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苏黎世机场。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冰冷的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廊桥和跑道。气氛凝重得如同这糟糕的天气。一片被严格划定的隔离区域内,数辆黑色轿车静静停泊,周围是严阵以待的瑞士警察以及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的中方工作组人员。
廊桥出口,在一队瑞士法警的押送下,一个身影出现了。
司徒明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绒大衣,里面是熨帖的衬衫,没有戴手铐——这是基于其身体状况和引渡协议的特殊安排。他比视频中显得更加清瘦,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眼窝深陷,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步伐缓慢却稳定。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与掌控,只剩下一种看透结局的、死寂般的灰败。
近一年的引渡拉锯战,在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的强大压力和中方不懈的外交与司法努力下,终于尘埃落定。司徒明耗尽了几乎所有能量构筑的防御工事,在确凿的铁证和国际法理面前,逐一崩塌。
他被两名中方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地护卫着(实为押解),一步步走向等待的车辆。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他也浑然不觉。
不远处,另一架早已抵达的航班舷梯下,林辰和苏晚晴并肩站立,默默注视着这一幕。他们作为案件核心调查人员和关键证人,随工作组一同前来,迎接这迟到了二十年的“客人”。
林辰看着那个曾遥不可及、如同阴影般笼罩了他二十年人生的仇人,此刻如此真实、甚至有些落魄地出现在眼前,心中涌起的并非狂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的平静。仿佛一个背负了太久的枷锁,终于在此刻发出了松动的声响。
苏晚晴紧紧握着他的手,她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微颤,那不是恐惧,而是巨大情绪冲击下的生理反应。
司徒明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在即将登上车辆前,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朝着林辰和苏晚晴的方向望来。
隔着冰冷的雨幕,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司徒明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怨恨,没有乞求,就像在看两个无关的陌生人。随即,他漠然地收回目光,低头钻进了车内。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车队在瑞士警车的引导下,缓缓驶离机场,朝着通往专机的特殊通道而去。
引渡程序在严密戒备下顺利完成。当载着司徒明的飞机冲上阴霾的天空,向着东方飞去时,林辰站在候机楼的玻璃幕墙后,望着那逐渐缩小的银翼,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二十年的浊气。
“结束了?”苏晚晴轻声问。
“对司徒明来说,是结束了。”林辰的目光依旧追随着远去的飞机,眼神却重新变得锐利,“但他的帝国,他的党羽,以及他可能庇护的、更深层的阴影……清算,才刚刚开始。”
十数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华夏某国际机场。
同样的严密戒备,同样的程序严谨。当司徒明踏足祖国土地的那一刻,两名身着制服、表情严肃的纪委工作人员上前,向他出示了逮捕令。
“司徒明,因涉嫌多项严重犯罪,经批准,对你执行逮捕!”
冰冷的手铐,这一次,毫无悬念地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闪光灯在指定的媒体区域亮成一片,记录下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庞大的司徒商业帝国随之分崩离析,其在国内外的大量非法资产被陆续冻结、追缴。那些依附于其上的“白手套”和腐败官员,也如同被惊动的蚁群,开始仓皇奔逃,却大多难逃早已张开的法网。
针对那数万份被非法窃取、偷运出境的基因样本的追索和妥善处理工作,也在国家层面的介入下迅速启动。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机场的跑道,也映照在林辰和苏晚晴的脸上。
看着司徒明被押上警车,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林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以及一种新生的力量。
巨鳄已落网。
但苍穹之下的战斗,永无止境。
他握住苏晚晴的手,轻声说道,既是对她,也是对自己: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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