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日傍晚,地球的晚霞把林战老宅的窗棂染成了暖红色,却暖不透卧室里的凝重。
张桂兰坐在床边,给小远掖了掖被角。孩子下午在能量田玩累了,回来倒头就睡,可眉头一直皱着,小手攥得紧紧的,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林战坐在桌旁,手里摩挲着那把三战时期的旧能量枪——枪身刻着血色藤蔓纹路,是陈昆仑当年送他的,刚才防御理事会的人走后,他总觉得心里发慌,捏着枪才踏实些。
“老林,你说小远会不会真有事?” 张桂兰轻声开口,目光落在小远额头的胎记上。那淡金色的印记比白天更亮了些,像片小小的鱼鳞,随着孩子的呼吸轻轻起伏。
林战放下能量枪:“能有什么事?金曜说狼魂石快到地球了,等他来了,用狼魂石能量扫一扫,管他是天平的意识碎片还是啥,都能弄清楚。” 话虽硬气,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床上瞟——自从小远从能量泉里捞上来,这孩子就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一会儿说“苗在哭”,一会儿说“泉里有太阳”,由不得他不揪心。
就在这时,床上的小远突然“唔”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哭,也没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小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在听什么声音。张桂兰赶紧凑过去:“小远?做噩梦了?”
小远缓缓转过头,眼神还有点懵,小手却突然抓住了张桂兰的衣角,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阿姨,老爷爷又说话了。”
“老爷爷?” 林战“噌”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哪个老爷爷?是不是之前你说在脑子里哭的那个?”
小远点点头,小眉头皱成了疙瘩:“他刚才在我耳朵边说‘小远,帮我找找钥匙’,我说‘钥匙在门上呀’,他又说‘不是门的钥匙,是能开锁芯的钥匙’……” 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突然指向桌角——那里摆着个旧相框,是林宇小时候的照片,三四岁的小娃娃举着块光盾碎片,笑得缺了颗门牙。
“他说……他说林宇哥哥有钥匙。” 小远的手指点在照片上林宇的胸口,“在这儿呢,暖暖的,跟我额头的‘小心脏’一样。”
林战和张桂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小远从没见过影子钥匙,更不知道钥匙能“暖”,他怎么知道钥匙在林宇胸口?是天平的意识碎片告诉他的?
“老林,要不……试试?” 张桂兰的声音带着颤。
林战咬了咬牙。他知道张桂兰说的“试试”是什么意思——用能量枪测试。那把枪里有陈昆仑的血色藤蔓能量,平衡能量里最“烈”的一种,能逼出邪祟,也能伤到孩子。可现在不弄清楚,万一真被天平的意识碎片缠上……
“我轻点。” 林战拿起能量枪,调到最低功率,枪口的血色藤蔓能量弱得像团火苗。他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枪口凑近小远的额头胎记,“小远别怕,叔叔给你看看‘光’。”
小远眨了眨眼,没躲,反而好奇地盯着枪口:“这光跟昆仑爷爷的花一样。”
“昆仑爷爷?” 林战的手猛地一顿。
这孩子怎么会知道陈昆仑?!
还没等他细想,枪口的血色藤蔓能量突然“嗖”地一下,被小远的胎记吸了进去!
没有爆炸,没有冲突,那团火苗似的能量就像被海绵吸走的水,瞬间没入淡金色的胎记里。紧接着,胎记猛地亮起——不是之前的淡金,而是银红金三色交织的光,像极了林宇影子钥匙激活时的纹路!光芒顺着小远的额头往下流,在他胸口聚成个小小的光点,与照片里林宇举着的光盾碎片位置一模一样!
“这……这是影子钥匙的能量!” 林战失声惊呼。
张桂兰捂住了嘴,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不是邪祟,这是……这是小远跟林宇、跟平衡之心真有渊源!
胎记的光芒亮了几秒就暗了下去,小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老爷爷笑了,他说‘对啦对啦,就是这个钥匙’。”
林战关掉能量枪,手还在抖。他终于明白林宇之前在视频里说的“潜在转世守护者”是什么意思了——小远不仅有平衡之心的碎片能量,还能感应到影子钥匙,甚至能跟天平的意识碎片“对话”。这孩子哪是什么“被缠上”,他根本是天平选的“钥匙引路人”!
“饿了。” 小远突然揉着肚子说,眼神又恢复了孩子的清澈,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张桂兰赶紧应声:“阿姨给你热粥去!” 转身往厨房走,脚步却轻快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孩子没事,还跟林宇有了联系,总是好事。
卧室里只剩下林战和小远。林战把照片拿过来,指着上面的林宇:“小远,你认识他?”
小远摇摇头:“不认识,但老爷爷说他是‘开锁的人’。”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支粉笔(下午在能量田画画剩下的),爬到桌上,在相框旁边的旧报纸上画了起来。
林战没打扰他,只是看着他歪歪扭扭的笔触——本以为孩子会画钥匙,或是画那个“老爷爷”,没想到小远画的竟是个奇怪的“房子”:圆顶,四周有好多尖刺似的柱子,中间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心脏,旁边打了个叉,写着“钥匙孔在这儿”。
“这是啥?” 林战凑过去看。
“老爷爷让我画的。” 小远把粉笔往桌上一丢,拍了拍小手,“他说这是‘放锁芯的房子’,钥匙孔藏在心脏边,得林宇哥哥去开。”
林战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房子!这是跨宇宙平衡枢纽的俯视图!
他去过平衡枢纽好几次,那圆顶的议事厅、四周的能量柱,跟小远画的一模一样!还有中间的“心脏”——平衡枢纽的核心就是平衡之心的存放地,“钥匙孔在心脏边”,不就是说影子钥匙要对着平衡之心才能用?
这孩子根本没去过平衡枢纽!他怎么可能画得出来?!
“老爷爷还说啥了?” 林战按住小远的肩膀,声音都在发颤。
小远被他按得一愣,挠了挠头:“他说‘别让坏人抢了钥匙’,还说‘昆仑的花能帮忙’……阿姨的粥好了吗?” 话题又跳回了吃的,眼里满是期待,再问不出别的了。
林战松开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天平的意识碎片藏在小远体内,一边引导小远找钥匙,一边提醒“别让坏人抢”——这“坏人”是谁?是那些被静止符文控制的激进派?还是……另有其人?还有“昆仑的花”,指的是陈昆仑的血色藤蔓能量?
厨房传来张桂兰的声音:“粥来啦!”
林战深吸一口气,把报纸叠起来塞进口袋——这画不能丢,这是小远给林宇的线索,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他看着小远捧着碗喝粥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孩子肩上的担子,比林宇当年还重。
“小远,” 林战坐在他对面,声音放柔,“等林宇哥哥回来,你带他找钥匙好不好?”
小远抬起头,嘴角沾着粥粒,用力点头:“好!老爷爷说找到钥匙,大家就不用‘睡’了,苗也会笑了。”
林战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晚霞。地球的天快黑了,平衡枢纽那边应该是凌晨吧?不知道林宇那边有没有发现新情况。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报纸,指尖能感受到粉笔划过的凹凸——小远画的“钥匙孔”就在平衡之心旁边,而小远体内有平衡之心的碎片能量,天平的意识碎片又在他脑子里……
或许,小远不只是“引路人”,他本身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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