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薄荷草窜出了新叶时,许光建接到了江海涛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轻响,江海涛的声音裹着笑意:“许医生,小燕今天能跳皮筋了,你有空来给她巩固巩固不?”
许光建捏着手机走到窗边,晨露正顺着玻璃往下淌。楼下的老槐树新叶满枝,上次来江家时还光秃秃的。“我这就过去,带了新配的药膏。”
他转头看了眼桌上的瓷盒,里面的药膏泛着浅金色——比上次多加了当归和黄芪,膏体细腻得能看见指腹的纹路。
希特教授正对着小白鼠笼写写画画,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沙沙”声。“许,你那侏儒症疫苗见效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笼里的动静,“打针的老鼠比另一只长了半指,你看这尾巴,明显粗些。”
许光建凑过去看,两只小白鼠正抢食碟里的瓜子。打过针的那只肚皮圆滚滚的,爪子扒着碟边时,能看见粉色的肉垫比另一只厚实。
“等忙完江家的事,就给许光用药。”他把药膏放进药箱,金属锁扣碰到里面的听诊器,发出“叮”的轻响。江家别墅的铜门刚拉开条缝,就听见江小燕的笑声从院子里飘出来。
女孩穿着鹅黄色连衣裙,裙摆上的蝴蝶结随着蹦跳上下翻飞,之前盖满斑点的胳膊现在白生生的,正举着皮筋给小凤看:“你看我能举这么高了!”
“许医生来了!”江海涛从客厅迎出来,西装袖口的纽扣换了新的,锃亮的黑皮鞋沾着点草屑。
他往许光建身后瞅了瞅,“希特教授也来了?快进屋,刚泡的雨前龙井。”
许光建的目光落在江小燕身上时,女孩正好转身。她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眼角的细碎斑点彻底消了,露出的锁骨处能看见淡淡的青色血管。
“许医生!”她举着羽毛球拍跑过来,发梢扫过许光建的手背,带着洗发水的茉莉香,“你看我是不是长胖了?”
“是有点。”许光建笑着打量着她,指尖刚碰到手,江小燕有些不好意,
”皮肤与手都白了,比先前判若两人。“
”谢谢许医生。“江小燕笑了笑。
“先去客厅,给你贴药膏。”他往客厅走时,看见茶几上摆着本病历,封面印着瑞士医院的标志,边角被翻得卷了毛。
江小燕趴在沙发上时,许光建发现她后颈新长出了些碎发,像刚破土的草芽。上次贴药膏的地方还留着浅淡的印子,他用指腹按了按:“这里还疼吗?”
“不疼了!”女孩晃着脚丫,粉色拖鞋掉在地毯上,露出的脚踝纤细得像段白玉。“就是有时候觉得皮肤有点痒,小凤说我在长新肉。”
希特教授拿着放大镜凑过来,镜片在女孩背上扫来扫去:“皮肤纹理很均匀,之前的炎症完全消了。”他转头对许光建竖大拇指,“你的药膏比瑞士的消炎药有效,该申请专利。”
许光建往药膏里掺了点蜂王浆,乳白色的膏体顿时变得更细腻。“余老说加这个能养皮肤。”
他用竹片挑药膏时,看见江海涛正盯着瑞士病历发呆,指节在封面上捏出了白痕。贴完最后一张药膏,江小燕在小凤陪伴下去房间了。
江海涛走上来:“许医生辛苦你了。”他往许光建手里塞了杯茶,玻璃杯壁凝着水珠,“有个事我一直想问,小燕这到底是啥病?去瑞士查了三次,医生就说罕见,没个准话。”
许光建吹了吹茶叶,茶汤里的影子晃了晃:“这叫莫吉隆斯症,会在皮肤里长类似纤维的东西,国外还没特效药。”
他想自己以前的医案,泛黄的纸页上记着类似的症状,“我用的五毒膏能把那些纤维化掉,再用中药补气血,就慢慢好了。”
江海涛的手指猛地攥紧茶杯,茶水溅在地毯上。“难怪瑞士医生让我们回国等死……”他突然起身,从书房抱来个纸箱,“许医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纸箱打开的瞬间,许光建看见里面的车钥匙和银行卡。
宝马的车标在阳光下闪着光,银行卡边缘还沾着点透明胶带——显然是刚从信封里取出来的。“这是辆 x5,手续都办好了,还有五十万现金,你务必收下。”
“江哥,这太贵重了。”许光建把纸箱推回去,钥匙串上的宝马标志硌得手心发疼。“我治病不是为了钱,真的。”
江海涛把纸箱往他怀里塞,肩膀都在抖:“你救了小燕的命!我江海涛混了这么多年,知道啥该给啥不该给。”他突然红了眼,“上次小燕痒得用剪刀划胳膊,我这当爹的看着心都碎了。”
希特教授在中间打圆场,德语混着中文慢悠悠地说:“许,车可以收下,方便你跑药材市场。钱就算了,我们研究疫苗不是为这个。”
他拍了拍许光建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着布料,“我以前也拒绝过病人的礼物,后来发现有时候接受也是种尊重。”
许光建听到从室内传来江小燕咯咯的笑声,与先前比较,完全是两重天。“那我就收下车。”他拿起车钥匙,金属冰凉地贴着指尖,“钱您留着给小燕买营养品,她还得长身体。”
江海涛这才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团:“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你试试手感。”他往外走时,脚步轻快得像年轻了十岁。
宝马车停在院子里时,江小燕也与小凤出来了,她们扒着车窗看,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笑脸。“许医生,这车是白色的,跟我裙子一样好看。”
她转头对江海涛喊,“爸,以后让许医生经常开车来家玩吧。”
许光建拉开车门,真皮座椅还带着新皮革的味道。他发动车子时,发动机的轻响像猫爪踩在地毯上。“好的,我以后开这车来看你们一家人。”
他转头时,看见江小燕又与小凤打羽毛球去了,看样子仍然有些孩子气。
回程时,希特教授在副驾驶座上打盹,口水差点流到真皮座椅上。
许光建把车开得很慢,路过中药铺时停了停。药铺门口晒着的艾叶在风里晃,像无数双小手在招手。
他摸出手机给余老发了条短信:“江小燕好了,谢谢您的药方。”
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听见希特教授嘟囔:“许,下次给老鼠打针记得叫我……”
许光建笑着摇了摇头,方向盘在手里转了个弯,宝马车像条白鱼,滑向洒满阳光的街道。
后视镜里,江家别墅的红屋顶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个模糊的红点,像颗落在绿草地上的草莓。
他突然想起蒙娇的生日快到了,或许可以开着这车去接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许光建就忍不住笑了,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调子像小时候在贵川老家听的山歌。
车窗外的槐花飘进来,落在仪表盘上,像给这崭新的宝马车,添了点草木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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