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粘稠液体,从“观察者之眼”的残骸中不断涌出,迅速蔓延,侵蚀着“寂静回廊”的每一寸空间。光芒所过之处,虚空中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规则裂痕被强行抚平、固化,变成了整齐划一、散发着冰冷光泽的几何纹路。破碎的万律之庭残骸在这光芒的笼罩下,也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标本般的“完美”状态,仿佛它们生来就该是如此形态。
一个以“观察者之眼”为核心的、“秩序”绝对主导的“终结领域”正在快速形成!领域的边界如同不断收缩的墙壁,向着林一凡等人所在的中央大厅挤压而来!
领域内部,所有的“变量”特性都在被急速压制。林星的歌声变得艰涩,生命灵能的流转如同陷入泥沼;突击舰的引擎出力骤降,能量护盾明灭不定;甚至连周锐和士兵们的思维都仿佛变得迟缓,充满了各种“不应该”、“不可能”的否定念头。
这就是“秩序”的终极体现——一个拒绝一切意外、一切变化、一切可能性的……静态牢笼!
“顶住!火力全开,延缓领域收缩!”周锐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嘶声怒吼。他知道,一旦领域完全合拢,林一凡的融合过程必然会被打断,甚至可能遭到反噬,届时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幸存的抵抗军战士们爆发出最后的勇气,操纵着突击舰和单兵武器,将所有的弹药和能量疯狂地倾泻向那不断推进的惨白色领域边界。
然而,他们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能量光束射入领域,其能量结构会被瞬间解析、固化,然后如同砖石般融入领域边界,反而加速了其巩固!实体炮弹则在接触边界的瞬间就被“秩序”力量同化,变成僵硬的金属雕塑,悬浮在领域之中。
他们的抵抗,在更高层级的规则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和……“无序”。
“不行!我们的攻击无效!反而在帮它!”一名军官绝望地喊道。
林星看着周围不断缩小的空间,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令人窒息的惨白,又看了一眼身后气息依旧在剧烈波动、处于关键时刻的林一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停止了试图对抗领域的歌声,而是将全部的心神,全部的生命灵能,集中起来,不再向外扩散,而是如同织网般,紧密地缠绕在林一凡的周围,将他与那不断涌来的秩序力量暂时隔离开一小片区域。
她在用自已的存在,为林一凡构筑最后一道,也是最为脆弱的防线——一道由纯粹“生命变量”意志构成的屏障!
“林星!”周锐看出了她的意图,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惨白色的秩序领域如同磨盘般缓缓碾过。突击舰的护盾如同泡沫般破碎,舰体在接触到领域光芒的瞬间,就开始失去色彩和活力,变得如同灰色的岩石。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变得沉重冰冷,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神中的光彩逐渐被麻木和绝望取代。
林星构筑的生命屏障也在剧烈摇曳,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她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嘴角溢出了鲜血,那是生命力被秩序力量强行侵蚀、否定的表现。但她依旧死死地支撑着,歌声虽然微弱,却始终不曾断绝,那是对生命最本初、最顽强的赞颂。
领域的边界,已经收缩到了距离林一凡不足十米的范围!林星构筑的屏障如同蛋壳般脆弱,随时可能破碎!
就在这最后关头,盘坐中的林一凡,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化为了两团不断旋转、生灭、蕴含着无尽色彩与虚无的——混沌漩涡!
他与那点混沌烙印的深度融合,在此刻,终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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