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看着陈锦程手里的百合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三年的婚姻，他从来没有记住过她母亲喜欢什么花。现在离婚了，他却记住了。
我查了很多资料。陈锦程有些局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关于岳母...关于林阿姨的事。她是个伟大的人。
林清婉刚要说话，会场里突然传来尖叫声。
糟了！
她转身往回跑，陈锦程紧跟其后。推开会场大门，里面一片混乱——应急灯光忽明忽暗，人群四散奔逃。
所有人不许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维克多站在台上，虽然双手被铐，但他身边多了七八个黑衣人，手里都有武器。
你以为抓了我就结束了？维克多冷笑，黑凤凰存在了五十年，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撼动的？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前台。她注意到，会场的摄像机还在运转——直播没有中断。
维克多先生，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她的声音很平静，现在有一千万人在看直播。
那又如何？维克多狰狞地笑，反正我已经身败名裂，不如拉你一起下地狱！
他打了个手势，一个黑衣人举起了枪。
就在这时，林清婉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她笑了。
不是嘲讽的笑，而是...解脱的笑。
你知道吗，维克多？她慢慢说，一边悄悄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做。
维克多愣住了：什么意思？
黑凤凰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谨慎。林清婉继续往前走，二十年来，你们从不留下把柄，所有罪行都是通过中间人。就算抓了你，也很难定罪。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指了指摄像机，全球直播的持枪威胁，这是铁证。
维克多的脸色变了。
这时，会场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林志远的脸出现了：维克多，游戏结束了。
画面切换，外面已经被特警包围。不只是苏州警方，还有国际刑警。
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林志远的声音很冷，包括你们在17个国家的犯罪记录。就在刚才，国际刑警组织发布了红色通缉令。
你们无路可逃了。
维克多疯狂地大笑：那又怎样？至少，林清婉要给我陪葬！
他猛地挥手：杀了她！
一个黑衣人拔出匕首，向林清婉冲去。
林清婉下意识地后退，但脚下一滑——该死，她穿的是高跟鞋。眼看就要摔倒，一双手扶住了她。
是陈锦程。
小心！他把她推到一边。
匕首划破空气，目标直指林清婉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陈锦程做了一个选择——他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林清婉面前。
噗！
刀刃入肉的声音。
血，溅了出来。
陈锦程的白衬衫瞬间被染红。他踉跄了一下，但还是站着，死死抓住了凶手的手腕。
跑...他对林清婉说，声音很虚弱，快跑...
林清婉愣在原地。
血，好多血。
她最怕血了。小时候看到血就会头晕，母亲去世时浑身是血的样子成了她永远的噩梦。可是现在，她没有晕，只是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陈锦程！她尖叫。
特警冲了进来。场面瞬间被控制，黑衣人全部被制服，维克多被按在地上。
陈锦程终于撑不住，缓缓倒下。林清婉扑过去接住他，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但她感觉不到疼。
别...别哭...陈锦程抬起手，想擦她的眼泪，但手抬到一半就无力垂下。
林清婉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你这个笨蛋！她按住他的伤口，手在发抖，谁让你挡的？谁让你逞英雄的？
我...我欠你的...陈锦程的声音越来越弱，三年...你为我挡了三年的风雨...现在，该我了...
别说话！林清婉慌乱地掏出手机，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秦墨轩冲进来：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撑住！
陈锦程看着林清婉，眼神很温柔：清婉...对不起...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爱...
爱是...不是占有...是保护...
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他咳嗽起来，血从嘴角流出。
别说了！林清婉死死按住伤口，但血还是不停地流，你给我撑住！听到没有！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苏雨薇喊：我的药箱！快！
作为医学世家的后人，她随身都带着急救药品。虽然她没有行医资格，但紧急止血还是会的。
药箱拿来了。林清婉强迫自己冷静，快速处理伤口。
刀刺入右胸，避开了心脏，但可能伤到肺部。她一边处理一边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只要止住血，撑到医院就没事。
但她的手还是抖得厉害。
这个男人，曾经伤她那么深。可现在，他用生命在保护她。
清婉...陈锦程的意识开始模糊，如果...如果我死了...
闭嘴！林清婉吼道，你不会死！我不允许！
如果有来生...他艰难地笑了，我一定...一定不会那么蠢...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没有如果！林清婉的眼泪掉在他脸上，这辈子你就给我好好活着！活着赎罪！
救护车的声音终于响起。
医护人员冲进来，快速将陈锦程抬上担架。林清婉想跟上去，腿一软，差点摔倒。
是秦墨轩扶住了她。
我陪你去医院。他说。
林清婉看着他，又看看担架上的陈锦程，突然说：墨轩，你会觉得我很可笑吗？
什么？
明明恨了他那么久，可看到他受伤，我还是...她哽咽了，我还是会心疼。
秦墨轩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这不可笑。这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
况且，他看向被推走的陈锦程，他用行动证明了悔改。一个愿意用生命保护你的人，值得原谅。
救护车呼啸而去。
会场里，罗伯特教授颤声说道：这就是爱啊。真正的爱，是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台下，很多人在抹眼泪。
直播间里，弹幕刷疯了： 陈锦程！你必须活着！ 浪子回头金不换！ 林总，原谅他吧！
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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