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锅被搅浑的墨汁,窗外路灯的光晕在玻璃上晕开,像是一只只窥视的眼睛。烛明躺在沙发上,薄毯只盖到腰际,胸口却因连续的噩梦而剧烈起伏。
他并没有真正入睡,而是被一个又一个阴冷的梦境拖拽着,像落进无底的深井,每一次触底,又被新的黑暗重新吞噬。
第三个梦,他站在一条空荡的老街。街灯昏黄,地面湿漉漉的,映出他扭曲的影子。街尽头,是一间纸扎铺。铺门半掩,里面堆满纸人、纸马、纸屋,纸糊的童男童女排成两列,脸上用朱砂点出笑靥。风一吹,纸人齐刷刷转头,眼珠的位置是空洞的墨点。
铺子的老板是个驼背老头,手里拿一把剪子,“咔嚓咔嚓”剪着红纸。剪完,他抬头——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嘴,嘴角直裂到耳根。他把剪好的纸人往烛明怀里塞:“新郎官,喜轿已备好。”
纸人贴上胸口的一瞬,烛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冰冷的手攥住,跳动越来越慢,直至停止。纸人却活了,张开血红的嘴,一口咬碎他的喉咙。黑暗里,他听见自己血液被吸干的声音,像风吹过空竹管。
第四个梦,他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四周是挂满白幡的灵堂。纸钱从房梁飘落,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雪。床头,坐着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盖头垂落,一动不动。
烛明想坐起,却发现四肢被红线绑在床柱上,线头勒进皮肉,血珠顺着红线滴落,在地面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女子缓缓掀开盖头,下面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蛆虫在腐烂的肉里钻来钻去,眼眶里爬出黑色的蜈蚣。她俯身,腐肉的气息喷在烛明脸上:“郎君,该洞房了。”蜈蚣顺着她的嘴角爬进他的鼻孔,冰冷、滑腻,一路钻进大脑。剧痛中,他听见自己的头骨被啃噬的声音,像老鼠在夜里磨牙。
第五个梦,他站在一座废弃的剧院。舞台中央,悬挂着十几具纸糊的戏服,风一吹,戏服鼓胀,像无头的演员在排练。幕布后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却听不出唱词,只有断断续续的哭腔。烛明被无形的力量推上舞台,聚光灯骤然亮起,刺得他睁不开眼。
灯光下,纸戏服的头颅位置裂开,露出一张张惨白的脸——有的是他自己的脸,有的是叶温柔的,有的是烛颖的,每一张脸都在流血泪。它们齐声开口:“你来了,就该下场了。”
话音未落,所有纸戏服扑向他,冰冷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纸糊的指甲却锋利如刀,割开他的喉咙。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舞台,纸戏服却贪婪地吸吮,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第六个......
第七个......
......
凌晨五点十分,天边泛出鱼肚白。
烛明总算是惊醒过来,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神色木然。
“......”
客厅的铜镜静静躺在茶几上,镜面不知何时裂开了几道细缝,像蛛网,又像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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