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张合一声令下，城墙上的转射机同时发射，六十支弩箭如黑云般掠过山谷，射倒了前排的步兵。可郭图早有准备，士兵们举着盾牌推进，云梯很快又架了上来。王凯握着改良后的连弩——这是他结合现代弹道学与墨家机关术的成果，射程比普通连弩远五十步，他瞄准投石机旁的火油桶，扣动扳机。
弩箭精准命中桶口，火油泼在木柴上，淳于琼的士兵慌乱中点燃火把，反而烧了自己的投石机。城头传来欢呼声，可王凯的笑容很快凝固了——他看到郭图挥了挥手，阵后突然冲出一队骑兵，目标竟是牵招的乌丸骑兵藏身的山谷东侧。
“不好！他们知道地道的事！”王凯心中一沉，历史脑库中郭图“多谋而狠辣”的记载浮现。他立刻让王二柱敲响塔楼的铜钟——那是给牵招的警示信号。可已经晚了，山谷东侧传来喊杀声，牵招的乌丸骑兵被团团围住，貂皮弓的弓弦声在乱战中格外刺耳。
周仓拖着伤臂冲过来：“主公，某去救牵招校尉！”王凯一把拉住他：“不行！你去了内城谁守？”他看向城下，淳于琼正亲自率军冲击城门，城门的青铜锁已被投石机砸得松动。徐晃在水车旁大喊：“主公！火油不够了！他们的火箭快射过来了！”
就在此时，城角的地听瓮突然传来急促的声响。王二柱脸色发白：“主公，他们在挖地道！想从城根下埋炸药！”王凯立刻趴在地上，耳朵贴紧石板——果然能听到“咚咚”的挖掘声，就在西门内侧。他突然想起田豫改良图上的“毒烟槽”：“李典，带流民往医馆方向搬石灰和硫磺！王二柱，跟我去地道入口！”
西门内侧的石板下果然有个隐蔽的洞口，郭图的士兵正往里面塞炸药。王凯让王二柱撬动石板，自己举起连弩射倒洞口的士兵，然后将石灰和硫磺倒进去。“快封死洞口！”王凯大喊，石板盖下的瞬间，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硫磺遇水会产生毒烟，这是他用基础化学知识设下的陷阱。
城外的淳于琼见地道爆破失败，气得哇哇大叫，亲自提着长槊冲上云梯。徐晃见状，抱起一根火把跃下城头，火把扔向云梯旁的火油桶，火光冲天中，云梯轰然倒塌，淳于琼摔在地上，被亲兵救了回去。“撤！”郭图见久攻不下，终于下令退兵，士兵们拖着尸体往谷外退去，留下满地血污。
王凯瘫坐在城垛上，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流箭擦伤。李典递来水囊：“主公，牵招校尉那边……”话音未落，牵招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貂皮弓断成两截：“主公，乌丸兄弟折损了一半……郭图早派人堵了地道出口，俺拼死才杀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麻布，里面包着半枚天师令牌——是清虚道长的信物，想来是乌丸骑兵从敌人身上夺来的。
王凯展开麻布，令牌背面刻着“张鲁”二字。历史脑库中五斗米道第三代天师的资料瞬间清晰：中平元年的张鲁尚未割据汉中，仍在益州依附刘焉，可这令牌为何会出现在郭图的士兵身上？他突然想起清虚道长的话：“墨门与五斗米道素有渊源，只是近年道中有人投靠袁绍……”
当晚的议事会气氛凝重。田丰清点伤亡：士兵折损两百，流民死伤五十，乌丸骑兵只剩百余。沮授看着机关总图叹气：“郭图虽退，定然会搬救兵，咱们需尽快修复城防，尤其是玄武水道的闸门，如今只能手动开启，太慢了。”王二柱红着眼眶道：“俺们的工匠也死了三个，都是田校尉的旧部……”
王凯走到帐外，月光透过瀑布的水雾洒下来，照在城墙上的弹痕上。周仓拄着铁爪走来，断臂处的麻布又渗出血：“主公，俺知道俺现在帮不上大忙，可俺还能守内城，还能杀贼！”王凯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听到医馆方向传来哭声——那个曾当过医工的老者走了出来，摇了摇头：“主公，那几个发烧的孩子……没挺过来。”
流民们围在医馆外，几个母亲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哭声撕心裂肺。王凯看着那几具瘦小的尸体，想起穿越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黄巾之乱，流民死者十之七八”，此刻才真正明白这行字背后的重量。他转身走进库房，搬出三袋粟米：“给孩子们做顿饱饭，好好埋了。”
王二柱蹲在孩子的尸体旁，用布擦去他们脸上的灰：“田校尉要是在，肯定能救他们……”王凯看着他，突然握紧了拳头——他的现代医学知识能救周仓，却救不了所有孩子；墨家机关术能守住城池，却挡不住乱世的饥饿与疾病。这“枭雄藏仁”的路，比他想象的更难走。
六月廿九的暴雨冲净了城墙上的血污，却冲不散谷中的压抑。王凯带着王二柱和几个工匠在玄武水道忙碌，按基础工程学原理改良闸门的滑轮组。瀑布的水流撞击着石壁，水花溅在脸上，冰凉刺骨。“主公，这样改了之后，一人就能拉动闸门了。”王二柱转动新换的青铜齿轮，闸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的水道入口。
突然，牵招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道士冲了进来：“主公！是五斗米道的人！他说有要事禀报！”道士扑倒在王凯面前，咳出一口血：“贫道……清虚道长的弟子……郭图勾结我道中叛徒……要引袁绍的大军来攻……这是道长临终前……让我交给您的……”他递出一个油布包，便断了气。
油布包里是一本《墨经》残卷和一封书信。清虚道长的字迹颤抖却有力：“袁绍久慕墨门机关，欲夺之以为争霸之器，郭图所带叛徒乃张鲁之叔张愧麾下，此人早有叛心。机关城地下有秘库，藏有墨者历代兵书，钥匙便是田豫所留机关图。切记，墨者之术，护民为上，若迫不得已，可毁之，勿使落入恶人之手。”
王凯心中巨震——张愧，张鲁的弟弟，历史上因依附刘璋而被杀，没想到此时竟投靠了袁绍。他立刻让田丰和沮授前来，展开《墨经》残卷：上面除了机关术记载，还有墨家的守城兵法，其中“十人守城法”可通过排列组合生成三万多种防御方案，比当时的兵法精妙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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