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
李奕接过沈挽月递回来的破晓银枪,立在身侧,然后拉着她坐下。
“你渡给我的真气,用掉不到一成。”
沈挽月活动着手腕,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脸上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李奕给她重新倒了杯热茶,“感觉如何?”
“很奇妙。”沈挽月捧着茶杯,
“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寸力量的流动,踏在水上,就像踩在实地。”
两人平静地交谈,内容却让旁边的两个人如坠冰窟。
沈老太君瘫在轮椅上,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林渊则低着头,双肩垮塌,宗师的架子荡然无存。
他不敢看李奕,也不敢看沈挽月。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那些所谓的机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望北侯好大的手笔,一枪定乾坤,连本官的差事都一并办了。”
丰玄枢带着几名亲卫从战船上走下来,人未到,调侃的话先到了。
她走到李奕面前,对着他盈盈一礼,目光却在李奕和沈挽月之间流转。
“丰大人来得不晚,正好收拾残局。”
李奕指了指轮椅上的沈老太君。
丰玄枢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一个失败者,不值得她多关注。
“来人。”李奕对着远处招招手。
苏婉如立刻带着两个机灵的管事小跑过来。“姑爷有何吩咐?”
“给老太君安排一处最好的院子,好生伺候着,别让她死太早。”
李奕的话很平静,“让她亲眼看看,曾经毫不在意,可以随意牺牲掉的人,是如何让沈家走向新生的。”
这话诛心。
沈老太君浑身一颤,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李奕。
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任何话,她失语了。
“是!”苏婉如应下,立刻安排人推着失魂落魄的老太君离开码头。
丰玄枢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
“侯爷,我手中的情报表明,此人是道玄派在江南道的重要人物,请将他交给我押回京城严加审讯,若挖出更多内幕,陛下定有重赏。”
林渊听到这话,身体一抖,脸色惨白。
落到绣衣卫手里,生不如死将是一个事实而非形容。
他下意识看向李奕。
“不行。”李奕直接拒绝。
“为何?”丰玄枢有些意外。
“他说是我母亲林婉的族兄,我需要他带路,去寻找母亲旧居祭拜一番。”
李奕给出的理由,让丰玄枢无法反驳。
孝道为大。
“那……好吧。”丰玄枢不再坚持。
林渊听着两人的对话,整个人都懵了。
女帝的钦差,手握密旨,权势滔天。
可李奕拒绝她,就跟拒绝一个普通人一样随意。
而钦差大人,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林渊的脑子彻底乱了,看着李奕的背影,从原先的惊惧,转变为庆幸,敬畏的复杂。
……
半个时辰后,沈家大宅前的广场。
两千多名怒涛营士兵被解除了武装,垂头丧气地盘坐在地上。
从昏迷中被一桶冷水泼醒的沈长青,也被绑着跪在最前面,湿透的头发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丰玄枢站在高台上,展开金黄色的卷轴,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军务废弛,将官贪腐,着钦差丰玄枢、望北侯李奕,全权整肃……”
密旨不长,但“全权整肃”四个字,让所有人心头剧震。
大周此前,没有哪个钦差能掌握如此大的权力。
“沈长青擅调兵马,暂押听候处置。”
丰玄枢收起卷轴,看向面如死灰的沈长青。“你,可有话说?”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沈长青惨笑一声,闭上眼睛。
“本侯说两句。”
李奕走上高台,接过话头。
“怒涛营,号称江南精锐水师,可据我所知,你们的军饷,除了最初的一个月,之后再没有足额发放吧?”
此话一出,底下跪着的士兵们一阵骚动。
“你们上报朝廷的剿匪功绩里,每年击溃太湖水匪不下十次,可为何太湖水匪却越来越多?你们剿的是匪,还是在和水匪演戏?”
士兵们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军官更是冷汗直流。
“你们的战船,三年前换过新帆,为何如今依旧破旧不堪?”
李奕一句句地问,每一句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沈长青的心上。
这些事,有些她知道,但无力改变。
有些,则是她默许的。
这本就是大周军中常态,她的怒涛营还算好的。
可一贯有的,不代表它就是对的。
如今被李奕这么当众揭开,才发现真相很简单。
她从来不是多么能力出众,仅仅是个不那么贪的寻常将领罢了。
“够了!别说了!”沈长青嘶吼起来,最后的尊严被彻底撕碎。
李奕没理她,继续说道。
“这些烂事,烂人,从今天起,都没了。”
“我承诺,从下个月起,所有人军饷足额发放,并且上调三成!”
“所有队正以上军官,全部重新选拔,不论出身如何,有能者上!”
“哗!”
底下的士兵们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你们的新统帅,会让你们信的。”
李奕侧过身,将身后的沈挽月让了出来。
“这是我的侍女,小月。也是你们未来的主将。”
士兵们看着那个踏水而行,一枪败将的身影,眼中全是敬畏。
“跟着她,你们有机会将功折罪。之后,会有真正的功勋等着你们去拿,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都不是空话。”
李奕的话,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一个胆大的老兵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我等……愿追随小月将军!”
这一声,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愿追随小月将军!!”两千多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汇成一股冲天的声浪,彻底宣告了怒涛营的易主。
李奕走到沈长青面前,蹲下身。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押解回京,你的下半辈子,就在天牢里过了。”
“戴罪立功,辅佐挽月整顿怒涛营,扫平江南水匪。”
沈长青怔怔地看着李奕,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沈挽月。
她知道,沈挽月是大房的嫡女,是被二房沈千秋和自己三房的长辈们联手打压,才前往镇北军的。
换做是自己,处在沈挽月的位置,绝不可能如此大度。
“我……选择第二条。”沈长青低声回答,心情极度复杂。
……
夜幕降临。
沈家大宅,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新任的管事们忙前忙后,而被召回的沈家大房几位长辈,则拉着沈挽月,则拉着沈挽月,老泪纵横。
“好孩子,出息了,给你娘争气了!”
“姑爷,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们大房,唯您马首是瞻!”
在这些人感激涕零的同时,沈伯言等一干主犯。
已经被新上位的族老们毫不留情地执行家法,尸体扔到乱葬岗,当做“投名状”。
丰玄枢站在李奕身边,看着“小月将军”被人众星捧月,忍不住翻个白眼。
“侯爷,您就不能收敛点?这么多人看着,本官回报陛下时,还写她是您的侍女?”
“我说她是,她就是。”李奕淡淡回一句。
丰玄枢无奈地摇摇头。
你来我往,各表忠心。
热闹散去后,李奕和沈挽月回到僻静的跨院休息。
“若非可用之人太少,沈长青也不需用。”李奕说道。
“夫君,我明白的。”
沈挽月点点头,“她年岁小,没涉及当年之事,若真有其他想法,再处理便是。”
“好,凌玉那边,大婚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就回建邺。”
李奕握着她的手认真说道。
“夫君,我留在这里,看着刚归心的怒涛营吧,马上需要用到他们,确保不出岔子……”
沈挽月摇摇头认真说道。
“不用。”
李奕打断了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替她整理了下衣衫,“没有我的真气补充,我不放心你单独留下。”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沈挽月,“整顿驻军,是为了做事更方便,无需事事亲为。若要我担心你的安危,不是本末倒置么?”
“听我的,怒涛营不重要,你,才重要。”
沈挽月抬起头,看着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眸子里,此刻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她靠着胸膛,听着李奕有力的心跳,许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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