当目光转向丹国席位时,她优雅欠身,嗓音温润:
“远道而来的托列阿尧殿下与丽古公主,愿您二位尽兴而归,更愿两国邦交如日月长存,情谊永固。”
待所有贵客一一颂遍,她含笑轻击玉掌。
清脆的击掌声落下的刹那,帷幔后丝竹渐起,悠扬乐声如流水般漫溢全场。
“为助雅兴,特请惟也献曲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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