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荡。
林清婉和秦墨轩冲进电梯,保镖已经封锁了整层。秦墨轩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秦先生,大堂爆炸,三人受伤。我们怀疑这是声东击西,真正的袭击可能在路上。
秦墨轩的脸色铁青:改变路线,地下车库,备用车队。
林清婉的手攥紧他的衣袖,指节泛白。她的呼吸很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把整个肺都撕裂。秦墨轩握住她的手:呼吸,跟着我。
她闭上眼,吸一次、两次、三次,心跳稍稍平复。
电梯抵达地下车库,三辆黑色SUV已经准备好,引擎轰鸣。秦墨轩拉着林清婉快步走向中间那辆车,保镖在两侧警戒。
车队驶出酒店,晨曦的阳光洒在纽约的街道上,一切看起来那么宁静。但林清婉的手心全是汗,她不停地推那副并不存在的眼镜,这个习惯性动作在紧张时总会出现。
十分钟后,车队行驶到第五大道和42街的交叉口。
前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大货车横在路中央,完全封死了去路。
停车!秦墨轩大喊。
司机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还没等车停稳,后视镜里,两辆黑色面包车高速逼近。
他们来了!保镖队长的声音在对讲机里炸开,后方追击,前方路障——
话音未落,侧面大楼的玻璃窗突然碎裂。
砰!
子弹撕裂空气,砸在车窗上,防弹玻璃出现蛛网状的裂纹。
卧倒!秦墨轩扑向林清婉,用身体将她压在座椅下。
砰砰砰砰——连串的枪声炸响,车身剧烈颤抖。林清婉趴在秦墨轩身下,耳边只有枪声、爆炸声、呼喊声,交织成地狱般的交响曲。她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掐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围!往左!秦墨轩对着对讲机大喊。
司机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摇晃。但刚行驶不到十米,砰——右前轮爆胎,整辆车失控地撞向路边。
秦墨轩当机立断,一脚踹开车门,抱着林清婉从车里滚出来。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秦墨轩用背部撞上路边的消防栓,闷哼一声,但手臂依然紧护住林清婉。
子弹追着他们,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个弹坑。秦墨轩拖着林清婉爬向路边的咖啡馆,保镖们奋力还击,枪声震耳欲聋。
就在他们快要爬进咖啡馆时——
砰!
一颗子弹擦过秦墨轩的肩膀,血花在空中绽开,溅在林清婉脸上。
墨轩!林清婉尖叫。
秦墨轩的脸色瞬间苍白,但他咬紧牙关,用另一只手将林清婉推进咖啡馆,自己紧随其后。保镖队长和另外两名保镖冲进来,迅速锁上门,用桌椅堵住入口。
咖啡馆里一片狼藉。顾客们尖叫着躲在桌子下,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林清婉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抖。她的手、脚、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耳边全是枪声,眼前全是血——秦墨轩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衫,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不……不……她想爬向他,但手脚完全不听使唤。眼泪疯狂涌出,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哭声。
很小很轻的哭声。
林清婉转头,看到咖啡馆角落的桌子下,蜷缩着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粉色的裙子,抱着一只泰迪熊,眼睛红肿,身体颤抖得比林清婉还厉害。
那双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无助。
林清婉愣住了。那一瞬间,她想起了陈默的记忆,想起了虚拟记忆中无数个因战争而死去的孩子。
如果她今天死了,这个小女孩会怎么样?
不能……她喃喃道,不能让她害怕……
林清婉呼吸一下,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爬向小女孩。每爬一米,外面的枪声就像是在催促她放弃,但她咬紧牙关,继续爬。
终于,她爬到了小女孩面前。
别怕。她伸手,抱住小女孩,声音在颤抖,但依然温柔,姐姐保护你。
小女孩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脖子。林清婉下意识地拍着孩子的背,一下一下,就像母亲曾经安慰她那样。
没事的,没事的……她重复着,声音越来越稳。
奇怪的是,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颤抖停止了。她还是害怕,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但她不再瘫软。
外面的枪声逐渐稀疏。八分钟后,战斗结束。警笛声响起。
林清婉抱着小女孩慢慢站起来,腿还在发抖,但她站住了。她看向秦墨轩——他靠在墙上,肩膀血肉模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清明。
你……林清婉的声音哽咽,你这个笨蛋!
她冲过去,跪在他面前,手抖得连他的伤口都不敢碰。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你为什么要挡子弹!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宁可自己受伤!
秦墨轩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因为我答应过要保护你。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但我需要这么做。秦墨轩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因为你是我的全世界。
林清婉再也说不出话,只是趴在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
救护车很快到达。秦墨轩被抬上担架,另一名腹部中弹的保镖躺在担架上,虚弱地说:林女士……值得。
林清婉愣住:什么?
保护您。保镖的脸上竟然带着笑,值得。您是人类的希望……我们的牺牲……值得。
林清婉蹲下身,握住保镖的手: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我发誓,我会改变那个未来。
小女孩被她的母亲接走了,走之前,小女孩对林清婉说:谢谢姐姐。
那一刻,林清婉突然意识到——她不再只是一个被保护的人,她是一个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医院,手术室外。
林清婉坐在冰凉的长椅上,衣服上还有血迹,头发凌乱,脸上有擦伤。苏雨薇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没有伤到重要血管。休养一个月就能恢复。
林清婉终于松了口气,眼泪再次涌出:谢谢……谢谢你们……
秦墨轩醒来时,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吧?
林清婉笑着哭:我没事,你才是差点死了!
我不会死的。秦墨轩虚弱地笑,我还要娶你呢。
晚上,林清婉回到酒店。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有血迹和泪痕,衣服破了几个洞。但她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时婉的电话。
告诉我,在你的时间线里,幕后黑手是谁?
一个叫灭世会的组织。林时婉说,他们认为人类过度繁殖导致地球资源枯竭,应该通过战争和灾难来人类。您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在哪里?
林女士,您不是想……
我要主动出击。林清婉打断她,眼神冰冷,被动挨打不是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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