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底牌?
沈挽月的大脑停止了思考,一片空白。
这两个词从李奕嘴里说出来,没有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却比她面对过的任何冲锋都更让她阵脚大乱。
李奕没理会她的失神,扶着她站稳后便松开了手,转身面对那些还傻站着的士兵。
“所有还能动的,把城里能吃的都找出来,生火做饭。”
“吃饱了,安排好轮流警戒,其余人休息。”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了数日的守军,互相看了看,有人眼中是茫然,有人是怀疑。
但更多的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麻木。
一个年轻女兵低声问身边的老兵:“头儿,这……这是将军的男人?一个书生?”
老兵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旁边重新挺直腰板的沈将军。
“管他是什么,将军信他,我们就干。有口热饭吃,总比饿死强。”
她们没再多问,默默地行动起来,搬运物资,架起火堆。
沈挽月看着李奕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到赵信的人马上要出发给敌军马匹下毒。
她一步上前。
“水源下毒风险太大,金狼王庭的斥候、萨满不是傻子,很容易被察觉。”
这是她作为将领的本能。
“他们的马料都集中在东面山谷的草场,混进去,发作更慢,更难追查。”
她走到李奕画的简易草图前,手指点在一个位置。“而且这个位置,是巡逻的死角。”
李奕偏头看了她一眼,采纳了她的建议,对正要出发的赵信点了点头。
赵信领命,带着人消失在夜色中。
李奕这才重新看向沈挽月,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
“看,这不就是夫妻同心。”
…
望北城里。
士兵们捧着粗粝的饭食,狼吞虎咽,吃完便靠着墙根沉沉睡去。
这是他们数日以来,第一个能安稳入眠的夜晚。
而城外的金狼大营,下半夜却被搅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
东面山谷的马场,哀嚎遍野。
成百上千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瘫在地上拉稀,腥臭味熏天。
西面和南面的几个小部落营地,更是接连出事。
有的是头领在睡梦中被割了喉咙,有的则是粮草帐莫名其妙地起了火。
阿史那·血屠的王帐内,被各种坏消息惊醒的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铜火盆,烧红的炭火滚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
他血红的眼睛扫过帐内几个噤若寒蝉的部落头领,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帐顶。
“投毒?暗杀?还是有内鬼配合?”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牛皮地图,上面的局势一目了然。
被耍了!北面那所谓的千军万马,根本就是个空架子!
“南边、西边的斥候加三倍,给我盯死那边的山口!”
他喘着粗气下令。
“剩下的人,把那座死城给我围成铁桶!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就得有被碾碎的觉悟!”
命令传下去,整个大营混乱稍平。
然而,恐慌一旦开始,就不是命令能压制住的。
各个部落的首领看谁都像是内鬼,纷纷收拢自己的兵力,提防起身边的“盟友”。
猜忌的种子,已然发芽。
…
望北城南。
张琴带着十名最精锐的亲卫,像壁虎一样贴在黑暗的草丛里。
这是她们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一个中等部落头领的营帐,就在前方不远处。
但营帐外,多了一整队二十人的巡逻兵,来回走动,甲胄分明。
硬闯,就是送死。可就这么撤回去,她不甘心。
张琴的独眼死死盯着前方,手心全是汗,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身后。
张琴心脏猛地一停,浑身汗毛倒竖,反手就要拔刀。
“嘘。”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李奕。
他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身紧凑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在夜里亮得惊人的眼睛。
在张琴和所有亲卫注视下,李奕对她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然后,他指了指前方的巡逻队,又指了指自己。
他要一个人去?
张琴的独眼瞪得像铜铃,觉得这人疯了。
那可是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金狼精锐,就是一名宗师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将其击杀!
她刚想表示反对,李奕的身影就先一步动了。
他就那么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前一秒还是个穿着夜行衣的书生,后一秒就成了一缕真正的、没有重量的影子。
就这么融入了地面与帐篷之间的黑暗,从张琴的视野中凭空消失。
张琴的独眼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见过最顶尖的斥候,自己也是沈家训练的精锐好手。
但从没见过这种高明的潜行技巧,像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都抹去了一样。
……
巡逻队末尾的一个蛮兵刚打了个哈欠,一只手便从他身后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士兵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脖子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身体就软了下去,被无声地拖进更深的黑暗。
另一个士兵似乎察觉到什么,疑惑地回头。
一枚乌黑的细针,已经钉入他的太阳穴,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下。
张琴和她手下的亲卫们,趴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大脑一片空白。
那不是战斗。那是一场……猎杀。
李奕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的,他在用最高效、最经济的方式,清除掉一个个“障碍物”。
利用每一个阴影的遮蔽,利用巡逻兵转身的间隙,利用风吹过帐篷发出的声响等作掩护。
出手,毙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二十人的巡逻队,悄无声息地,全部倒下。
张琴浑身发冷。
她打过无数场恶战,见过各种死法,但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死亡。
李奕的身影从最后一具尸体旁的阴影里显现,他身上的黑衣甚至没有沾上一滴血。
他回头,对早已看傻了的张琴等人,招了招手,动作轻松得像是喊她们过去吃饭。
张琴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机械地带着人,脚步虚浮地跟了上去。
营帐里酒气熏天,目标敌人正搂着一个女人,喝得酩酊大醉。
张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握紧了刀,带着人冲了进去。
手起刀落,任务完成。
撤退的路上,张琴看着前面那个并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回响。
这个之前被所有人认为是药罐子、累赘的男人……
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临近清晨。
回到城墙上,李奕已经换回了那身干净的玄色长袍,靠在墙垛边闭目养神。
沈挽月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水囊。
“她们和我说了。”她的声音很沉。
“嗯。”李奕睁开眼,接过水囊喝了一口。
沈挽月就那么看着李奕,眼中的迷茫和惊疑已经褪去。
“无声潜入,徒手封喉。还有淬毒针,一击毙命。”
她缓缓开口,“这套手法,专门针对人体要害,一击毙命,不留痕迹,皇城影卫会用,沈家死士也学。”
“你是怎么学会的?”
李奕放下水囊,站直了身体凑近了些,几乎贴到她的耳边。
“这都是小节,等我们取下阿史那·血屠的人头,我慢慢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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